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本來跟江楚眉小聲說話，看到我卻故意提高聲音，生怕我聽不到。「我昨晚說的話你聽懂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別說了。」江楚眉嘟囔著。

「你要是敢接近他，我把你皮給了。」二嬸的聲音越來越大，路過的村民們紛紛看向我。

「他就在後面，你咋這樣啊？」江楚眉急了，低聲音，但我耳朵還好使的。

「就是說給他聽的。」

這時候查爾斯從後面跑步過來，他穿著短短，一，小比我大還白，這哪像是來救人的，分明度假嘛。他放慢腳步，說：「一起跑步過去。」

「不了，沒穿跑步鞋。」我說，我哪有什麼跑步鞋。

他點點頭，跑過去的時候，江楚眉一直在看他，看來帥哥誰都喜歡，而且這傢伙還著一口外國腔，我不太想跟他對話，聽多了恨不得一掌打過去，問問他爹媽是怎麼教他普通話的。

「這就對了嘛，找男人就要這樣的。」二嬸說道。

實在不想在們後面了，我跑著跟上去，查爾斯回頭看了看我，放慢腳步，等我追上。我們一起上山，這小子力不錯，當然我的也不差。我們似乎在比速度，二十分鐘后就到了斷頭崖前。

「你真奇怪，跑了這麼快，天氣也熱，後背居然不出汗。」查爾斯笑著問我，他後背已經了。

「從小排汗功能不好。」我回道，幸好今兒穿黑T恤。

我們點上一支煙站在那，幾個人正在折騰機，好像就是昨天搬上山的啥水下掃描儀，看來他們今天想放下去探探況。查爾斯去忙著指揮了，我就坐在草坪上，村裏人已經來了上百個，這些傢伙也奇怪，平時都不敢來，這兩天啥活兒都不幹，專門來湊熱鬧。

眼鏡孫總說要二十個人在崖邊打木樁，拉繩子攔起來，免得這麼多人湊熱鬧，掉積水潭裏去了，這是鎮長要求的，必須要注意圍觀群眾的生命安全。我本來想參加的，賺點飯錢，但大家說不許我參加，否則他們就不幹，我只好又乖乖走到一顆四季青底下坐著煙。

二嬸正在跟李禿子黃玄他們嘮嗑，江楚眉見二嬸沒留意，便從人群中鑽過來，坐在我邊上，我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

「他們太過分了，幹個活兒都要排你。」江楚眉憤憤不平地說。

「沒所謂，我不在乎。」

「你真是太堅強了，我也要向你學習。」

「江楚眉……」我看著說，也看著我，不一會兒臉就紅了，「以後不要可憐我了，離我遠點，好嗎？小時候你們怎麼對我的，現在就怎麼對我，我不在乎。」

「水生，小時候的事，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說。

「不用道歉，你們沒錯。」

這時候我看到二嬸從人群中鑽出來，面帶兇相奔向我，我從草地上爬起來準備離遠點，江楚眉還沒搞明白我為啥離開，就被二嬸拽著耳朵拖起來。

「小災星，你要是害我兒，老娘跟你拚命信不信？」二嬸氣勢洶洶地瞪著我吼道，大家紛紛看過來，這種時刻為焦點的覺真不好。

「你麻痹一個小鬼種，居然想吃天鵝，你連癩蛤蟆都算不上，知道嗎？」二嬸繼續罵。

我叼著煙蹲在樹底下，不想跟廢話，我總不能上去打一頓，否則我會被村裏男人皮，再說是江楚眉的媽媽。

「媽，你幹嘛？是我自己過去的。」江楚眉急道。

「pia」的一掌，二嬸最疼這個兒了，此刻也下了狠手，可見多麼討厭我。江楚眉捂著臉，走到人群中，不再跟媽媽站一起，我很是疚，想離開，但又怕待會兒他們鬧出什麼事，江楚眉會有危險。

「就是啊，水生，你可小心點，你二嬸一屁就能把你給坐死。」李禿子笑道。

「你給老娘閉，不然連你一起坐死。」二嬸瞪著李禿子，他張開雙手做了個歡迎的姿勢。

「要是這樣死，倒也值得了。」李禿子笑道。大家也哈哈大笑。

二嬸衝上去，抓著李禿子的服，生生將他摔倒在地，然後雙手齊抓，把他撓得哇哇大，大家紛紛鼓掌吆喝，注意力總算轉移了。

這二嬸還真是厲害，李禿子雖然不壯，但好歹是干苦力長大的，怎麼被二嬸這麼生生摔倒在地，臉被撓了好幾道痕。也許他很吧，了一輩子，看到人自然是很饞的，哪怕被撓也值得，我才十八歲，很能理解他。

這時候查爾斯和孫總開始指揮放水下探測儀，江楚眉對新鮮玩意兒比較興趣，也湊過去了，我從人群後面穿到離三米的距離。

卷繩機慢慢將探測儀放下去，上面還有另外一繩子，由另外一邊幾個探險隊的人拉著，探測儀放到懸棺的位置，擱在上面了，村民們都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只有江楚眉還著頭去看，大概是想看看昨晚黃老頭的講的懸棺有沒有那麼可怕。

我想上去提醒，但是剛才被二嬸一攪和，也不太好意思。

對面的人拉著繩子，繞過懸棺，探測儀終於下去了，昨天那艘打撈船還在水面上，上面的跡依然可見。說也奇怪，那船剛才還在積水潭中間，在放繩的過程中，晃晃悠悠地就靠巖壁了，剛好擋住了探測儀下水，一堆人只好又將卷繩機挪了個地方。

探測儀終於進了水裏，下沉了好久，直到繩子放完。

「老大，這水到底有多深啊？纜繩可有五百米。」一個負責卷繩機的小伙兒說，也就是說探測儀已經進水下差不多兩百米了，斷頭崖在外面的高度應該不到三百米。

「把攝像頭打開看看。」查爾斯說。

旁邊的隊友拿出個平板顯示點了幾下，打開監控視頻，遞給查爾斯。大家紛紛湊上去，這麼高科技的玩意兒還是第一次見，村民們也想知道裏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被村民們出來，只好爬上旁一棵小樹，沒有誰比我更好奇。查爾斯將屏幕放大，啥都沒有，漆黑一片，他點了一下按鈕，探測儀的探照燈就打開了，探頭還會旋轉，但依然什麼都看不到，周圍麻麻的黑水草擋住了線。

「看來離底不遠了，那應該是水草。」孫總說。

「往上升一點，看有沒有什麼巖之類的。」查爾斯說。

一人便開著卷繩機，攝像頭慢慢升起來，但始終被水草包圍著。突然，我看到黑的水草後面好像躲著一張慘白的臉，但攝像頭轉開了，再轉回那個地方的時候，那臉清晰了，一張慘白的人臉，飄著一頭水草，哦，應該是黑髮，突然睜開眼睛，綠的眼珠子瞪著我，好像朝我僵地微笑，五卻沒怎麼。

我心一慌，手一松，從樹杈上掉下來，重重摔在地上，聲音非常大，大家紛紛回頭看我，查爾斯也看著我問：「你看到什麼了？」

「啊……」我本來想說看到人臉了，但看他們一臉的茫然，我立刻反應過來，只有我一個人看見，麻痹的，我說的眼睛怎麼上翻，原來是在看我。

想到這裏，頓時嚇得全冰涼，但還是快速冷靜下來，畢竟頭頂藍天白雲，還有一堆人呢。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看見鬼，否則真解釋不清了。「你們看到什麼了嗎？我沒看到啊，樹杈上有蟲爬我手上，我比較怕蟲子。」

查爾斯見我這麼說，便沒有再說什麼，大家又盯著顯示。

「這位置離水面很近了吧，怎麼還有水草？」孫總問。

「不知道，試試聲吶吧，再放下去！」查爾斯說。

大概下探了百來米，查爾斯便了一個按鈕，按鈕上不是英文，我也看不明白，可能是德文之類的。視頻里好像有水紋在震，但不明顯，水面上的魚跳來跳去，不一會兒便能看到水面上翻起魚肚白，這裏面魚真他媽多，大部分都是江魚，個頭又大，村裏漁民現在很能捕獲這麼大的江魚了，還有很多魚種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