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李初一不想,還是被楊曉歌生拉拽,拽了回去。
進了門,劉雪梅也是沒有認出楊曉歌來。
還是楊曉歌了聲李嬸,才一臉恍然:“曉歌?”
不敢置信的圍繞著楊曉歌轉了一圈:“兩年不見,你這丫頭變的我都差點認不出來。
看這打扮,果然是跟你媽說的一樣,在外面賺了大錢了。
歌兒,你們廠子里還要人不?
你看我家初一行嗎?”
楊曉歌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呢,劉雪梅這麼一說,當即就想替李初一抱不平,然而話到邊,轉了個彎:“李嬸這是在笑話我呢!我一個打工的,能賺個什麼大錢?
別看這會兒穿的人模狗樣的,那不是要裝錦還鄉嘛!
你是沒見我在廠子里,灰頭土臉的跟個要飯的似得。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夜里十一點多還不讓睡覺,累的跟條狗似得,每月才賺幾百塊錢。”
楊曉歌拉著李初一,往里面走,讓坐在沙發上。
雖然車禍沒有造重傷,但是李初一還是崴了右腳,然而劉雪梅卻好像本看不見似得,半句關心都沒有。
如果換李天賜,還不得心疼死!
楊曉歌下心頭的憤懣,繼續跟劉雪梅周旋:“李嬸肯定舍不得讓你家初一跟我去吃苦,我剛可是聽樓上小林叔說,咱們初一考上清華了呢。
清華啊,那可是多人破了腦袋,都進不去的學校啊!
聽說初一第一學期的學費,還是全免的,這話說出去,多有面子。
李嬸,要麼別人都說,您比我媽看的長遠呢。
兩年前,如果不是我媽不讓我上學,非得讓我出去打工,說不定我也能考上大學。
李嬸,您都不知道,現在在外面,學歷可重要了呢!
我們廠子里就有好幾個大學生,人家往辦公室里一坐,一天的工資,能抵上我們當牛做馬一個月還多呢!
那幾個都還只是普通大學生,要是初一將來清華大學畢業……
您到時候數錢,恐怕都得數到手。”
劉雪梅活了幾十年,豈會看不出楊曉歌的心思,眼珠一轉,嘆息:“我當然知道,上大學的好,也當然開心,初一考出了那麼好的績,但是……
曉歌,我們家的況,你也都是知道的。
我說下崗就下崗,你李叔做了一輩子了,連個小干部都沒混上,每月就那麼幾個錢,我真是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
他們姐弟倆上高中,我們都過的的,大學可比高中費錢多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說著說著,劉雪梅抹起了眼淚:“手心手背都是,我對他們姐弟倆,從來都沒有厚此薄彼過,別人說我偏心眼也就算了,連我自己養大的兒,也那樣說我。
曉歌,你都不知道,中午聽那樣說我的時候,我都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我當然知道李嬸從來都是疼初一的,甚至有時候還超過天賜,這點可比我媽強多了,我媽的心里,從來都只有我哥。”
高帽子反正不要錢,楊曉歌一個勁的抬高劉雪梅:“聽說天賜這次考的不是太理想,那不如李嬸讓他再復讀一年?”
“……”劉雪梅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出去見過世面的果然不一樣,這小的,都說不過了。
瞇了瞇眼,說:“曉歌啊,我好像聽見你媽回來了,你還沒回家呢吧,你們娘倆兩年沒見了,嬸子就不留你了,快回去跟你媽好好嘮嘮。”
逐客令一下,以為楊曉歌會走,誰知道……
“李嬸,我這人子急,既然這樣,咱們也就不饒彎子了。”楊曉歌變了臉:“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該多管閑事,但是我還是想說,李嬸考個好大學真的很不容易,初一努力了那麼久,您應該給一個機會。”
接收到楊曉歌的暗示,李初一趕從沙發上站起來,鼓起勇氣對著劉雪梅道:“媽,我真的很想上大學,我……”
“你想上?”劉雪梅的脾氣,在面對李初一的時候,總是忍不住:“這個世界上,不是誰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我們家如果有錢,我會不讓你上?
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你不要想自己,你也得替我和你爸考慮考慮。”
“李嬸,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李天賜考上校都能上,為什麼初一就不能?”
楊曉歌的抱不平,讓劉雪梅徹底發,怒指李初一:“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別人總算編排我了,原來都是你紅口白牙的到說的。
行,你既然說我偏心,那我這次就偏了,我就是讓天賜去上校,你那個清華大學,我不稀罕!”
“李嬸你……”
“你個小丫頭片子,出去兩年都跟誰學的沒大沒小?”劉雪梅指著大門:“這是我們家的事,不到你一個外人,看不下去,你拿錢出來給上大學啊,到時候賺的錢給你,我一個屁都不放,不然就在我這瞎咋呼,哪涼快滾哪去!”
楊曉歌還想再說些什麼,李初一攔住了。
只見撲通一聲,跪在劉雪梅面前:“媽,從小到大,我沒求過你什麼,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說著,朝著劉雪梅磕了一個頭,磕的地板咚的一聲悶響:“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劉雪梅卻怪氣:“別求我,誰有錢你求誰去。”
的話音落,李初一趴在地上,半天沒。
楊曉歌害怕有事,趕去拉:“初一,你沒事吧?”
李初一緩緩抬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劉雪梅:“真的不讓我上?”
“對!”劉雪梅毫不猶豫:“自己有本事,自己去上,你以后有本事了,我也不會去沾你半點。”
李初一推開楊曉歌,自己從地上站起,沒再說話,也沒再看劉雪梅一眼,而是去了自己房間。
沒兩分鐘就出來了,拿著一個有點破舊的黑旅行包,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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