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教育”屬實是齊聿禮最擅長的教育方式。
南煙被教育的淚眼汪汪, 渾的模樣,仿佛在外面寒天雪地里走了一遭。那份漉漉的覺與折磨,令苦不迭, 一萬遍恨自己為什麼要提議這種教育方式, 又一萬遍在心里罵齊聿禮,也罵齊月。
總而言之, 齊家兄妹,沒一個好東西。
南煙一路奔波, 又經歷了好一番“教育”, 兩三個小時下來, 連翻手機的力氣都沒有。夜里洗過澡, 安心地倚靠在齊聿禮的懷里,耳邊是他口沉悶的心跳聲, 咚咚作響。
困倦的睡意拉扯著, 南煙迷蒙著和齊聿禮對話:“被我拉黑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生氣?”
齊聿禮:“想知道我當時的心?你可以嘗試一下, 被我拉黑的覺。”
南煙霎時清醒。
很雙標,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不會挑釁你,”南煙有理有據, “我們兩個之間, 都是你在欺負我。”
齊聿禮難得有這樣無法反駁的時刻,“你可以試著欺負我。”
南煙倒是想:“我怎麼做才是欺負你?”
齊聿禮:“你欺負我, 還得我想點子?”
南煙聽著也忍不住笑:“不行嗎?”
齊聿禮:“你聽聽,像話嗎?”
“不像話又怎麼樣?我這個人就是這麼蠻不講理的。”南煙振振有詞,“赫赫有名的煙大小姐蠻橫一點兒不行嗎?”
“行。”
齊聿禮沒轍, 真替想起了欺負自己的方法, 可思前想后, 他發現真沒什麼法子能夠讓他狠心刪微信的。他怎麼舍得刪微信,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置頂,是他所有免打擾消息里的唯一消息提醒。
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正準備和南煙討價還價時,卻發現早已經睡了過去。
齊聿禮安靜地盯著的睡,修長指尖過的秀發,臉上流出些微的笑,溫又寵溺。忽地,他俯,輕的一個吻過的眉心,低聲道:“寶寶,晚安。”
-
南煙做了個夢。
夢里,齊聿禮竟然用一種有的溫語調,喊寶寶。
醒來后,南煙久久無法回神。說不清是難以置信夢境里的溫,還是貪那一聲低沉卻著繾綣的寶寶。
不怪南煙失神,實在是他們兩個廝混近五年,最親的時分,齊聿禮也不過是一聲“煙兒”的,他個臭冰山,連老婆都很,更遑論是“寶寶”這種甜話語。
齊聿禮本話就不多,話更為罕見。
南煙倒也不執著于話,一直以來,都認為做的比說的要重要。齊聿禮早已在生活的細枝末節里,現出他對南煙的了。所以什麼稱之類的,南煙沒什麼要求。
沒要求歸沒要求,夢里夢到,那種真實程度,讓南煙……難以置信的同時,又萬分著迷和喜。
一想到他自己寶寶,南煙開心的在床上扯著被子打滾。
夢里的齊聿禮太溫了,現實里的齊聿禮,只會在早上七點起床去晨跑,把他新婚三個月的妻子孤零零地留在床上,一轉,到的是冰冷的被窩。
南煙清醒了。
現實里,不僅沒有寶寶,還沒有抱抱。
臨到下午才醒,私宅不像是齊家老宅,會遇到堂兄弟。南煙下樓吃飯的時候,餐廳里只有管家一人,其余人干完手頭的活兒,都窩在房間里休息。
大冬天的,外面也沒什麼好待的。
用餐時,管家在一旁說:“老爺子今天的飛機到南城,先生的父母也是今天的飛機到南城,先生已經過去接機了。今晚家宴在浮,晚上七點開始。”
一趟澳洲旅游結束,回國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
齊家所有子嗣都已回南城,二十八是第一次家宴。
這個家宴出席的人較多,齊家的旁支嫡系都會出席。齊老爺子在心里對親疏遠近劃得尤為清晰,所以把這家宴放在外面。以此宣告圈其余人,在他眼里,他對待齊家人一視同仁。圈有許多的道貌岸然,彼此心知肚明,卻也配合著演戲,不拆穿。
年三十的家宴,只有齊老爺子膝下的子嗣,家宴是在齊宅。因為只有他膝下的子嗣,才配進齊家老宅。
以往這種家宴,南煙都會出席。齊老爺子和沈老太太二人的父輩母輩關系好,二人又是青梅竹馬,于他而言,二人已經不是青梅竹馬的關系了,而是兄妹。
任何一段關系超過五十年,歷久彌新,堅不可摧。
以往南煙的出現,落在旁人的眼里,看到對方的眼里寫滿了,名不正言不順。可那又如何,不僅有沈老爺子撐腰,宴席時坐在離齊老爺子最近的位置;還有齊聿禮撐腰。
原本齊老爺子左手邊的位置,是齊聿禮的位置。
然而齊聿禮自自發地起,把位置,騰給南煙。
沒人敢提出異議,沒人敢出言反駁。
今年南煙的出席,更無人敢提出質疑。
的份儼然轉變,由寄養在齊家多年的小姑娘,為了齊家掌權人的妻子。齊家主母——這個詞是齊月給安上的,和當年十九歲的南煙被“太太”一樣,心復雜,一言難盡,甚至還排斥的。
哪有人二十多歲,就被稱為,主母的啊。
雖然是這麼個理兒沒錯。
但就是……聽著很顯老。
南煙是在浮的地下停車場遇到的齊月。
齊月一見到,便挽住的手,意笑晏晏:“齊家主母,晚上好啊。”
聞言,南煙面無表地拍開的手:“你生生地把我老了五十歲。”
齊月跟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來:“煙姐,晚上好。”
南煙瞥一眼:“你心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齊月:“還可以。”
南煙走路時,大部傳來痛。
好姐妹應當有福同、有難同當,南煙決定讓齊月和一同難:“你的行李箱還在齊聿禮的車上,你要拿得問他拿。”
“……”
齊月角的笑瞬間沒了。
南煙又說:“男模的事,我替你求了,但是沒用。”
“……”
齊月一臉要哭。
南煙還說:“陳序深正滿南城地找你,挖地三尺都要把你抓到的架勢。”
“……”
齊月想把自己埋進土里了。
電梯上樓時,南煙問:“陳序深說你了一樣東西,你什麼了?”
齊月表示冤枉啊,“我怎麼可能會東西?拜托,我好歹也是齊家正統,怎麼會干那種不面并且沒有教養的事兒?我讀書的時候,答案放在我面前,我都會不看一眼的,怎麼可能會去東西?我瘋了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發生什麼誤會了?”南煙不忘提醒,“你三哥也知道你東西的事兒了……罪加一等,你這個年怕是沒法過了。”
齊月兩眼一閉:“我去死好了。”
南煙瞪一眼:“大過年的,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齊月哼哼唧唧:“煙姐,你幫幫我好嗎?”
“我能幫你的,就是罰抄家規的時候,幫你抄幾份;你零花錢沒了,我把我的副卡給你。”南煙頓了頓,“陳序深那邊,你不能一昧的逃避,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好嗎?”
“沒什麼好談的。”齊月大小姐脾氣上來了。
南煙面不虞:“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和陳序深面嗎?”
“不行嗎?南城這麼大,我和他高中畢業后那麼多年不也沒見過嗎?”
“暫且不論他如何,我就問你,你想和他見面嗎?你說你老是逃避他,你是真不想見他,還是說心里其實是想見他的?哪怕只有一丁點兒的念頭,有沒有?”見齊月總是逃避,南煙沒轍,只能使出殺手锏,“你要是一點兒都不想見他,我有的是方法讓他離開南城。”
沉寂。
電梯間閉空間,因為沉默,氣氛仄凝滯。
下一秒。
電梯抵達樓層,電梯門打開。
電梯外,是西裝革履的齊聿禮,清冷的視線,落在南煙上,落得一和。
南煙走到他面前,還剩一步距離時,被他出的手扣住,十指扣。沒說話,只是默契地站在他邊。
齊月怏怏的:“三哥。”
齊聿禮嗯了聲:“昨天跑哪兒去了?”
齊月垂頭喪氣:“在我爸媽那兒過夜的,今天中午醒來就回老宅了。我已經抄了一下午家規了,還有多遍家規要抄?”
這話令南煙和齊聿禮大跌眼鏡。
齊聿禮順勢道:“每天都抄,明天開始,一直到元宵。”
齊月已經賣慘到這種程度了,萬萬沒想到齊聿禮沒有半分同理心,還雪上加霜,心苦不迭,用眼神向南煙求饒。
南煙扯了扯齊聿禮的手,“都過年了,齊月會有許多社,你這懲罰會不會太過了?”
齊聿禮:“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盡可能地減無效社。”
齊月的社,不是大半,是所有的社,都是無效社。
和一堆人,一晚上能轉五六個場地喝酒,喝完酒,醉醺醺地回家。對話通全是擺不上臺面的勸酒話,不像個名媛。
換做平時,齊月還是會回嗆幾句的。忌憚歸忌憚,頂歸頂。
可當下,頹靡得要命,沒心思和齊聿禮頂,點頭乖巧地應承著:“不出門了,我要在家待著,誰都別讓我出門,我要狠狠地抄家規,抄到我手。”
走至宴會廳外,齊聿禮聽到的話,不置可否地扯了扯角。
有人喊他,齊聿禮把們二人送至座位上,便離開。
等他走后,南煙輕描淡寫地掃了齊月一眼:“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攔住陳序深,他要真想找你,遲早找到家里來。”
被拆穿小心思,齊月瞬間偃旗息鼓了。
-
齊家家宴,齊聿禮顯然是主角。
以往南煙都和齊月坐在位置上吃喝,今時不同往日,再不想承認,都是現如今齊家的主母,得和齊聿禮站在一塊兒,和眾人寒暄。
大家聊的話題如出一轍,說著說著,話題莫名其妙地繞到了他倆什麼時候要小孩兒上了。
“趁著南煙年輕,早點兒要小孩兒,年輕人材恢復得快。”
“聿禮年紀也不小了,再過一年就三十了,也是時候要個小孩兒了。”
“你倆模樣生得好,生個小孩兒肯定漂漂亮亮的。”
“……”
“……”
諸如此類的話,多如流云。
因是齊家人,南煙還沒法甩臉,但也沒法接腔。討厭口是心非,討厭虛與委蛇。
在要小孩這件事上,南煙曾和齊聿禮達共識,近幾年沒有小孩兒的計劃。南煙自己對小孩兒說不上來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能夠覺到,齊聿禮不太喜歡小孩子。
齊聿禮本就薄涼冷,喜歡南煙這事兒,大概已經耗費了他上全部的了。
面對眾人的旁敲側擊與追問,齊聿禮出言:“我倆剛結婚,先過段時間的二人世界吧,要小孩這事兒,不急。”
見齊聿禮都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好再催。
寒暄完,南煙和齊聿禮回到主桌坐下。
南煙甫一落座,就看到齊月幸災樂禍的表:“我以為結婚了大家就不會再催我了,原來結婚了就換種催法,行,我還是不結婚比較好。”
單的時候,會被催談。
結婚之后,會被催要小孩。
生了小孩,又會被催要二胎。
人生像是闖關游戲,有無數的未知關卡組。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找男朋友?”南煙涼颼颼地瞥一眼,“剛剛遇到你爸媽了,他們說過完年給你安排相親,一天一場。”
齊月瞳孔地震:“真假的……”
南煙:“齊聿禮能作證。”
拉過齊聿禮,笑容很甜,嗓音更是甜的摻了似的:“老公,我說的沒錯吧?”
“……”
齊月聽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這麼秀恩的嗎?
齊聿禮用實際行表示,這種秀恩的方式他很用,他點點頭:“我老婆說的,確實沒有錯。”
一次意外,親爹後媽還要用她去跟惡魔交換天價合同。他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天之驕子,囚禁著她隻為家族仇恨。在一次次的你逃我追的懲罰遊戲裡,他愈發深陷進了小白兔軟糯的陷阱裡,不可自拔。
在人生最痛苦的時候,這個男人從天而降,她以為他是她的救贖,可原來,這只是一場蝕心的殤。余生,與誰盡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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