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先是一愣,隨即憤怒的指著唐裝男子道:“你……你怎麼張口就罵人?誰讓你來命案現場的,趕給我出去。”
“這位群眾,請出去,否則我們有權拘捕你。”國字臉攔在了門口。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唐裝男子不僅沒有乖乖后退,反而徑直走向我,在路過國字臉邊的時候,他隨手從口袋里出一個證件,丟在了國字臉上。
來到我的面前后,唐裝男子先是翻了翻我的眼白,又住我的下,令我被迫張開。
看到我一排牙齒地咬在一起,唐裝男子皺了皺眉頭道:“雙目無神,牙齒扣,是失驚了。”
說完,他不斷、著我的額頭,我只覺到有一暖流灌輸進了,心中的恐懼,害怕,都在一點點的被融化,這種覺真的很舒服。
等唐裝男子的、停了,我甚至還有些不習慣這溫暖的消失。
結果他突然拿出一個白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藥丸,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直接塞進了我的里。藥丸一口,我的眼淚就留下來了,清涼,辛辣,惡臭,嗆人,我無法形容這藥丸的味道,只想把它給吐出來。
“別吐!這是宋家制的辟穢丹,慢慢含服,很快你就能說話了。”唐裝男子對我道。
他的話似乎有一種天生的信服,令我依樣照做,等藥丸完全融化后,我居然開口說了聲:“謝謝你。”
“真的神了!”現場的兩個小警員忍不住贊嘆。
而梁老估計無法容忍剛才還對自己百般敬仰的警員,現在贊嘆別人,不臉漲的通紅:“你們懂什麼,明明……明明是我剛才注的地西半起了作用,把這個不明份的人給我抓起來!”
“說你是老廢,真的不算罵人,你只要把剩下的五毫升再注下去,這孩子就會呼吸衰竭,到時候定你一個謀殺都不為過。”唐裝男子冷笑道。
“你敢質疑我?我可是最好的法醫,抓,把他抓起來呀!”梁老道。
國字臉苦笑道:“梁老息怒,咱們還真抓不了,這位就是省廳派來的特別顧問:宋。”說完,國字臉將剛才那張證件在梁老面前揚了揚。
“什麼?”梁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聽到那兩個警員也竊竊私語起來:“不會是那個用仵作手法的宋吧?聽說他是大宋提刑宋慈的后人,通一套驗尸,省廳好多無頭懸案都是他破的。”
“我知道,人叉燒包案,吸鬼案,涼川連環殺人案……”
“天啊!我真的沒想到這輩子能見到真人。”
我發現隨著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梁老的臉已經從脖子紅到了耳。
“就算是省廳的顧問,你也無權手地方案件,況且我的結案報告都快寫好了。”梁老語氣弱了些,但依舊帶著鋒芒。
“我看看!”唐裝男子出一只手。
當他接過結案報告才翻了幾頁,就笑著搖搖頭:“錯了,全錯了。”
“不可能。”梁老怒道,我覺得他此刻吃人的心都有了。
“你是刑警隊長張洪峰吧?去給我準備一箱白醋,兩瓶黃酒,要陳年的,還有三口酒爐三口鍋,半個小時我要用到。”唐裝男子看向國字臉吩咐道。
“宋顧問您這是要?”國字臉有些不解。
畢竟這里是命案現場,要醋,要黃酒這些做什麼。
“我要重新驗尸!”唐裝男子道。
“好,好,大家都去把東西買回來,我倒要看看你能驗出什麼花樣來?”梁老怒極反笑。
十分鐘后,國字臉就和兩個警員把東西都買回來了,唐裝男子命令他們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客廳里頓時黑暗一片。
如此黑暗的環境下,還躺著爸爸媽媽的尸,讓我原本安穩的心臟再次因為恐懼狂跳起來。
很快我就看到唐裝男子打開了那口神的皮箱子,皮箱子里鱗次櫛比排列著一柄柄或長或短的手刀,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工,有竹筒,還有線。
唐裝男子就這樣戴上手套,然后下了一個令大家意想不到的命令!
他讓警員把買來黃酒潑在媽媽和的尸上,在場哪有一個警察敢這樣。梁老似乎找到了由頭,怪氣的背著手走過來道:“宋顧問,你這可是毀壞尸,毀壞證,就不怕我寫一份報告上去撤了你的職!”
唐裝男子卻看都不看梁老一眼,拔開蓋子將黃酒潑了出去,頓時媽媽和的尸上布滿了詭異的酒香。
“你膽子可真大!”梁老鼻翼一張一翕,眼睛都快噴出火了。
“有時候為了給死者洗冤,就必須要用非常手段。既然你不知道我這個特別顧問是干什麼的,那現在我告訴你!地方破不了的案我來破,地方驗不了的尸我來驗,空降接管,直接偵辦,這就是‘特別’兩個字的含義。”
唐裝男子著那些黃酒將尸全的傷口全部浸潤了,這才開口道。
他這一句話似乎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連我都產生一種很特別的覺!我覺得父親的瘋絕對不是神病發作,是有人在謀害我們家,世界上唯一能找到那個人的,只有眼前這個唐裝男子宋。
“把白醋都倒進鍋里,點爐子。”唐裝男子看了看手表道。
這次沒有人反對,刑警隊長帶著兩個警員很快在爸爸媽媽的尸旁各支了一口鍋,白醋被煮沸后滿屋子都是酸溜溜的蒸汽,幾個警員很快就不了的戴上口罩站在了門口。
直到現在,我和他們都不知道唐裝男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足足等了一刻鐘,唐裝男子讓警員開燈,然后撐起一把紅油紙傘,緩緩在幾尸面前踱步,我第一個發現日燈穿過那把奇怪的紅傘,下去的居然是緋紅的。
而被紅傘照到的尸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個紅圈圈,深淺不一,深的發黑,淺的呈淡,而且這些圓圈都聚集在尸的傷口附近。
“你過來。”唐裝男子對梁老指了指:“現在我告訴你結案報告哪里錯了。”
梁老不忿又不得不跟在唐裝男子后,唐裝男子蹲下翻開媽媽尸的手道:“正所謂子午卯酉掐中指,仔細看這名中年死后的手勢,是不是很自然的輕微掐住中指?所以是昨晚十一點到今天凌晨一點遇害的,因此,你報告上的死亡時間晚了至一個小時,你知道一個小時的誤差對破案來說意味著什麼。”
隨即,唐裝男子又指著尸上的紅圈圈道:“這是死者遇刺后管網沉積,傷口附近的淤,十二小時可以用黃酒洗尸加紅傘照影法呈現出來。淤的越深,說明刺的時間越早,所以你的現場模擬也錯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當時應該是這樣。”唐裝男子瞇著眼睛:“丁連山因為某種原因倉促回國,然后接連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母親。當時丁連山在廚房磨刀,妻子下夜班回家,一看到兇神惡煞的丈夫,求生的本能讓想呼喊,結果被一刀刺口腔,然后刀刺死。聞聲而來的母親也沒被放過,被筷子瞎后一刀削掉腦袋,最后丁連山用刀剖開自己五臟六腑而死,這個孩子是唯一目擊者,直接被嚇出了病。”
唐裝男子的話令我一陣吃驚,我確定昨晚只有我一個人目睹了殺人現場。
他怎麼能說的那麼清楚?甚至細節上都毫不差,如果不是父親的手,我都懷疑他才是殺死我家人的兇手了。
“好!你有本事,可即便你的那些封建迷信全對,也不能推翻結案報告。”梁老的脯劇烈地起伏著:“確實是丁連山發神經病殺了全家,小朋友你既然能說話了,就說說看,是不是這樣?”
“是。”我弱弱的答了一聲,我雖然討厭這個老法醫,但真相確實就是父親殺的人。
“我贏了!”梁老昂著頭,頓時宛若一只斗贏的公。
“不,你輸了。”隨著唐裝男子手指的方向,在場警員看到客廳地面出現了麻麻的腳印,國字臉是刑警隊長,梁老是資深法醫,他們倆似乎立馬就發現了蹊蹺之。
我看了很久,也看明白了一些。
我們家是木地板穿拖鞋的,迷迷茫茫的白醋蒸氣下,最多的就是一家四口的拖鞋印,但中間卻有一行皮鞋腳印從客廳直達父親的臥室。
那皮鞋腳印很小,我敢斷定不是我們家任何人的。
有人在家里人都沒發現的況下,來過我們家!我的小拳頭的死死,父親是不是就是被那個人弄瘋的。
“你們看!墻壁上。”這時候,國字臉大吃一驚的著墻壁。
墻上竟然在白醋蒸氣下,慢慢浮現出八個歪歪扭扭的字:“江北殘刀,吊民伐罪。”
我不知道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只觀察到國字臉的手腳都在發抖,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落,似乎這八個字就是閻王爺的催命符。
“我知道上頭為什麼要把你派過來了……”國字臉苦著臉看向唐裝男子。
旁邊兩個警員問江北殘刀是什麼意思,國字臉卻只是含糊道:一個可怕的組織,每次犯罪后都會在現場留下這八個字,是我們警方的噩夢,幾年前這個噩夢被宋顧問擊敗了,沒想到又死灰復燃……
“一個月前。”唐裝男子凝視著那八個字道:“桃園市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丈夫將正在洗臉的妻子腦袋摁進水盆里活活溺死,之后從三十三樓跳了下去。”
“半個月前,南江市又發生類似滅門慘案,一個丈夫用鐵把老婆孩子吊死在電風扇上,隨后拿起刀把自己一刀一刀給凌遲了,警察到場后半個子都變了白骨,加上這里已經是第三起。”
“開始當地警方也是將案件定為瘋癲殺人,但慢慢的也就站不住腳了,醫學將人類的疼痛分為十級,人分娩生孩子的疼痛也才七級,可第二起案件丈夫的自我凌遲,第三起案件丈夫的剖開五臟六腑,都是正常人無法接的,你覺得呢梁法醫?”
“而且幾起命案的共同點太多,都是丈夫剛從國外回來,都是醫藥科研行業,都是在案發前幾天聽到了某種奇怪的聲音,有樓道里的彈珠聲,有人的哭聲。”
“我父親那幾天一直都說自己聽到了指甲刮地板的聲音,還著我一起聽!”我道。
“所以我懷疑是你父親和前兩名男,肯定知道了某個重大的,才會被那個組織偽裝自殺滅口,而那個組織正是江北殘刀!”說到這,唐裝男子的兩只眼睛陡然睜開看向我:“丁,你是三起命案的唯一幸存者,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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