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當機立斷，毫不遲疑地下達了命令——撤退！

事實上，哪怕他不慫江眠，現在要反擊也不現實了。

江眠麾下幾路人馬都是最銳的騎兵部隊，而且個個都有猛將領頭。

夜襲不過一刻鐘，便已經鑿穿了大營。

又因張燎等人的敗退，營中秩序還未穩定便已然崩潰，然后便是單方面的屠殺。

有的涼州軍士兵子還沒提起來，頂著白花花的屁蛋剛跑出營帳，腦袋便沖天而起搬了家。

“收攏大軍，朝西突圍！”

眼見大營愈發混，陳工急忙下令，無奈聲音太小，幾乎沒啥效果。

呂布見狀大喊：“都聽軍師的！”

雄渾的大吼立刻鎮住了來往將士，眾人一臉蒙圈地看著呂布，也不是，不也不是。

陳工急了，“主公你倒是喊啊！”

“喊啥？”

“我剛剛喊的！”

“哦……大軍收攏，朝西突圍！”

當老大沒多久的呂布表現地沒啥經驗，還好陳工是個好幫手。

有了方向，將領們就有了目標，不必到瞎指揮。

而底層士兵有了將領指揮，也知道了該往哪兒跑，而不會四竄。

沒辦法，士兵連前后左右有時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就更不用說了。

至于那些既分不清東南西北，又不知道聽從將領指揮的，則是變了無頭蒼蠅，攔在了江眠和呂布中間。

最后要麼走散，要麼被沖上來的秦軍砍死。

不過也正是他們“殿后”，為呂布等人的逃離爭取了時間。

“此番前來，一無所得，反失底蘊！”呂布悲號。

陳工知道他這是心疼那一大批資，當即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自然知曉，只是悔不該聽從軍師良言！”呂布搖頭，“早知道便是燒了也不給他留！”

“一時得失，主公切不可喪失斗志！此番返回西陵補給，尚可回一戰！”

然而陳工未曾想到，在他們和西陵之間，還埋伏著一支隊伍。

西陵城外，陳圭指著數萬魏武卒，“諸位且看，我說過什麼？此番作，定是敵軍敵之策！”

眾人點頭稱是，奉承之語此起彼伏。

城下，吳起正閉目養神。

魏武卒則擺出必攻西陵城的架勢，看上去很是唬人。

當然，陳圭等人沒在怕的。

重城在手，兵馬裕，錢糧充足，陳圭相信對方打不進來。

這時，吳起突然睜開眼，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黑人。

“黑冰臺？”

“正是。大將軍，時候已到！”

吳起聞言大喜，“很好！多謝了！”

待黑人走后，吳起大手一揮，將魏武卒全部調離。

城頭眾人見狀，紛紛疑地看向陳圭。

后者冷笑，“無非又是敵之策罷了！西陵城固若金湯，水火難侵，唯有一遍遍地敵詐退，方可賺開城門！”

“若他們是真退呢？”有人詢問。

陳圭哈哈大笑，“真退豈不更好？沒了這幫人礙眼，西陵能消停不！”

眾人恍然。

陳圭繼續說道：“若敵退去，則長久安定。若此去不久，城外傳來靜，甚至有疑似殘兵敗將游，則必是敵之策！”

見陳圭說得頗有底氣，左右紛紛拍著馬屁。

這時，撤退的呂布已經來到西陵城外百里。

不得不說，張燎高瞬等人治軍有方，便是遭遇夜襲，尚能收攏三萬余人。

其余接近兩萬人，實際被斬殺的不過數千人，上萬人都是在夜里迷了路，走散在山林之中。

“去時七萬，回時只剩三萬，大敗啊！”

便是陳工，心中也在默默哀嘆。

但片刻后他又抖擻神，“尚有三萬之眾，天下未定，何愁不能……”

心聲還未結束，山間突發怒吼，連綿不絕。

“這里怎有伏兵？”呂布驚駭。

知道這里有伏兵的人其實不，首先是李本申和吳應鱗的西北軍。

雖然幾乎全滅，但還是跑出了千把人。

可問題是他們才懶得告知呂布，甚至恨不得呂布也中招。

畢竟自己不好的時候，要是大家都不好，相對而言自己就好多了……

至于張刃劉瑰，當時的況是他們被吳起和司馬懿追著跑，哪里有空派人去通知呂布？

被江眠率軍追得心俱疲的呂軍，再次掉魏武卒的埋伏中。

燃燒的大火球從山上滾落，更有千上萬的箭矢從天而降，恰似傾盆大雨。

士兵齊刷刷地倒下，仿佛被鐮刀切割的麥子，不同的是他們還能發出慘和哀嚎。

吳起站在山頭，高聲大喊：“呂家小兒，束手就擒，我王尚能賜你好死！”

呂布咬牙，“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我命由我不由天！”

說罷帶上三百銳，不顧朝吳起殺去。

“兀那狗賊，可敢接我一槍？”

早在張刃手上吃虧的吳起哪敢跟呂布近搏殺？

手一抬，再猛得揮下，“放！”

一架架弩車發出悶響，接著破空聲伴隨著長長的鐵矛自山上飛出。

這等鐵矛雨莫說呂布，就算是項羽在世也扛不住。

一支支重量驚人的鐵矛在強大能的加持下，穿金裂石、貫穿戰馬、崩碎甲胄都是基。

三百竟然哪怕再勇猛也是之軀，被這一陣鐵矛雨橫掃一空！

呂布一戟砸落朝他飛來的鐵矛，兩只手都在抖。

座下馬兒更是被中頭顱，矛尖從馬脖子刺出。

呂布摔倒在地，一狼狽地退后。

環顧四周，只見張燎和高瞬亦是污滿面。

“嗯？連何在？”

有軍士大哭：“將軍腹部中矛已死！”

呂布形搖晃，差點倒下。

須臾大哭：“是我害了連啊！”

“大王，且快些走，后秦王追上來了！”

吳起與呂布糾纏之時，江眠率軍已經趕了上來。

前后皆有敵軍，呂布面如死灰，“天亡我耶？”

拔劍自刎，被一旁陳工死死攔下。

“主公尚有涼州之地，此番突圍回去，結果尚未可知！”

“如今前后夾擊，我等談何突圍？”

陳工咬牙，“派一將領軍抵抗，主公暗中北逃，或有生機！”

呂布眼神一亮，“何人可往？”

“此人需驍勇善戰，為主公爭取越多時間越好！”

說罷看向張燎高瞬二人，不言而喻。

高瞬咬牙，“吾不愿拋棄涼州子弟而逃，愿堅守于此！”

隨后二話不說，持兵回返。

呂布大喜，“有此將，實乃布之幸也！”

隨即下玉冠戰甲，意暗中走。

陳工微微皺眉，張燎眼神復雜，默不作聲。

與此同時，西陵城。

大戰的靜已經傳到城中，更有網之魚來到城下求援，恰好印證了陳圭先前之言。

陳圭一臉倨傲，“如何？”

“刺史大人神機妙算！”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此乃敵之策！給我死城下的秦軍！”

幾個費盡千辛萬苦來報信的呂軍士兵被了馬蜂窩。

陳圭指點江山，“一計用了千百遍，卻萬變不離其宗，小小秦軍，可笑可笑！”

忽左右有人問：“若真是主公遭伏呢？”

“怎麼可能？主公大軍駐于靈州，七萬涼州鐵騎天下何不可去？怎會兵敗且撤離至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此乃敵之策！”

陳圭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