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賜婚側福晉旨意下達之後,這雍王府的後院便愈發熱鬧了,尚且年輕貌的李格格與郭格格開始鉚足了勁兒爭寵,倆人都快掐起來了。
而嫡福晉對鈕祜祿氏態度也愈發和緩,甚至不再侷限於每月初十一五的限制,允許時常看元壽阿哥。
這鈕祜祿氏也是有點本事,藉著一條還沒到來的鮎魚,就率先爲自己爭取到了好。
而李側福晉似乎對李格格的態度也有所和緩,一直不願意扶持新人的李側福晉,竟也放下了段,胭脂水綢緞綾羅送了不,幫著李格格打扮得豔楚楚。
舒錦默默吃瓜吃得帶勁。
就在這樣的一片熱鬧中,有一道賜婚之意降下了,康熙下旨,將大格格舒宜爾哈許配給了監生顧琮。
據說李側福晉生生哭暈過去,醒了之後,又哭天搶地闖去前院跪求。結果反而惹惱了雍親王,這位未來皇帝陛下直接下令將李側福晉押回榴華院,並足一月。
剛吃到新瓜的舒錦忍不住連連搖頭,這可是聖旨啊,你以爲是帷宅鬥,還能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個李繡茵,說笨吧,能嫡福晉十幾年鬥個有來有回。說聰明吧,偏偏又犯這種蠢。
正吐槽著,蘭若姑姑快步進來,附耳道:“格格,王爺邊的大太監陳福來了。”
舒錦面有異,雍親王賞賜宅,素來是張麟,或是王氏兄弟、小蘇太監等人跑,怎的這次派出了前院總管太監?
“快請!”
這陳福已經年近六旬,著實是個老太監,長得乾瘦,很是不起眼,舒錦卻不敢怠慢,連忙笑著“免禮”,“陳公公親自來,可是王爺有什麼要的吩咐?”
陳福躬著道:“王爺讓奴才來傳話,請耿格格去一趟榴華院,好生勸一下大格格。”
舒錦:???
讓我去勸你閨?你有木有搞錯?
舒錦乾出個笑容:“大格格是王爺掌上明珠,這種事,王爺親自去勸說,想必會更好些。”
陳福說:“王爺已經去過了。”
額,這意思是,雍王失敗了。
想也是,堂堂親王之,雖非嫡出,但好歹也是側福晉所出,而且又是這王府唯一的格格,從小到大,也是頗雍王疼的。如今冷不丁要嫁給一個國子監生,且父祖皆是平頭百姓,未來夫婿也是無仕,這大格格如何能接?
陳福見耿格格不言語,便再一次催促道:“格格還是儘快前去吧。”
舒錦一陣無語,你個當爹的,這種事,不早點跟兒通就定下婚事,現在老婆孩子哭鬧不休,你不去耐心解釋,倒是我去當這說客了!
但話又說回來,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退一萬步說,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不陪睡,現在人家未來皇帝陛下只是差遣去遊說大格格,還能撂挑子不?
舒錦嘆了口氣:“王爺吩咐,我自然不敢怠慢,我換裳便去。”
陳福頷首,又叮嚀道:“還耿格格多費些心,好生寬大格格。”
只是寬大格格?不用理會李繡茵?
嗯,那還好些。
“公公意思,我明白了。”舒錦頷首,心下已經開始暗自琢磨腹稿了。
且說這榴華院,舒錦穿越過來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造訪,的的確確是比們這些侍妾格格的住好多了,又大又寬敞,三間寬闊的正堂,還有東西廂房,庭院也遠比的小院子寬大數倍,院中多植石榴,想必便是榴華院的名字的由來吧。
李側福晉雖被足,但顯然雍王早就吩咐下來了,因此舒錦輕鬆,然後便被監引去了東側廂房,不消說便是大格格舒宜爾哈的下榻之地了。
雖是廂房,卻也比的正堂要寬敞幾分,中傢俱擺設都很是不俗,只是瞧著有些凌,許多綾羅綢緞散在桌上、倒在地上,可見是這位大格格發過一通脾氣了。
“耿庶福晉?”舒宜爾哈著一嫣雲錦旗服,面詫異之。
舒錦仔細端詳著這位正當芳華的小姑娘,幾日不見,似乎憔悴了些,眼下有烏青,眼圈有些紅腫,可見是哭鬧過一通了。
舒錦嘆了口氣,道:“是王爺讓我來的。”
舒宜爾哈頓時沒了好臉,“那庶福晉便無需多言了!”
這位大格格,原以爲是溫和的子,不想是個外剛的。不過舒錦也能理解,“顧家那邊……我也聽說了,的確是落魄了些。”
勸人就是得先設地爲對方考慮,否則便是連談都沒得談。
聽得此言,舒宜爾哈瞬間眼圈更紅了幾分,“連庶福晉都曉得顧家是什麼境地,阿瑪卻——我就是想不通了,京中有那麼多勳貴世家,難道就挑不出一個像樣的子弟了?!阿瑪再看重顧八代,也沒必要把我嫁去給他做孫媳婦啊!”
舒錦慨地嘆了口氣,便上前坐在了邊,聲道:“是啊,我也有些想不通,按理說,你嫁去世家大族,王爺日後也有個像樣的親家幫襯,怎麼看都是好事。”
舒宜爾哈立刻點頭拭淚,“是啊,我就不明白,阿瑪爲什麼要這麼做!”
舒錦見這孩子上鉤了,便出思忖之,喃喃道:“難不這顧家,有世家大族沒有優點?”
舒宜爾哈卻忍不住嗤笑了:“就算那顧琮當真品貌過人,可們家祖孫,已經絕了仕之,再優秀,又有什麼用?!我並非不看重人品才學,可也不能跟著他們家一輩子蹉跎!”
舒錦點了點頭,復又道:“若顧家祖孫無法仕,那於王爺而言,便是毫無助益,甚至只能拖後,以王爺的睿智,怎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說著,舒錦低聲道:“會不會是……王爺已經有把握令顧家起復?”
舒宜爾哈怔了一下,旋即蹙眉道:“若真能起復,阿瑪爲何要瞞著我?”
舒錦聲音更低了幾分:“我聽說,顧八代是得罪了聖上。”
舒宜爾哈蹙眉點頭:“我也知道此事,也正因此,顧家如何能起復?!”
舒錦心道,如何起復,那不是明擺著的嗎?等康熙死了就好了啊!
舒錦不能明說,便附耳暗示:“顧家如何起復,便在於此了。”
舒宜爾哈愣了一下,良久臉一變,“你意思是是……汗瑪法……”百年之後?
舒錦笑了笑,知道舒宜爾哈猜到了,便只是頷首,卻不言語。
舒宜爾哈再度蹙眉,“這種事,誰知要等到何事?若是十年二十年,我的半輩子青春可就搭進去了!”
舒錦倒是一時無言反駁,你爺爺可不就是還能再活十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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