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里怎麼會有這麼多紙人?
外面院子那個棚子里面也有些紙人花圈之類的,不過那些紙人都比較陋,一看就知道是紙人。而這房間里面的紙人,一個個都做的極為真,栩栩如生。隔得稍遠一點,一眼看上去,就和真人一樣。
我打量了一下,發現房間里面除了這些紙人之外什麼都沒有,好像整個房間就是用來放這些紙人的一樣。
雖然知道是紙人,但是被這一堆栩栩如生的紙人盯著,我就覺渾有些不自在。又想起之前似乎是從這房間里傳來的聲音,我打了個寒,趕退了出去,然后拉上了門。
我正心有余悸的拍著口回過頭來,驟然間,一張面無表的臉龐映了我的眼簾。嚇得我往后猛地一退,砰的一聲就撞在了門板上。
“是,是先生啊。”等我看清楚眼前之人,這才松了口氣,著額頭招呼道。
原來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不過似乎也是剛剛回來,上還掛著包,正面無表的看著我:“你在干什麼?我應該說過,這間房不能進去。”
我連忙辯解道:“額,這個,您別誤會,我不是有意進去的,是因為聽見里面有聲音,所以才……”
然而先生似乎全然沒管我說了些什麼,揮了揮手就打斷了我的話頭:“你替我去一趟君山的明寺。”
“明寺?”我頓時一愣:“那是什麼地方,去那里干嘛?”
先生沒回答我,而是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很快就又走了出來,手上提著之前那老頭給他的那一包錢。
他隨手就把錢撇在地上,彎腰撕爛了外面的紙包,任由里面一疊疊的大鈔散落在地上,從里面數了整整二十疊出來,然后從包里扯了條帶子隨便一綁,將整捆遞給了我。
“你拿著。”
這一下我著實驚了,這一疊就是一萬,二十疊就是整整二十萬。這新老板未免也太大方了,一言不合就送錢,我這還是第一天上班呢,直接給我二十萬是要鬧哪樣啊。
“額,先生,這我真不能……”
我推辭的話還沒說完,先生一皺眉頭:“不是給你的。”
好吧,我頓時泄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還有事,你替我去一趟明寺,在大殿上一炷香,這錢拿去捐給寺里。”
我又是一愣,這先生莫不還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生意開了張就得去上香還愿?還一捐就是二十萬。
還沒等我理清頭緒,先生已經彎腰把地上那一攤錢隨便一劃拉,抱起來就進了自己房間,還沒忘關上門,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風中凌。
過了一會,我才回過神,看了看手上提著的錢,又看了看先生的房門,撓了撓頭正要轉走,卻見房門嘎吱一聲又打開了,先生從里面探出臉來:“快去快回,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完他就又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抱著錢轉走開,也不知道我攤上這麼個怪異的老板是福是禍。
雖然他似乎不把這些錢當回事,隨便扔,但是我可不敢就這麼提溜著一大捆錢出去,回房間把我包里的東西騰空,然后把錢塞進去才拎著包出了門。
經過院子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腦子一,對著先生的房門道:“先生啊,你就不怕我帶著錢跑了?”
雖然話一出口我就想自己,但是先生的房間里一片安靜,他依舊是鳥都不鳥我。
好吧,看來人家也沒當回事,估計我就算是真拿著錢跑了,他也還會是擺著那張撲克臉半點緒都沒有。
哎,這就是境界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這種能把幾十上百萬鈔票當廢紙隨便扔的境界。
我心里嘆著,出了院門,之前雖然沒跑多長時間,但是總歸是記住這附近的一部分路線,不至于隨隨便便迷路了。
坐公車一路到了君山下車,然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找不到先生說的明寺在哪里。
原本我還想著這寺廟多半是個景點什麼的,君山這一帶似乎有很多寺廟之類的,上網一查就知道了。然而打開手機地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所謂的明寺。
這一下我就納悶了,難道是我聽岔了?是諧音字什麼的?不然的話一個寺廟,圈定在這一個區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
沒辦法,我只好找人去問路,一連問了三四個,也沒人知道這什麼明寺在哪里,都說沒聽過。最后終于從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口中問到了地址,等我找到這明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怪不得地圖上找不到,問人也沒幾個知道的。到了明寺,我才發現,這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些景點寺廟,而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廟。
這廟在君山郊區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這小山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錯,一面對著下面的民居,背對著庭湖,只是規模很小,只有幾間寺殿。
廟里也沒什麼人,我進了山門,和尚都沒看到一個,更別提游客了,直到進了正殿,才有一個老和尚迎了上來:“施主,您有什麼事麼?”
我連忙道:“我是來上香的。”
老和尚倒是慈眉善目,聽了我的話,很是高興的領了我進了殿,然后帶我到佛前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之后,我把懷里的包打開,說這錢是我老板讓我捐給寺里的。
老和尚一愣:“小施主,你的老板,是不是姓?”
我連連點頭:“不錯。”
老和尚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今年到現在還沒來,老衲還以為施主已經不再開店了。”
我聞言一愣:“大師,這是怎麼說?”
老和尚嘆道:“施主每次生棺之前,都會來寺里上香,并且每次都會捐這一份善款,我們這破落寺廟,也是多虧了施主的善款,才能支撐下來。”
我知道老和尚說的生棺,就是做棺材的意思,這也是從棺經里看到的。因為做棺材是個晦氣的事,因此不能直接說做棺材,而是用諧音“升”的生棺來代替,以沖掉晦氣。就和盜墓賊開棺也會用“升棺”來代替,用“明”來代替死人陪葬的“冥”一樣。
但是生棺之前還要捐款上香,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老和尚也沒多解釋什麼,只是開口道:“施主第一次過來,想必找到這里也不容易吧,我這小寺里沒什麼東西能招待施主的,就請跟我到后面喝杯茶吧。”
雖然先生說讓我早點回去,但是我這一路找過來也是累的不行,休息一會也不礙著什麼,所以就跟著和尚到了后面。
大殿后面也是個院子,一進院子,我們就被一堆頭小沙彌圍在了中間。
“師父師父,來客人了?”
“師父師父,這是誰啊?”
這些小沙彌大的看起來十三四歲,小的才六七歲,一個個著腦袋在哪嘰嘰喳喳的喚。
老和尚笑瞇瞇的了抱著自己大的一個小沙彌的頭:“行了行了別圍著了,都散開吧,來客人了,覺,快去泡茶。”
那個看起來最大的小和尚應了一聲,轉跑開,我和老和尚來到了后面一似乎是禪房的房間里。
“寺廟鄙,施主見笑了。說起來老衲還沒介紹過自己,真是失禮,老衲元傅,是這明寺的住持。施主說施主是你的老板,莫非施主現在是在庭祥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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