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聶府門前，一下馬車，聶府的門房便小跑了出來，“姑回來了？”

聶輕眉朝他點了點頭，帶著沈清一起往聶府走，那門房一臉言又止攔了上來。

“姑，要不您過兩日再來，今兒老爺也不在府里。”

老俞沉下臉來，“放你娘的狗屁，將軍不在家里，難道夫人也不在家里嗎？再不濟你們家就沒有一個人在家里？當初老將軍在世時說得好好的，聶家永遠有一間院子給我家夫人，如今我家夫人把自己的住讓出來了，還給修繕一新，讓你們家大公子娶了妻。這轉頭，就連娘家的門都不讓我這夫人進了？”

老俞早就憋了一路了，就想問問聶冠林夫婦到底有什麼臉，居然把湯家人接進府里住。

沒想到，到了聶府門口，這門房擔心他們和湯家人起沖突，連大門都不準備讓他們進。

老俞行伍出，可不像他們那些斯文人面子，怒氣一上頭，還管誰的面子，一下子將門房的心思穿了。

門房大驚失，忙不承認，“冤枉啊，小的只不過提醒姑，老爺今兒不在府里，怎麼就了不讓姑進門了？”

這麼大一頂帽子，他可不敢主往頭上戴。

眼看這附近的人，都被老俞的大嗓門吸引過來，連忙側開子請聶輕眉進門。

可話雖這麼說，沈清等人又不是傻子。

這門房不過一個下人，聶輕眉嫁進季府，他討好還來不及，犯得著自己攔著人不讓進？

明顯是府里的主子吩咐過了，不想讓聶輕眉與聶府的客人起沖突。

至于聶家人犯不犯得著這麼做，這其中自然是有利益在的。否則，聶家夫婦犯得著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沈清跟著聶輕眉進了聶府，立馬就有下人迎上來，問道：“姑這是來找老爺夫人的？”

眼看這些下人還要在聶輕眉面前打迷糊眼，沈清干脆直接破，“我和聶姨來，自然是來找湯靖遠的。他們湯家人不就住在你們聶府，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是做娘的想見兒子一面，你們就不必再三阻攔了。”

“世子夫人這說的哪里的話？”為首的婆子有些尷尬，再說湯靖遠不在府里的話，顯然會惹聶輕眉生氣，也不敢擔那麼大的風險，于是就道，“表爺他們就住在老爺年輕時住的那間院子里，奴婢就不陪姑過去了。”

聶冠林年輕時住的那間院子，之前是聶知遠兄弟幾人一起住的。

這間院子住的都是家中男丁，自然不會差。現如今，居然為了湯家人給讓了出來。

聶知遠已經娶妻，那倒是不用挪地方，苦了他底下幾個弟弟，如今恐怕都要在一間廂房里。

“也不知道將軍是怎麼想的，湯家人那麼無恥，他居然還把湯家人接到自己家里住。難道他忘了，要不是那姓湯的在外頭養了外室，夫人您也不會……”

老俞話音還沒落下，一個陌生的年聲音響起。

“舅舅把我們一家接進府里住，那都是不忍我回了外祖家還要住在外頭。你們若是不想讓我們住進來，大可把我們接進那季府去。季府權大勢大，那邊倒是寬敞，可你那新嫁的夫君同意嗎？”

沈清順著聲音回頭看去，只見假山后頭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來一個年。長得倒好看，五有幾分像聶輕眉，剩下的估計隨的湯秉兼。只是那看著他們的眼神，帶著幾分仇恨，一張臉耷拉得老長，好似他們都欠了他幾千兩銀子。

這副表沈清再悉不過，不就是十幾歲的那種，自以為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的叛逆年嗎？

他口口聲聲說什麼舅舅，沈清馬上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年就是湯靖遠。

只是沈清可不覺得，聶冠林有這麼好心，為了素未蒙面的外甥忍氣吞聲。這是個連親兄妹分都不顧及的主，指他疼一個名義上的外甥，除非太打西邊出來。

恐怕也是湯秉兼給他許了什麼好，聶冠林才如此殷勤。

“我可以把你接去季府，你甚至可以留在京城，不回肅州去。”聶輕眉聽到湯靖遠這番話，眉頭微微蹙起，直截了當道，“但你的父親，你的祖母不能進。你是我的兒子，而他們與我沒有一點關系。”

這話像是中了湯靖遠的痛，他神變得激起來，“他們怎麼可能和你沒關系？我是你兒子，我祖父是你婆母，我父親是你夫君！”

聶輕眉頭疼地嘆了口氣，“靖遠，我和你父親早就在一年以前已經和離了。如今整個湯家，與我有關系的，也只有你而已。”

“你也知道，你一年前才與我父親和離！這才多久而已，你居然這麼快就給自己找了下家。沒了男人你就活不了，那就不要和離啊！”湯靖遠朝聶輕眉大喊。

這死小子聲音奇大，沈清被他喊得耳朵嗡嗡響，同時也怒氣噌噌往上冒。

聶輕眉有愧于兒子，覺得自己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沈清是第一次見湯靖遠，可對他沒有毫歉疚。

湯靖遠這小子，有本事和他爹這麼喊啊。他爹養外室把正室趕走，這小子跟鵪鶉似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原來能耐全用到自己親娘上了啊。大風小說

“不要和離這話你都說得出來？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不孝的東西。”沈清對著湯靖遠冷笑，“你既然那麼寬宏大量，有本事以后你娶的老婆在外頭與人勾搭，你也大度原諒一回唄？”

“子就該守德，吃夫家的用夫家的，還在外頭與人有染，不浸豬籠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原諒？”湯靖遠毫不猶豫道。

沈清挑了挑眉，順著湯靖遠的話道：“姓湯的從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士，要不是聶姨嫁給他，他怎麼可能有今天。他仗著聶家的名聲，又有聶姨在外頭替他立功，算不算吃聶家的用聶家的。這種人不守男德，還敢帶著外室登堂室，你個親兒子的居然還讓聶姨忍氣吞聲，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