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楊安海從招遠泰盛和跑了出來,心裏空空的,也不知想些什麽。他隻想逃離,逃離那個屬於楊三紅的地盤,避開所有人的目。
他不知不覺出了城,放眼去,哪都不認識。走累了,坐在一棵樹下,眼蒼天,不流下了眼淚。想當年,自己是楊家堡的三爺,吃香的喝辣的,誰見著都點頭哈腰的。沒想到,沒想到啊,今日,竟然混了這個樣子。本指靠伊勒德的力量,能夠報仇雪恨,誰知還是功敗垂。眼下,什麽都沒了,自己又了殘廢,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絕。靠自己,恐怕一輩子報不了仇了。與其寄人籬下,靠別人施舍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也落個有骨氣。
本來,楊安海最是貪生怕死。但經曆了這麽多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天黑了,他悄悄地來到了江邊,眼滿天星鬥,長歎了一聲。唉——人這輩子,真難啊。自己也算在這世上走一遭啊,可臨死前,連個陪著的人都沒有,連口飽飯都吃不上。算了,不想那些了。下輩子,別托生人了。
楊安海流著眼淚,向江裏慢慢地走去。不多時,江水就漫過他的頭頂了。這小子也是真有剛,用力往下一紮。水從口鼻進去,他就覺得前所未有的痛苦襲來,不住手刨腳蹬,不多時,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楊安海自己也沒想到,一心求死,居然沒死。當他醒來時,發現一道強在臉上,的他睜不開眼睛。哦,可能這就是地獄吧。可下一秒,有人對他說話了:“你是誰,什麽名字?”這語氣,有些生,讓人聽著十分不舒服。
他眨著眼睛,緩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哦,自己原來沒死。腦袋旁邊的地上有一大灘水,還有嘔吐,看來就是自己吐的了,這是被救了。
明白了這一層,楊安海氣急敗壞,一下子坐了起來,破口大罵:“媽的,誰多管閑事,居然救老子。我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麽這麽不順啊。”一邊罵,還哭上了。m.X520xs.Com
楊安海其實氣的是,自己剛剛了那麽大的罪,居然沒死。這要是再死第二次,就得二遍罪。
兩個材高大的人,就蹲在楊安海對麵,讓他給罵愣了。其中一人就道:“你這人實在難以理喻,我們救了你,你不但不謝,反而還罵人,我們實在無法接。”
楊安海這回看清了,蹲在自己對麵的兩個人,都是卷發,褐的眼珠向凹陷,大鼻子頭,皮很白。哎呦,這不是S國人嘛。
他再一仔細觀察,自己是在一艘小船上,靠在岸邊。四周黑漆漆的,看星星,正是午夜時分。
“你們又是誰啊?”楊安海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什麽都不怕,語氣很衝。
那名S國人道:“我葉戈爾,他是我的夥伴,尤利希,我們救了你。”
楊安海瞪著眼珠道:“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幹點什麽不好,救我幹什麽?我一沒錢,二沒勢,啥也不是的一個人,你們啊,唉,真是的。”
他說的速度很快,葉戈爾和尤利希有些聽不明白。不過,這二人一見楊安海的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不敢小瞧。他們用本國語言流了起來。
楊安海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麽,這陣覺得冷,見旁邊甲板上有半瓶開了封口的酒,手就抄了起來,咕嘟嘟一口氣就灌了進去。
這酒味道很怪,但夠衝,喝到肚子裏,火辣辣的。楊安海神為之一振,已經好久沒吃東西,這陣兒喝點酒,覺得渾莫名的舒坦。
這時,葉戈爾站了起來,對楊安海道:“你,跟我們走。”
楊安海還沒等說什麽呢,就讓人老鷹抓小一般給提了起來。到這時候,他也不抵抗了,自己連死都不怕,還在乎其他的嗎。隻是好奇,這兩個人究竟要怎麽置自己。
葉戈爾提著楊安海,毫不費力,就上了岸。尤利希跟在後麵,拎著一把匕首,四張。不多時,他們進了一片樹林,又走了好遠,翻過一道山梁,來到一座小木屋前。楊三紅這一打量,這木屋可夠簡陋的了,也就是離得近了,從遠看,還真發現不了,以為是一堆破木頭呢。他們剛到木屋前,就有兩個人從暗衝出來,手裏都拿著家夥。葉戈爾和他們涉一番,守衛這才放他們進去。他們說的什麽,楊安海是一句聽不明白。但是,這景,他也不知道什麽害怕了。
等進了木屋,楊安海再一看,哎呦,裏麵可夠寬敞的,有不的木頭桌子、椅子,還有幾張木床。點著煤油燈,還亮堂。有一個人正坐在桌子前喝酒,此人大塊頭,穿著皮坎肩,出茸茸的膛,十分兇悍。
葉戈爾先把楊安海放下,然後單手放在前,鞠了一躬,開始跟那個人說話。楊安海就見那個人,臉上晴不定,時而詢問葉戈爾幾句,但始終語氣平淡。
其實,他哪知道,那個兇悍大漢和葉戈爾的對話,就決定著他的生死。良久,二人的對話結束了,大漢一招手,讓葉戈爾把楊安海放在了椅子上,就坐在自己的對麵。
楊安海一看,大漢麵前擺著兩瓶酒,一個酒杯,已經喝進去一瓶了。吃的東西很簡單,一塊生醃豬,一小瓶醃黃瓜,還有一條散發著臭味的魚。
“朋友,為了相遇,我們幹一杯吧。”大漢的漢語說得練,讓葉戈爾給楊安海倒了一杯酒,放在麵前。
楊安海剛剛喝了半瓶酒,這陣酒勁上來了,暈暈乎乎的。他一點不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漢拿出小刀,切了一塊豬,胳膊遞給了楊安海。楊安海一點沒遲疑,接過來,放在裏嚼。
雖然豬是醃製過的,但畢竟是生的,很膩,還很鹹。但楊安海肚子裏沒食啊,都吐幹淨了,眼下是腸轆轆,隻覺得這塊生豬竟十分甘,人間味啊。他不手,對那大漢道:“哥們,再給我點吃唄。”
兇悍的大漢哈哈大笑,把一整塊豬都送了過去,同時讓葉戈爾繼續倒酒。楊安還這回也不切了,直接拿起這塊醃就開啃,吃了個滿流油。大漢覺得有趣,又把醃黃瓜遞了過去。楊安海是真不客氣,喝酒吃,偶爾來幾口黃瓜,吃了個不亦樂乎。
大漢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手裏把玩著那把切的匕首刀。他見楊安海吃了差不多了,才問道:“南邊的朋友,你什麽名字?”
楊安海也沒瞞,實話實說,報出了名字。大漢接著道:“你是幹什麽的,越過大江,來我們這邊有什麽目的?”
楊安海這陣已經猜到了,自己是被水衝到了北邊來了,不然不能那麽多的大鼻子。他想了想,道:“我本是東川河楊家堡三爺,被我本家妹妹楊三紅陷害,才淪落至此。”
楊安海是滿腹的愁苦,可算找到傾聽者了,一五一十,把遭遇都對大漢講了。大漢一邊聽著,一邊皺眉思索。
“楊,你說,你在南邊,曾經很有實力,是不是。你擁有一座莊園,還有許多生意?”
“沒錯啊。你去南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楊家堡的大名啊。”
“如果,我們要是幫了你報仇,你會怎麽謝我們。”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啊。”
“這個不重要,你回答我就可以。”
“如果,你們要是能幫我報了仇,殺掉楊三紅和韓君庭,我願把所有家產都奉上。”
“不,不,不,這些不夠。我們的主人,一直想開拓南方的生意,你願意幫我們打開南邊的市場嗎?”
“嘿,這有什麽。你們主人想賺南邊人的錢,都包在我上了,無論什麽生意,我都手拿把掐。”楊安海心中莫名的激啊,這不是做夢吧,居然有這種好事。
兇悍的大漢道:“好,我尤裏,我們今後就是朋友了。你先在這住下,我去安排,帶你去見我的主人。”
楊安海在小木屋中,一直住了快一個月,尤裏才帶著他出發。向北又走半個多月,到了一個小村子,見到了一座偌大無比的莊園。
楊安海被帶了進去,又等了大半天,晚上的時候,才在一座大廳,見到了尤裏所說的主人。楊安海心裏有氣,心說這主兒也夠狂的了,見他一麵,比見皇帝都難,我倒要看看,這是怎樣的一個英雄豪傑。
不過,等見了麵,楊安海泄氣了。這個人,高也就1.6米多,在S國人當中,相當於侏儒了,麵黃瘦,貌不驚人。
這人自稱伊萬公爵,不會漢語,都靠尤裏翻譯,才能與楊安海流。等他們聊了起來,楊安海這才發現,伊萬公爵絕對是個厲害角,談吐不俗啊,說話一針見,仿佛能窺視到別人的心。最主要的是,他的野心很大,妄圖稱霸整個邊界,將生意做到南邊去。雙方一拍即合,就達了合作。
就這樣,在楊安海的鼓下,伊萬公爵重金收買了殺手之王穆哈諾夫兄弟,去楊家堡刺殺楊三紅和君庭。不過,這二人失敗了。同時,他還派尤裏等人,去走齊同海的路子,派手下管事人,走金七爺的路子。但是,最後都失敗了。
楊安海儼然就是狗頭軍師,不斷的出謀劃策。正當他和伊萬公爵躊躇滿誌時,出事了。伊萬公爵被本國其他勢力聯合迫,實力大減。他國都顧不過來呢,自然也就沒心思向南擴張了。楊安海十分沮喪,但這小子又迅速振作。他用最快的速度學會了S國的話,在伊萬公爵手下表現的十分賣力。
無奈,伊萬公爵樹敵太多,這回真得不行了。勉強支撐了十多年,最後被人暗殺。楊安海見機不妙,早就跑了。他平日裏伊萬公爵的家財,攢了一筆錢。然後,他在偏遠地區,買了一個木材廠,重新開始。
10多年過去了,楊安海混功了,為西伯利亞地區最牛的商人,大有當年伊萬公爵的派頭。他始終沒忘複仇一事,這才回到國,要將楊三紅和韓君庭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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