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龍江市,新科利江別苑……
“媽,小薇,喫飯了。”
廚房裏,楚進端着熱氣騰騰的青椒炒走了出來,正準備把菜放在餐桌上。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將剛炒好的青椒炒打翻在地上。
“媽,你這是幹什麼……”楚進不可思議的看着丈母孃。
“楚進,我問你,你是不是被醫院辭退了?”丈母孃劉芸怒氣衝衝質問道。
嗡!
楚進聽到這話腦子嗡的一聲,他是剛剛被醫院辭退,但怕影響老婆呂薇和丈母孃劉芸的心就沒敢說,沒想到丈母孃已經知道了。
妻子呂薇錯愕的看着楚進,問道:“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被辭退了,我怎麼不知道。”
“小薇,你聽解釋……”楚進張就要解釋。
“你還解釋個屁?大學唸了四年,考研一年,實習一年半,你整整六年半的時間都用在學醫上了,到頭還讓醫院給辭退了?小薇從大一就跟你談,六年半的青春,就給你這個廢?”
劉芸氣沖沖的罵着,臉上盡是鄙夷之:“當初我就跟小薇說你不靠譜,可偏偏要嫁給你,怎麼樣,讓我說中了吧,跟你一起院的同學轉正都一年了,你還是合同工,就這你還沒守住,還有,你的行醫執照是不是也讓人吊銷了?”
楚進慌神:“媽,你聽我說,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懷疑有人陷害我……”
“放屁,你一個實習生,誰陷害你,對他們有什麼好?你以爲你是富二代嗎?”
劉芸不聽解釋,面向沙發上的兒呂薇道:“死丫頭,你聽見了沒有,他到現在都在欺騙咱們娘倆,你看錯人了,懂嗎?”
沙發上,始終沒有說話、臉同樣鐵青的妻子呂薇道:“我媽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的行醫執照真的被吊銷了?”
“小薇,這事還沒查清楚……”
丈母孃本不給楚進解釋的機會:“沒查清楚個屁,我都給你們醫院打電話了,你這個廢用藥不慎,差點治死了人,病人家屬都要告你了,你們醫院只吊銷了你的執照都便宜你了,要我說,你這個廢就應該坐牢,關你十年、二十年。”
聽着丈母孃毫無親厚度的冷言冷語,楚進氣的拳頭攥的發白。
他的確被醫院開了,執照也吊銷了,可他知道,自己沒犯過任何錯,只是還沒查清原委,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就在這時,臥室門打開,一個二十歲上下、模樣標緻殘疾孩推着椅出來。
孩是楚進的親妹妹,楚萱,今年正好二十歲。
兩年前,楚進父母帶着妹妹自駕遊不幸發生了車禍,父母當場雙亡,妹妹下肢癱瘓,一直跟剛結婚不久的楚進住在一起。
“阿姨、哥,你們怎麼了,有話好好說……”楚萱出來相勸。
但話沒說完整,就被劉芸噴了回去:“你給我閉,你這個殘廢,你們一家都是廢,你是殘廢,你哥是廢,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薇,你看見了嗎?這才結婚多久,工作混沒了,房子還有貸款,怎麼還?你還得養着他,還得養着這個殘廢妹妹,小薇,聽媽的,跟他離婚,要是不離,早晚會被一個殘疾、一個廢拖累死。”
“嗡!”
離婚二字一出,楚進腦子嗡的一聲。
楚進好歹也是一米八十的個子,純爺們,能沒有點脾氣?
“你說我也就算了,小萱哪裏得罪你了,你憑什麼說是殘廢,你別太過分了。”
楚萱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別吵了,媽,你不要這麼說萱萱,跟他有什麼關係?”
呂薇喝止住劉芸,扭頭也呵斥楚進:“楚進,注意你的態度?我媽說話是有點難中的,可他畢竟是你岳母。”
“岳母怎麼了?岳母就可以隨便辱別人嗎?”楚進像個護妹狂魔似的吼道:“我警告你,你再胡說八道,別說我跟你翻臉。”
劉芸見兒兩不偏幫,突然一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兒啊,你是真傻假傻,他都變了一個廢,還不能說兩句嗎?我沒看錯,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他肯定看中了我們呂家的家業,才故意接近你的,現在把我你追到手了,就想喫飯?”
呂薇是單親家庭,只有一個母親,但劉家家境不錯,呂薇的外公在龍江市經營一個小公司。
“你說什麼?我喫飯?我喫飯結婚房子用我買?名字還得寫你兒的名字?這家裏裝修家電,哪個不是我出的,那可是我爸我媽車禍肇事後的賠償錢,當初我花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是喫飯的呢,還說我這也好、那也好,現在就因爲我工作沒了,就喫飯的了?你翻臉比翻書都快啊?”
楚進一聽這話徹底炸鍋了,冷聲譏諷道。
結婚的時候楚進是沒錢的,要不是父母肇事得到了賠償,本供不起這一百平出頭的房子,但那時由於要帶着妹妹,怕妹妹沒人照料,才答應了丈母孃劉芸提的條件,把房子寫在了呂薇的名下,沒想到一轉眼,居然被人當喫飯的了。
劉芸聞聲略紅,但出了名的臉皮厚。
脖子一梗道:“兒,你聽到了沒有,原形畢了吧,就因爲婚房寫了你的名字,他早就心懷不滿了,可我到是覺得,他就是想用這個拴牢你,讓你覺得他是真心對你,好喫飯,你看,我拿話一激,他就全說了。”
楚萱也急了,幫着哥哥爭辯道:“劉阿姨,我哥是真的我嫂子。”
“你給我閉吧。”劉芸滿臉翳的罵道:“你這個小表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喝你哥的,還想喝我兒的,門都沒有,離婚,必須離婚,今天是週六,週一民政局一開,你們兩個就去辦手續去。”
楚萱氣的俏臉通紅:“離婚也行,房子還回來,還有五十萬彩禮。”
呂薇不可思議的怒道:“楚進,你真要跟我離婚?”
“我沒說離婚,是你媽說的。”楚進臉鐵青道。
“離,必須離,沒商量,我們劉家不養喫飯的。”劉芸攔在呂薇前面,直接把話說死。
呂薇一看劉芸發這麼大火,也是糾結不已。
的父親是科研人員,天天不着家,幾年前還因爲意外故了。
可以說,是母親一手拉扯長大的,對於母親,呂薇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愫。
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混不吝的個,很反,可是在生活中,母親又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又不能忽視這份近乎病態的母。
一邊是自己的老公,一邊是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的母親。
呂薇腦子了一鍋粥,徹底不知所措了。
“媽,楚進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什麼不是,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纔多大,你知道什麼?”
劉芸連哭帶嚎的吼道:“楚進,你給我滾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
“滾什麼滾啊?你怎麼那麼心黑呢,結婚才一個月,就要把我哥掃地出門,還要霸佔房產,你真不是人,離婚也行,把房子還給我哥。”楚萱見哥哥氣,也翻臉了。
“小表渣,你說誰不是人,有娘生沒娘養的貨……”
“啪!”
雙方爭吵完全由緒調,此時全都不理智了,劉芸突然一掌扇了過去,直接打在了楚萱的臉上。
這一記耳直接記矛盾徹底激化。
護妹狂魔楚進乍一看劉芸把楚萱也給打了,一時間熱上涌,衝上去一把將劉芸推開推了個跟頭。
“你再打萱萱,信不信我揍你。”
“哎呦,我的兒,你看見沒有,這個廢見事敗,直接手了,我不活了啊。”說着拿腦袋往沙發上撞了過去。
呂薇不可置信道:“楚進,你打我媽?”
“我沒打,是自己摔倒的。”
看着地上撒潑打滾的劉芸,楚進氣的鼻子都歪了:“我可沒你,你別誣陷我。”
“你敢打我,今天我跟你沒完。”
劉芸瞪着眼珠子,完全臭無賴似的喊完,居然真的起去抓楚進。
這一刻起,屋子裏徹底了套。
被夾在當中的呂薇一時間左右爲難,只能推搡着楚進道:“楚進,你們現在都不冷靜,我求求你,你先走行不行。我求你了……”
“走?我走去哪?大半夜的你讓我宿街頭?我哪裏對不起你了,啊?”楚進吼道。
呂薇也急哭了:“那你難道想讓我把我媽趕出去嗎?楚進,老公,你先酒店,等你們都冷靜了再說,算我求求你了,行嗎?”
“我……”
此時的楚進,心都要碎了,死死攥着拳頭,無力的吐出一口氣:“行,萱萱,我們走。”
“哥。”
“我說走。”
十分鐘後,楚進只帶着個行禮箱,言語鏗鏘衝着劉芸說道:“我現在是落魄了,但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翻呢,人不可能一輩子走運,也不可能一輩子走黴運,臨走之前送你一句話:人窮切莫欺。”
說完,楚進離家而去。
一天之,事業、家庭,全都沒了,楚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遭遇這些。
天沉沉的……
街道上,兄妹二人久久無言,走了一會,楚進掏出了電話。
“喂,是我,我沒地方住了,只能找你了。”
對方沉默不到一秒:“三分鐘,你等我電話。”
三分鐘後,對方打來:“我人沒在龍江,我給你一個地址,是我朋友家,他在國外,戶門碼是……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想住多久住多久,等我回去再說。”
“謝了,老四。”楚進掛斷電話。
十幾分鍾後,兄妹二人打車來到新住所,東西剛剛擱下,楚進就對妹妹說道:“萱萱,你先等一會兒,我下樓買點喫的,晚上上你都沒喫飯。”
楚萱看着如同行走的哥哥道:“哥,怪我,剛纔我不好了。”
“傻丫頭,跟你有什麼關係?”
大街上,楚進手裏拎着一瓶從小超市買來的劣質白酒,仰脖灌了半瓶,自嘲的沖天道:“六年半的,經不起一個小小波折,老天爺,你說可笑嗎?”
咕咚咚!
就在這時,一輛自行車從後面駛來,將楚進颳倒,也不知道是心累了,還是腦袋嗑在路板上,哇哇大吐,隨後暈了過去。
暈厥之前,他恍惚看見一團黑影來到自己前,模模糊糊的說道:“找你可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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