越往北走,逃荒的人越稀,一開始,目之所及,都是難民,走了十來里路發現,人了一大半。
看來很多人還是故土難離啊!大部分都寧愿先跑家不遠轄,等著洪水退下去,再回家。
孟二郎一家人已經沒有家了,孟家老頭老太太不要他們這一家人了,他們一商量,一起去京城,靠著小舅子生活。
孟二郎一家那邊災最嚴重的,房屋在洪水剛來的時候,就被沖塌了,田地里的莊稼也沒了,還不如北上去找一條活路,那個鳥不拉屎的地兒,朝廷救濟糧食,層層克扣,到他們孟家村村民手里連粒米都看不著,只剩米糠了。
靠別人不如自己想法子自救。
李氏娘家弟弟進京趕考來信說,京城那邊,他認識些人,就是去酒樓當廚娘,都比在家里種地強。之前李氏一直猶豫該不該舍家棄業,跑大老遠去,如今啥也不考慮了,家沒了,田沒了,老天幫做選擇了。
孟家村就在黃河邊上,年年都有小水災,鹽堿地也長不了什麼莊稼,日子一年過的比一年差。
走著走著,前面路被流民堵死了,孟二郎猜測有人死在路上了。
李氏轉頭看了看孟二郎,又把視線移到孟小嘉上,“嘉兒,去看看前面怎麼了?”
孟小嘉智商猶如八歲孩,他傻呵呵的,了鼻子,點頭答應。“哎,娘,我去看看!”
孟小蝶看了看白撿來的阿爹搖了搖頭,娘的氣還是沒消,連一句話都懶得和拎不清的阿爹說。
不一會兒孟小嘉就跑回來了,前面看熱鬧的流民也散了,“娘,前面是山里獵戶鐵柱叔家,他家嬸子要生孩子了,生不出來,急得團團轉找大夫呢!”
“走,上前看看,你小時候上山,迷路了,還是你鐵柱叔救了你呢!兒啊,咱得懂得知恩圖報,上前看看有啥能幫忙的。”孟二郎憋了半天,終于找到正事說話了。
李氏切了一聲“人生孩子,你能幫啥忙?在旁邊喊用力拉屎嘛?”說完拉著孟小嘉和孟小蝶就往前走,留了后腦勺給孟二郎。
李氏和孟二郎
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難產死掉了,當年難產時,孟二郎就在門外喊著,“用力拉屎”他以為生孩子像便一樣,使把勁就能竄稀。因為這事,孟二郎沒挨李氏埋汰,痛不生的苦,他理解不了,想到這就想錘死這個竟給添堵的男人。
孟小蝶發現了,他爹有點憋不住了,想找話頭和娘和好。當是娘一心想晾著爹。
活該!
是該晾著,漲漲記,要不然以后吃大虧!
鐵柱叔看見孟二郎一家激萬分,“孟大侄,記得我家牛生不出小牛的時候,你讓俺手掏出來的……”
這病急投醫,不分人和畜生了嗎?
孟小蝶連忙擺手,往后退,“大叔,我那是看著書上瞎說的,自個兒沒上過手……”
“我信你,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婆娘了……嗚嗚嗚……婆娘死了,我也不活了……”獵戶大叔說道最后竟然哭了起來,一個材魁梧的獵戶大叔,哭得稀里嘩啦,只差滿地打滾撒潑了。
“丫頭啊,我信你,老大小時候玩耍,摔得胳膊臼了,是你幫胳膊送回去,沒裝反,還能用……現在這世道,我上哪找大夫啊!”說著撲通一聲跪下,“丫頭啊!大叔我求求你了!求你了!”
此時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邊哭邊跑過來抱著孟小蝶的,“姐姐,我娘流了好多……我好害怕……”
孟小蝶看了看娘,李氏點了點頭,“娘陪你一起。”
“我試著救,我不管做什麼,你們不要阻止……我你干什麼,你們就干什麼,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救不活也不能怪我和我娘!”丑話說在前頭,省得秋后算賬!
這麼多人在這,孟小蝶不可能做剖宮產,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
“好!”獵戶站起來,拿了把菜刀,站在驢車不遠,剎那間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誰都不能擋著孟侄救他婆娘。
孟小蝶趴在產婦肚子上聽了聽心跳,發現胎兒心跳不弱,還好。
可是產婦好像已經疼得虛了。
孟小蝶掀起產婦子,鉆進里面,從空間里拿出無菌手套戴
上,手進去了一下:胎兒頭不小啊!
拿出剪刀給產婦會部側切了一下。“嬸子,肚子的時候,使勁啊!”
產婦十分虛弱,使不上勁。試了幾次,都不行。
“鐵柱叔,你過來,扇嬸子兩掌,你不是一直想打嬸子又不敢嗎?現在嬸子迷瞪的,不知道……”
孟鐵柱一臉疑,他啥時候要打他婆娘了,他懼的,好不好。
“打啊!大叔!”孟小蝶發現不刺激刺激嬸子,就沒力氣生出來,一直這樣,孩子會缺氧,很有可能生出來是死胎,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
孟鐵柱哪里敢打自己婆娘,遲遲不肯手,李氏趁著獵戶婆娘閉著眼睛的時候,上去就是啪啪兩掌“哎呀,老弟,你下手輕點兒……”
孟小蝶給娘一個贊許的眼神,還是彪悍的娘在關鍵時候好使!
被打完,獵戶婆娘憤怒到了極點,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勾勾的瞪著獵戶大叔,恨不得把孩子立馬生出來,起來暴揍孟鐵柱。
一子力猛得使了出來,孩子噗呲一下,就出來了,一出來,孟小蝶摳了鼻子里的羊水,提起來,對著屁就是一掌。
“pia~pia~”兩掌。
“哇”地一聲響亮的啼哭聲響起,洪亮有力,傳出了老遠。
“生了!生了!”孟鐵柱一臉欣喜的抱著閨轉圈圈!他婆娘生了!太好了!
孟小蝶把孩子給李氏,還得把切開的傷口起來。
“呀!妹子,你看看,你的大胖兒子多白啊,像娘!”李氏把小臟孩放在獵戶大嬸懷里,趕轉移注意力啊,不能讓發現是扇了兩掌。
背鍋俠·孟鐵柱依舊被他婆娘惡狠狠的瞪著。
看著婆娘和孩子都沒事,孟鐵柱的從鞋里掏出臭味滿滿的私房錢,遞給爹爹。
孟小蝶看著他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尷尬樣,還有求救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娘,就想笑,又是一個懼的男人。
娘搖了搖頭,爹趕把銀子又塞進獵戶大叔懷里,“咱,親兄弟,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提錢就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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