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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陰師》第二十五章 蟎

「以前紋的客人,回來找我?」

其實看到有客人來紋,是有些不想接的,因為肖那事給我心裏有些抑,再加上說弔死的那事是有些古怪。

但事要調查,生意還是要做,售後服務必須得有。

其實,做紋師都知道,一般紋的客人可能還會回來,隔幾個月,甚至還有隔年的,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紋圖出問題了...不滿意了,特地想改圖的。

「人妖客人...你幹嘛說人家是人妖?」

我瞪了苗倩倩一眼。

苗倩倩說:可不是人妖嗎?一上來就對的臉指手畫腳,說是糙妹子,不注重保養,孔太大,鼻子上有黑頭,還說,給介紹各自護品,該怎麼護理。

著手臂,說自己已經一麻麻皮疙瘩,一個男人...比貴、皮

我心裏有些好奇,苗倩倩也直接拉著我來到那位客人面前,指著我說: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店主,我們這塊地都知道,紋師一脈的單傳,高人,什麼神婆,給人辟邪的道士、法師,師,連城北老區的趙半仙,都要禮讓三分,你有事啊,找他準沒錯!」

苗倩倩這一張忽悠,我就聽著想笑。

人家是普通紋的老客人,還給推展新業務....我一看那青年的臉,就瞬間被帥呆了。

就和戲臺上走下來的花旦一樣。

那是一張沒有一疤痕的白玉鵝蛋臉,氣質冷清又優雅,特別有范兒,用現在腐的話來說,就是可攻可,不辨雌雄,那小臉皮的,一穿上裝,比絕大部分生都漂亮。

一瞬間,我也覺得這人得過分了,不對,是底子本就不錯,化妝畫得有些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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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帥氣無比的帥哥上每一打扮都很細,手上還帶著個瑞士手錶,優雅無比的說:「我是老客人了,半年前我和我的朋友來紋過。」

老客人?

著腦袋想了一下,我這裏的客人本來就,那麼氣質出眾的大帥哥,不會沒印象。

結果人家拿出了一張照片。

兩人拉著手,手臂上還有一隻倒勾狀青黑鯉魚......我就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之前說過,腦門熱乎的熱,街頭逛街,看到紋店就想進來紋個紀念,眼前這對就是這樣。

當時,兩人拉著手親的進店,要紋鯉魚,掏出兩個互補的那種勾玉鯉魚玉墜,讓我紋。

還是有錢任的那種,進了紋店,拉著小手甜甜對我說,「我們的,得紋最貴的,挑最好的紋!」

我說紋最貴的得五千,兩個人上萬。

兩人也不管我是不是騙子,有錢任,說自己的無價,大手一揮:錢不是問題,紋!

當時,我就一人紋了一條助事業的「錦鯉」給他們,我見他們特別恩已經有了,就紋個助事業有的,事業收。

兩人聽著也開心,說老闆上道,他們的確剛剛還是做生意,就還發了個大紅包給我。

圈裏,錦鯉,鯉魚是常見紋之一,富貴發財,年年有魚。

「魚」的發音與「余」是同音,代表這會有結餘。「鯉」的發音與「利」相同,所以鯉魚也用來象徵生意中收益和盈利,如魚得水,鯉魚躍龍門,象徵太多了。

當時印象深刻的,畢竟這樣紋的冤大頭真的不多了,還是紋了一對錦鯉的。

我再細細打量這位小哥。

真是男大十八變,現在會打扮了,帥得一下子認不出來了,但現在剩下他一個人過來,應該是和以前的朋友分了,因為他那以前的朋友丑的,想回來把那紋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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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想了想,勸告說:「原來是老客人,其他紋紋著玩的也就算了,你這五千塊一條的鯉魚紋,真要洗啊?留著助事業多好,這人沒有了,還有事業嘛。」

結果,人家卻說不是洗紋

他說他寧缺,是最近上了一下怪事兒,是看到電線桿上的小廣告,並且看到地址是這裏的紋店,忽然想起來以前在這裏紋過,才來瞧瞧的。

「那老客人,什麼怪事兒?」我給他倒了一杯茶,看了一下他的手,很纖細,保養得和人一樣。

「你們知道蟎蟲嗎?」他忽然問。

「蟎蟲?」

我錯愕了一下。

寧缺搖頭,拍著椅子讓我們兩個坐下,開啟了科學大講壇。

「你們兩個,真是一個不懂生活的糙漢子,糙妹子,我就講講吧,其實,70%的人或多或都會有蟎蟲,頭髮兒那麼大小的蟲子,爬在人的孔上,皮上,服里,眼比較很難看到的蟲子,面蟎、塵蟎,分很多,不乾淨的人,不常洗被單,三個月不洗不曬,被子能有上萬隻蟎蟲。」

上萬的蟲?

這說得我一愣一愣的。

苗倩倩在旁邊拉著我,說剛剛這傢伙也是這種口吻,明明是上門的客人,卻反客為主,怕不是來店裏搞推銷化妝品的吧?

寧缺在玻璃桌上放下茶杯,看著我們兩人,張就十分練的又說:

「你們不知道,蟎蟲這東西危害比較大,我做容行業的知道比較清楚,臉上很多痘痘,可能就是蟎蟲痘,蟎蟲咬過敏,臉上的孔過大,可能是蟎蟲孔,在你孔裏面鑽,甚至很多哮都是蟎蟲引起的......」

蟲在孔里鑽?

我本能的臉頰,覺怪滲人的。

「再比如說,你們很多時候,晚上睡在很久不洗的被窩裏,也會覺被子,會特別的.....有千上萬的蟎蟲在皮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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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寧缺簡直說得連我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上皮爬滿那種麻麻的小蟲子?

那得多噁心啊?

但還沒完,他掏出手機展示出一張照片,是蟎蟲的照片,圓鼓鼓的,全是角,爬在髮之間,比蟑螂還噁心多了。

「我的媽呀,我全都是這東西?」

苗倩倩長腦袋一看照片,頓時嚇了一跳,看那模樣,估計是要回去洗被子,大清洗一番了。

我說這個傢伙為什麼化妝得那麼完,這口才這麼溜...原來已經是容院的大老闆,職業病。

給人做容的,臉就是自己的招牌。

就和那些做頭髮的髮師一樣,和一般紋店裏,紋師傅自己上都帶著紋一樣。

細問之下,這位寧缺還是隔壁步行街,那家比較出名的一家容會所的老闆,「寧容會所」,是大的容會所,三層樓,有好多容技師,按腳足療、按桑拿,一條龍服務都有,很多富婆都去,在市裏名氣大,知名會所。

「原來我們還是鄰居啊。」我說。

「兩位,如果有空,可以來我們店裏頭看看,我們可以給你們容,教導提高生活質量,保養皮,還有足療,按......特別是你這位妹子,生要自,保養好,只有是自己的,這兩張VIP貴賓卡,裏面各有三千塊錢,請收下。」他淡定自若,遞給我們兩張卡。

「謝謝小哥。」

苗倩倩脆生生的道,也顧不得說人家人妖了,瞬間把兩張卡抓進自己牛仔兜揣。

既然是隔壁街容店的大老闆,還給了兩張VIP卡做定金,那麼就推辭不得了。我想,他現在這職業病差不多推銷完了吧?就說:「那我們回到正題了吧,寧老闆,最近是上了什麼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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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生氣的說他一直在正題上,還說我沒有好好聽他的話。

我頓時不解的禮貌問道,「您剛剛的推銷.....是在正題上?」

「不是說了嗎?蟎蟲,蟎蟲!」他那種鎮定自若的氣質瞬間消失,眼神是病態的焦慮,四,像是逃避什麼。

我連忙讓他別激,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這前後的差別變化得有些大,可能是真被什麼東西給嚇壞了,我能到他現在的混思維和語言邏輯,慢慢等他喝完水,才問:「寧老闆,你能完整的說一下過程嗎?」

他緩了一會神,才幽幽嘆了一口氣,說自己過激了,給我們說起了自己上最近發生的怪事。

「我撞鬼了,蟎蟲。」

「蟎蟲?是鬼?」

瞬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這應該是職業問題,出了心理職業病。

整天給客人去化妝,做容推銷,有自己一套的說辭,說多了,自己心裏頭就不安定了,我現在約已經知道,蟎蟲這東西,應該是很多容店都有的說頭。

那些生特別吃這套,爬在上的蟲,噁心,甚至一些人,聽了這套說辭,會對著鏡子去看自己臉上的孔,自己的棉被,看看有沒有比螞蟻還小幾倍的蟲子在上面爬。

「我沒有必要開玩笑。」

他花了好一會兒,定了定神。

「大約一周前,就是我朋友去世后的第三天,我半夜莫名其妙就醒了,覺得屋裏除了我還有別的,最開始我以為是我想念小馨了,沒睜開眼睛看,後來....我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我上撕扯的聲音。」

我問:「什麼樣的聲音?」

寧缺的瞳孔劇烈收,用極為驚恐的形容說: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覺有東西在上爬,特別,在咬我,你過那種被一大片螞蟻爬在皮上的覺嗎,對....就是那種覺,我被覆蓋了.....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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