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 沈溫寧的宮暖竹過來稟報:“稟景宜公主,我家主子不慎弄髒了衫,需回宮重新梳洗打扮。”
沈墨安心下已有些瞭然, 點頭道:“我知道了, 你且去吧。”
說著站起, 對樑青晗道:“時候差不多了, 百花宴也該開始了, 青晗,我們先去吧。”
樑青晗點點頭:“好。”
此時宴會是快開始了,魏皇后正端坐上頭, 與旁的靜元長公主及幾個宗室夫人閒話。
靜元長公主遲遲不見沈墨安,忍不住對魏皇后道:“宣宣這丫頭跑到哪兒去了?這麼還不來。”
魏皇后笑道:“皇姐莫急, 那丫頭不知道又跑到那兒野去了。只可憐皇姐, 眼地等著來呢。”
靜元長公主也笑了, 嘆了口氣:“可不是,這丫頭就是我的心頭掌中寶, 我一看不見就不得勁。”
魏皇后笑的越發歡了:“等宣宣來了,在皇姐懷中多打幾個滾,皇姐便得勁了。”
靜元長公主笑了起來,一旁的幾個宗室夫人也捂著笑,其中一人道:“長公主如此珍景宜公主, 一刻都離不得, 那不若錦上添花, 長公主不必離了景宜公主。”這話裡, 便是靜元長公主替兒子娶了沈墨安, 沈墨安便是靜元長公主的兒媳,不必離了。
若沒有之前趙楚說的話, 靜元長公主也是這麼想的。靜元長公主沈墨安如命,見日日長大,已是如花娉婷,自然憂心將來駙馬之事。雖公主出嫁之後也是公主之尊,沈墨安更是份尊貴,無人膽敢苛待。可靜元長公主還是憂心的,即便是公主之尊,讓人尊著敬著不敢苛責,若是婆媳不睦,夫妻之間相敬如冰,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正好靜元長公主的次子趙楚,與沈墨安一同長大,對甚是疼寵,又有靜元長公主看著。若是沈墨安嫁於趙楚,日子自是舒服的。
可靜元長公主聽了趙楚的話,心裡就不得不多些思量。若是宣宣當真有自己喜歡的人,強拆散,怕宣宣會怪他。若是當年父皇母后不許嫁於自己喜歡的人,怕是也是接不了的。只是幸運,嫁的,正是的良人。那宣宣呢?誓言再過好聽,若是變心了,那曾經的誓言,又有什麼用呢?
靜元長公主憂心忡忡,看了皇后一眼,見對方眼裡也帶著些許憂鬱。
那宗室夫人本想著在皇后和長公主面前討個巧,誰知這二人竟是都沉默不語,心裡暗暗懊悔,低著頭不敢再言語。
下頭氣氛熱鬧和悅,唯獨這宴席上座,竟是瀰漫著說不出的尷尬。
此時外頭太監高聲唱道:“景宜公主到!”
原本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魏皇后笑道:“皇姐看,這可不就來了?”
靜元長公主也笑道:“這丫頭,可算是來了。”
沈墨安和樑青晗一同走了進來,樑青晗默默行過禮,然後退下去找自己的位置。
魏皇后道:“你這丫頭,又跑到哪裡去野了?”話雖埋怨,卻滿是憐寵溺。
沈墨安賣乖道:“剛剛認識了個妹妹,覺得投緣,便多玩了一會兒。”
魏皇后笑道:“你姑母可是一直眼地著門口,等你了許久呢。”
沈墨安笑容明豔,拉著靜元長公主的手臂撒:“我也可想姑母了!”
靜元長公主寵溺的拍拍:“好了好了,快到你母后邊做好了。”
沈墨安乖順地點點頭,在魏皇后邊坐下,宴會便開始了。
名爲百花宴,暗裡卻是爲太子相看太子妃。衆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想表現一番自己,卻又有些膽怯。
直到一個大膽些的姑娘站了起來,朗聲道:“臣有一舞獻上,娘娘恩準。”
魏皇后自無不準,笑容溫和道:“準。”
顧嫣然微微行禮:“嫣然獻醜了。”接著,便下去準備衫。
顧嫣然一曲水袖舞,水袖翩翩,舞盡風華,雖算不得名天下,卻也是姿態優,令人歎爲觀止。
一曲完畢,魏皇后道:“這是誰家的姑娘?一曲水袖舞,令本宮大開眼界。”
一個衫華貴的夫人起行禮:“回稟皇后娘娘,正是臣婦小。”
魏皇后一看,笑道:“原來是安國公家的姑娘,怪不得我看這姑娘有些面呢,才貌雙全,顧夫人好福氣。”
顧夫人躬道:“小當不起娘娘如此誇讚。”面上卻滿是笑意。
見第一個出頭的姑娘如此得皇后娘娘稱讚,其餘的姑娘們皆蠢蠢。又有一個姑娘站了起來,道:“臣亦有一曲獻上,皇后娘娘恩準。”
魏皇后自無不準。
接下來衆多姑娘紛紛獻藝,令人眼花繚。
待衆人獻藝完畢,魏皇后笑道:“個個都是有才有貌的姑娘,惹人憐。不像我的景宜,整日就知道玩樂。”說是這麼說,可若是有人膽敢說沈墨安一句不好,魏皇后都是容不得的。
衆夫人紛紛開始誇讚沈墨安,誇得沈墨安開始懷疑們說的到底是不是。
靜元長公主亦笑道:“我倒是覺得,宣宣這般就很好,有什麼事兒有咱們給揹著,每日都歡歡喜喜,咱們看著就心滿意足了。”
魏皇后笑道:“這倒是,若是歡喜,咱們也就歡喜了。”
此時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怎麼不見二公主?”
此言一出,原本的歡聲笑語都停了下來。
衆人紛紛看去,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還敢提起二公主,不知道皇后最是厭惡二公主麼?
定眼一瞧,衆人心下了然,原來是胡家的人,怪不得敢提起二公主。
胡家正是二公主的母家,也是頗有底蘊的人家,二公主的舅舅正是在朝爲。出聲的人正是二公主的舅母,胡夫人裝束華麗,好似什麼都不知道,笑地道:“怎麼不見二公主?莫不是二公主子欠安?想來也不會,前幾日我見著二公主,還是神采奕奕的模樣呢。”這便是迫了,著皇后給個解釋,一副若是沒有解釋便無法善了的模樣。
魏皇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垂下眼,端起茶盞輕輕啜飲,道:“二丫頭這些年在外頭長大,到底欠缺規矩,長有序,嫡庶有別。二丫頭冒犯長輩,不敬嫡姐,言語魯,毫無皇家公主的風範。如今已是十五了,將來出嫁若還是這般,不是要丟盡皇家的臉麼?我這做母后的,也不能放任不管,請了當年太后邊伺候的林嬤嬤,正在宮裡教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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