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爭,打響了。
城門死守著堵住大門,面對夜景煥這般來勢洶洶的攻勢,饒是夜北冥也不曾小覷。
他不自覺的收攏了大掌,想讓時璇趕帶著月清音先去尋一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免得刀劍無眼傷了。
殊不知,此刻茶樓。
風從城外向城吹來,恰好可以將他們的對話盡收耳中。
老皇帝‘哼’的冷笑一聲。
“臭小子只有一張底牌?這可不配當我兒子!”
月文軒了角,知道老皇帝指的是月清音。
但他們確實不曾想過,夜景煥竟然是那樣的人。
原本唐婉夢還是很支持清兒和夜景煥在一起的,畢竟覺得日后一起生活的人,兒喜歡就好。
幸好兒不蠢,知道那男人是個什麼德行,但……
是有點小聰明,但以月文軒之見,說月清音是夜北冥的底牌,定然是不夠格的。
他家丫頭能有幾把刷子?月文軒心里還是有桿秤的。
“哼,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今晚北冥勝了,你可答應過老夫給北冥放兩年假好好陪陪我家清兒。”
“呵,那也要他贏得了。他若輸了,照舊干活不說,你家丫頭給我來書房研墨兩年,可別忘了!”
“呸!做夢吧你。”
月文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與此同時城墻上。
月清音自然不會在這樣危險的時候拋下夜北冥于不顧,死死拽住他的手腕,眼眸微微泛紅。
“你不能丟下我,不然我恨你一輩子!”
夜北冥:“……”
還沒到那種時候,干嘛要演的跟生死離別一樣。
既然月清音不走,這種時候他也不勸了,但夜北冥心無形中松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把妮子放在邊覺得安全。
有他在,起碼能保不會傷。
何況,夜北冥雖然從未想過打響儲君之戰,但從不是沒有儲君之能。
“夜景煥,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他拉著月清音的荑來到城頭,雙雙俯瞰下方架起火弩準備強攻的夜景煥。
“你以為本王就真沒有半點后手?”
他說完,不遠的號角吹響!
一聲,兩聲,無數聲。
號角聲漸漸起余波氣回腸,緩緩融為了一。
與此同時不遠不知何時,忽然燃起了無數的火!
月清音愣了愣,愕然看去,竟見到無數人緩緩從黑暗中出現,列陣整齊邁向宣京城的方向。
而其中一人,手中拄著長刀一瘸一拐的影分外眼。
再看向他邊,月清音激地捂住了小。
“是,是殷叔他們!”
“清兒好眼力。”
夜北冥勾了勾角,用兜帽往領口又圍了圍。
“沒想到,還是要辛苦殷叔了,這些小事,本不想麻煩他們的。”
“北冥,你可瞧好了!”
城樓下,傳來殷叔爽朗獷的嗓音!
“老夫當年就與你說過,瞎了眼也不是提不刀!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老當益壯!”
相較城防軍這群紙上談兵的假把式,殷叔他們一出場,很明顯連空氣中的氛圍都變得和方才不同了起來。
月清音敏銳地發現,殷叔他們列隊整齊的走來,雖然不曾統一著制式軍裝,一舉一的整齊劃一中,卻著一難言的氣勢!
這,是遼北軍多年訓練有素,積攢下來的氣勢!
而這一切發生的過程中,夜景煥卻瞇起眼。
“呵,北冥,你以為憑借這些個老弱病殘,就能拖住本王的景南軍?”
“噢?你的景南軍?”
倘若夜北冥猜得不錯的話,老皇帝到現在都沒出現,也沒發現尸,倘若沒死,此刻應該是躲在那個角落里看好戲呢。
他瞇了瞇眼,這話說的尖酸刻薄,挑釁意味十足。
“老五,本王沒猜錯的話,南蠻那批月府兵,也是你送過去的吧。”
“為了發這場宮變,你竟不惜借用南蠻王的力量?”
“你也是真不怕引火燒。”
夜景煥冷笑一聲,已經一抬手,示意手中將士火速攻城!
“皇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多說無益。”
“本王登基之后,這些事自會解決。”
“給我殺!”
話音落地的同時,殷叔也發出一聲氣勢如虹的怒吼。
“娘的小兔崽子你是真不把老子當盤菜啊。”
“兄弟們,沖!讓這群新兵蛋子知道知道咱們遼北虎軍的厲害!”
“殺!!!”
兩方呈現巨大懸殊的隊伍,頃刻間沖撞到了一起!
月清音驚訝的瞪大了眸子,不為其他,只因夜景煥帶來的人確實夠多,而殷叔他們……
年紀大了不說,人數也不夠。
這樣下去,頂多撐得住一時!
還以為夜北冥還有別的后手,才會讓殷叔他們為餌來打頭陣。
沒想到,夜北冥就這樣看著殷叔他們送死不!
“夫君!你!你沒有……”
月清音話音未落,夜北冥已經到了死死抓住自己手掌的爪子,安的拍了拍,示意看下去。
月清音哪里當真敢見到這樣的場面。
遙想前世宮變時,幾乎整個人都嚇傻了。
若不是夜景煥要殺夜北冥,恐怕都反應不過來沖上金鑾殿,哪敢看這樣的局面。
原以為,會看到殷叔他們壯烈犧牲的場面,沒想到……
“怎,怎麼會這樣。”
月清音瞪大了眸子。
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再仔細看,卻發現殷叔他們竟當真越殺越勇!
飛濺的鮮宛如華麗的盛宴。
而之中,殷叔他們一個個長刀染,各自為營。
浴沖殺了許久,卻似乎……不見一個人倒下?!
“娘的景南軍的小兔崽子,老子看你們不順眼很久了!”
占著最優厚的資源,守著區區幾個南蠻子,說是作威作福都不為過了,還年年回來哭窮。
咋的,他們遼北軍沒殺人?
遼北軍堅守遼國最苦寒的地帶,每年殺敵的人頭摞起來有城墻這麼高!他們說什麼了?
人人都說,景南軍英勇機智,用兵如神。
殷叔他們從不曾否認過,畢竟同為軍隊,各有各的打法。
機靈,景南軍確實是有的。
但打仗,靠的可不僅僅是機靈!
“哈哈哈哈他娘的你們還當這是景南呢?”
“山坳坳里你們厲害老子沒話說,這廣闊大平原,一個個還當是鬧著玩呢!”
月清音看著越殺越勇的殷叔他們,震驚的張大了。
看著殷叔手起刀落四濺,作不不慢,反倒像是一只尖銳的矛,狠狠撕裂了對方的草盾一般。
“景南軍最擅長山區地形作戰,放在景南,確實是無人能敵。”
夜北冥毫不吝嗇對景南軍的夸獎,只可惜眼下只暗嘆這群人站錯了隊。
“但殷叔他們,當初就算在咱們遼北,都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鐵騎。”
夜景煥似乎忘了,宣京地偏北,也算北邊。
“北境,就是遼北軍的場子。沒了地利優勢,加上北境氣候嚴寒,景南軍未必得了這般倉促的舟車勞頓和氣溫驟降。”
此刻月東移,空氣中也泛起了煸骨的寒意。
別說是下面衫單薄的景南軍將士們了,連裹著厚重狐裘的月清音都冷的不自覺瑟起來。
而夜景煥瞪大了眸子,顯然沒想到這群老弱病殘竟還有如此實力!
何況他還一直都知道,這群人一直住在宣京的破落城郊,還以為不過是一群險些為國捐軀的老弱病殘。
早知竟然有如此實力,決定放火的時候就應該先一把火燒了那邊。
戰局以極快的速度拉平,夜景煥正瞇起眸子,不甘心就此前功盡棄之際。
與此同時,天際邊卻遠遠可見一列人馬來勢洶洶而來。
為首的一人,竟然……是俞!
難、難不,這些人是當初浙南俞家培養的殘存勢力。
畢竟俞家家大業大,雖然干掉了幾個主謀者,但斬草除,說來簡單,又談何容易。
“夜景煥果然有后手。”
月清音臉白了白,心里十分擔憂殷叔他們。
雖然北冥說殷叔他們英明神武,但畢竟人數上的制是抵不過去的。
是人,就力有限,就會累。
月清音心里不由得暗暗懊惱。
每當此刻,卻開始悔恨早知道就應該早些將火銃投生產之中,也好過在這般局面之上如此被。
手心都冒出冷汗來,抓著夜北冥的襟,臉上是說不出的擔憂與張。
而此刻,夜北冥繃的神反倒是終于松緩了半分。
來了。
重要的棋子出現了。
想來這一盤棋上,應該沒有更重磅的主帥了。
“母后。”
當著所有人在,夜北冥難得給了這個面子。
他低沉而磁的嗓音響起,隨風傳出了數百丈之遠。
而此刻的俞,一改素日來在皇宮時的華麗,反倒是換上了一嶄新的磷甲胄。
哪怕是黑夜中,也可見的熠熠生輝。
微弱的輝打亮的廓,一雙漆黑的眼眸中,褪去了忍善妒,反倒是煥發出一片生機之。
“夜北冥。”
俞駕馭著高大的駿馬緩緩來到城門之前。
“識相點,勸你打開城門,本宮不想徒添殺孽。”
紅輕啟,吐出薄涼的話語。
“遼北軍幫不了你,這個局面,你也撐不下去。”
似乎很清楚如今的棋盤之上,夜北冥孤掌難鳴,后反倒還有龐大的城池拖累。
除非他不顧及宣京的百姓,調集所有兵力一戰。
否則今日,夜北冥必敗無疑。
這,就是兵家之道。
素來固有城池易守難攻,可偏偏軍力不足的前提下,‘守衛’本也需要消耗巨大的力。
“你作為遼北軍一軍主帥,為遼國立下了不戰功,看在這個份兒上,本宮可以留下你的命。帶上你的王妃,固守遼北,永世不得回京。”
夜北冥聞言,挑了挑眉。
“喲,訌了?”
他輕笑著嘀咕一聲,這話只有月清音能聽見。
夜北冥反倒是毫不慌。
“母后,話不能這樣說。”
“方才老五還說要將本王的首級掛在城頭上呢,你們要是真打進來了,本王到底活不活?”
“母后和五弟商量一下,給個準話啊。”
面對俞,夜北冥一改方才的漫不經心。
表面上說著吊兒郎當的話,月清音卻敏銳的覺到夜北冥周遭的氣氛,有些繃起來。
難不,相比起夜景煥,夜北冥更擔心俞會有后手?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俞冷哼一聲。
“我俞家將門之后,為將者不自相屠戮。夜王當初因此饒時凱一命,如今想來也該知道本宮的意思。”
相比起夜景煥的新仇舊恨一頭腦熱,俞心里更清楚。
要攻城,可以。
但攻城第一日就殺了夜北冥,難免激起民憤。
畢竟這麼多年來,夜北冥北寧戰神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
百姓的戴,俞也看在眼里。
夜景煥這個蠢貨,只為了得到那個人,竟然也不細想這一層關系。
在斡旋,也在賭。
賭夜北冥的態度,賭夜北冥的后手。
月清音雖然有點小手段,但在俞眼里,到底是上不了臺面。
,是真正的將門之后。
當初跟著外祖父和先皇打天下,那可都是汗功勞。
雖然家里常以四書五經灌溉,但爺爺時常夜半將帶到沙盤前,細細推演的畫面歷歷在目。
俞覺得,自己更適合馳騁草原,想跟爺爺去建功立業。
只是后來,見到皇帝,收心了。
忽然覺得,余生像個普通子,相夫教子似乎也好。
婚后,家里見不再整日沒個正型嚷嚷著打打殺殺便放心了許多,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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