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掩人耳目,也說的過去,各行有各行的道,在這混的時代,活下去是最艱難的事。
不過,邕州地界還有土匪嗎?
“如若不曾記錯的話,邕州地界已經被剿滅個乾淨,諸位如此行事……”
李嘉好奇地問道。
“郎君所言甚是,不過我等帶著些許商貨去往那蠻僚之,爬山過水,雖說許多部落守信,但難免也有眼熱的。”胖行商嘿嘿一笑,解釋道。
“此話到也有理!”李嘉點了點頭。
江左江右六十八蠻僚,是建武鎮與雲南及趾間的緩衝地,南漢政府封各爲州,平日相安無事,所以來往的小行商極多,帶著鹽,布匹,糖等,來換取銷的皮、象牙、翡翠、寶石等。
不過,作爲建武鎮最大的豪門,李家自然有專門的商隊走貨,那些小行商們則帶著貨,吃點殘羹剩飯,去那偏角地域,獲利也是不。
一時間,李郎君倒與這幾個小行商暢聊起來,商人走男闖北,見識極廣,各種風俗娓娓道來,甚至哪地不甚安穩,殘匪剿之不盡……
對於南漢各地的況,李嘉也算是有個直觀的瞭解。
南漢朝廷表面上安穩如山,文人治國,但貪腐盛行,暴政連出,逃戶數不勝數,建國時的十三萬戶,近五十年過去,人口只添了四萬戶,簡直是侮辱了漢族的聲譽。
“郎君,蛇羹好了!”愣了下神,李嘉轉眼間就被一陣香味喚醒,只見自己桌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人臉大小的瓦罐。
打開瓦罐,首先映眼簾的,是濃郁至白的湯,依舊在滾燙地翻騰著,切一段段的蛇,白細膩,不時地上下浮現,湯麪上,能依稀看見些許蘑菇,花椒等,香味撲鼻。
當然,他要的熱水也早就擺上,在這雨連綿的春季,喝上一杯滾燙的熱水,腸胃舒服太多。
“郎君,剛纔那位壯士挑選了四條上好的山蛇,太過吃重,您這瓦罐只是不到三,如若嫌,我可以爲您添上……”
“不用,這些就夠了,剩下的,你就給他們吃吧!”
回頭一看,那些彪形大漢們,每人桌上直接擺放了一個大木盆,一條四尺多的山蛇被切的整整齊齊的,由店主和夥計一齊擡上桌,二三十斤的份量還是有的,但,不過眨眼間,就被消滅了一半。
再瞧瞧自己這瓦罐,份量也有五六斤了,不能再多了。
南地多風溼,蛇有益於人健康,抵抗風溼疾病,所以李嘉實在忍不住,大口地吃了起來,足足吃了小半個時辰,才意猶未盡。
“看來,嶺南人吃蛇,也是源遠流長啊……”
嗝——
打了飽嗝,李嘉了鼓脹的肚子,不得不說,這蛇真香啊!!
“諸位,某有事先去,若是到麻煩,報上我的名號便是,某雖非,但在建武鎮中,頗有幾分薄面!”對著那幾個小行商,李郎君並沒有鄙視,最後又禮貌地進行告別。
“李郎君客氣了,此番款待,已讓我等愧,哪敢再次勞煩!”
三人一臉的喜,上卻說著不要,李嘉也不以爲意,小人自有他的活法,禮貌地笑了笑,穿上蓑,騎上駿馬,一行人在風雨中慢步而行,步伐整齊,仿若軍隊一般。
而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數個小銀豆,店主急忙跑了過去,數了數,一共四顆銀豆,總共四兩白銀,店家臉上的皺紋瞬間鋪開,整個人都年輕了不。
由於外貿繁多的緣故,南漢銅貴銀賤,每兩白銀不過一千五百文左右,四顆銀豆,約六貫錢,簡直是茶鋪半月的流水,自然樂得笑開了花。
“我就知曉,李家郎君端是大方,不曾虧欠過!”
“店家,結賬!”瞧著雨勢漸小,三人急著趕路,連忙催說道。
“客,幾碗茶,粥,小菜,二十三錢!”店家將銀豆往懷裡一藏,回過頭,笑容滿面地說道。
啪、啪、啪
三人很是小心地排出了一列又白又薄的銅錢出來,整整齊齊,鋪滿了一桌,店家臉非但不欣喜,反而越發難看,出一副艱難地笑容:
“客,這鉛錢……”
“怎的?朝廷制的錢,店家您不收?”胖行商臉上的抖了抖,義正言辭地質問道。
“您看這樣如何,算您兩百錢,給二十個銅錢即可,開元通寶、乾亨通寶都可!”
聽到這個回答,三人目流了一下,均不由地會心一笑,慎重地從懷中掏出了二十枚乾和通寶,這才收拾東西,牽著躲雨已久的騾子,離去,心別提多暢快了。
南漢皇帝爲壟斷金融,也是爲了杜絕銅錢外流,發行了鉛錢,十鉛抵一銅,直接掠奪民間財富,但鉛錢太脆,用不了幾年就碎了,沒有多商家願收鉛錢。
當然,五代世,各國爲了斂財,無所不用其極,南唐鐵錢,馬楚錫錢,甚至五代初年,燕雲地區的劉仁恭,發行了泥錢,天下之大稽。
“唉!生意難做啊!”店家嘆了口氣,但轉眼又想起懷中的銀豆,日子又能撐一段時間,他思量著,爲自己人買個銅釵,春寒,爲自家兒子添上一件裳,越想越了……
雖然小雨連綿,但李嘉騎在馬上,反而覺到一陣暖洋洋的,這山蛇果然大補。
“下次再吃一次!”心裡打定了主意。
“還有多遠?”瞧著眼前這條越來越泥濘而偏僻的小道,已經走了近兩個時辰,天漸黑,李嘉有些煩躁。
“郎君,就在前面不遠,約十里左右,李業已經在那略挖掘了!”
聽到郎君發問,大個子李威立馬勒馬緩行,待落後李郎君半個人後,這才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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