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溫早早進宮給母妃請安。

李溫是長子，也是目前唯一年的皇子，大臣每每提起立太子一事，聖上都不喜，數次以後，大家也都不敢再提此事。

既不是太子，自然也沒有自己的幕僚，聖上也沒讓他上朝參政。

還是晁人說過一次，兒子在外孤獨，怕他在藩籬被宦帶壞，聖上這才同意，讓翰林院品階較低的鄭顥，做了他的師傅兼陪伴。

在母親那裏請了安，李溫便匆匆去找妹妹，就算是請安，他進西苑的時間也有限制，他得趕去看看妹妹怎樣了。

「阿兄？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進來看看你？也不知你昨晚況怎樣。」

李溫自從認了鄭顥這個師傅，不知不覺中，他的邊多了很多人。更準確的說，是鄭顥邊聚攏著一群有才的人。

耳濡目染之下，李溫對治理國家開始有了不一樣的看法。李萱兒除了最初給了他一張書單，如今，已打消了要鞭策阿兄上進的想法。

「那位崔主葯還真是厲害，他的葯吃下去，一炷香功夫，人就救回來了。」李萱兒真心讚歎道，想想又說：「就是診金藥費太高了。」

「他收你診金？不會吧！我見過他給不人開藥，都是免費送的，怎麼偏偏收你的？我找他問問去！他確實厲害，師祖是孫思邈，師傅孫淵，當年他找到居的孫淵，把傷治好了，才與藥王結的緣。」

「他以前過傷？孫......孫淵是他師傅？」

這不可能啊！前世，孫淵一直居，父皇病重，鄭顥千辛萬苦找到他居的地方，他卻已在半年前去世，徒弟更是不知所蹤。

鄭顥也因此，對聖上不理朝政，臣與外臣爭權的朝庭心灰意冷，去了東都。

見阿兄站起來，萱兒抓住他的手臂說：「阿兄，這錢我願意給，有些藥材種不出來，他收好藥材也需要用錢。而且......我已經知道去哪裏弄錢。」

「弄錢？妹妹，你長能耐了啊！說，要去哪弄？阿兄替你弄回來，全歸你。」

李溫妹妹的腦袋，不覺好笑：這麼個小人，居然還有這種想法，不知是去誆阿爹還是阿娘。

李萱兒知道阿兄不信，巧笑倩兮：「你等著，我打探好消息，自然要找你幫忙。」

鄆王李溫從承歡殿出來就往西苑外走，迎面上了馬元贄。

馬元贄看著李溫，滿腹狐疑，拱手道：「鄆王這麼早進宮，是有什麼事嗎？」

「早嗎？父皇卯時就上朝了，大將軍怎麼也和我一個不用上朝的皇子一樣，這麼清閑？」李溫不怵他，故意他的傷疤。

早兩年，父皇就以軍要晝夜負責京都巡邏、宮護衛為由，免了馬元贄的早朝，看似諒，實為卸權，馬元贄心裏一直不痛快。現在連鄆王也敢說他「不用上朝」，只怕人人要都當自己是明的。

馬元鷙「哼」了一聲，邁步走了過去：好小子，翅膀了，竟敢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裏，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才走了幾步，聽到後有人給鄆王問安，聲音很悉，馬元贄回頭一看，果然是馬十一郎帶著三個人回來了。

他略等了等，馬十一他們追上來：「義父，楊懷信已經送回永興坊了。」

「死了嗎？」

「沒，沒死。」

「沒死？那你怎麼不掐死他！」馬元贄氣得大步往侍別省走，馬十一追上去解釋道：

「也就吊著一口氣，眼都睜不開了。抬過去的時候，楊樞使上朝去了，也不知道楊懷信住那間，咱們把人扔在楊府門口就走了。」

「蠢貨！丟在門口？這不是在明著挑釁楊氏嗎？他了罰，你是好心把他送回去，知不知道？」

上朝，又是上朝！馬元贄不知自己怎麼會把最蠢的養子留在邊。

十一臉都變了，趕轉，帶著人朝宮門跑去。到了楊府門口，哪還有楊懷信的蹤影，早被楊家的人抬進去了。

馬十一郎站在剛才放抬架的地方，獃獃扇了自己一。

被抬回自己那間小宅子的楊復，已經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傷已經好了大半，就是三餐沒吃，得慌。

「七郎，你不要怪義父沒有去救你，我們前段時間才收拾了王簡，就算馬元贄打你一頓，還是我們賺了。」二郎楊文興安著義弟。

五郎則恨鐵不鋼的說：

「這是你自找的。誕辰節那天，你若是聽義父的指揮，不去管後殿的閑事，九皇子不聽教導，吃檳榔，現在聖上肯定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壞了義父計劃，打這一頓，你該！」

楊懷信裏包著一大口飯，沖著義兄們笑了笑。等楊文興他們出了門，他的臉上笑容漸漸去，劍眉之下雙眼溢滿了冷漠：

打一頓？老九去求義父，他老人家可不認為，我是被打一頓這麼簡單。若不是公主堅持，哪還有命在？

楊懷信平安無事回來了，倒讓退朝回來的楊玄價吃了一驚：「馬元贄這是什麼意思？是向我們示弱？還是警告我們好自為之？」

「義父，您說，是不是馬大將軍已經發現我們在佛塔上......」楊文興小心翼翼的問。

楊玄價搖搖頭說：「你不可能，他若是真的有了我們的把柄，的就不是老七，而是義父我了。說起這事，你還要再抓些，神寺一定要趕在他們前頭建起來。」

「是，兒子知道。」

「老七既然沒什麼事，就讓他歇著，不用到我這裏來了。你去老五，陪我出去一趟。」

楊玄價的十幾個義子裏，老五和老七手最好，老九雖在軍，可年齡還小，其餘的都是文。馬元贄不同，他的勢力都在軍隊，大多數義子做的都是監軍。

楊懷信聽說義父出門了，他也提著個酒袋出了門。

東市裏，和往常一樣鬧哄哄的，今天還來了一對遊方玩雜耍的父，楊懷信瞟了一眼，那小娘子長得標誌，眼睛大大的，裏正脆生生的說到：

「猴兒鑽火圈，猴分兩邊，沒錢賞吆喝，眼賞飯錢。」

楊懷信到茶棚里，就聽到有人問：

「蕭兄，啥『猴分兩邊』？」

那人把裏的茶葉梗往地上一啐，說到：

「火一燒，猴捲起來不就分兩邊了？笨！」

楊懷信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