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軒笑了笑，厚著臉皮跟上去，他知道小丫頭并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假意調侃而已。

果然，上去之后趙歡玉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抱著他的胳膊問道：“醫館里的人知道你我的份嗎？”

“不知道。”

季鳴軒笑看著，補充道：“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知道。”

“不想不想，就暫時這樣吧，我覺得好的。”

趙歡玉坐正子，嚴肅地說道：“我想在醫館里把我的醫教給其他大夫，自然要憑本事讓他們信服我，如果他們覺得我是靠關系才進去的，自然心有不服，到時候也不會認真學的。”

“我知道，所以本來是想瞞著你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猜到了。”

季鳴軒將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地拍著，手心傳來他的溫度，讓趙歡玉的小臉有點紅。

不過別誤會，這可不是因為害臊而紅的，而是心虛。

這件事還是蓮桃告訴的，并不是自己猜到的。

到了明德堂門口，季鳴軒剛要起下車，就被趙歡玉攔住了：“你別下去，我自己去就好了。”

季鳴軒這張臉太過招搖，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做什麼遮掩，說不準在什麼地方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季鳴軒是不太在意的，但看小丫頭這麼張，他便還是答應了。

趙歡玉在蓮桃的陪伴下進了醫館，迎上來的依舊只有那個小伙計，看上去大家都沒有太過懷疑的底細，趙歡玉覺很是良好。

“趙大夫來了，讓我先給各位做個介紹吧。”

掌柜的見們進來，便合上賬本迎上來，讓小伙計去通知其他大夫出來見個面。

暫時空閑著的大夫都出來了，診室中有病人的大夫便沒有出來，不過這并不要一會兒掌柜的會帶趙歡玉一個一個去認識，這是每一位新來的大夫都會走的流程。

由于之前趙歡玉就在眾大夫面前了一手，所以即便是個子，要來當坐診的大夫，且又是個專門看婦科的大夫，眾位大夫也沒什麼好說的，禮貌地互相認識之后，大家就各自去忙了。

接著是掌柜的親自帶著趙歡玉去認識另外幾個剛剛沒出來的大夫，在去的路上，掌柜的悄湊上前小聲說道：“關于月銀的事，還請姑娘切莫聲張，姑娘是丁神醫的親傳弟子，月錢自然會高許多。”

趙歡玉一聽心中了然，難怪剛才那些大夫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原來是不知道的月收。

這樣也好，也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掌柜的放心，我心里明白的。”

趙歡玉點點頭，跟著掌柜的走。

而與此同時，季鳴軒等人正準備調轉碼頭回去，掀開簾子往外看的時候，卻突然跟不遠一個穿黑袍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白日青天穿黑袍帶斗笠，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季鳴軒總覺得有些悉，但又不確定對方到底是誰，所以就讓伏淵派人上去跟著。

“主子可有什麼發現？”

伏淵看到他這個樣子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瞬間警惕起來。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蹊蹺，派人跟著將他的目的查仔細。”

“是。”

話是這麼說，但季鳴軒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回去之后總覺得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剛剛與之對視的那個男人，他自然是不認識的，可白日青天卻敢在街上這般明目張膽地跟蹤他，背后肯定有人。

難不是鄭烈已經知道他回來的消息？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那個蠢貨沒那麼聰明，況且自己宮里那些人也從未傳出什麼消息。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而另一邊，黑人費了些力才甩掉伏淵派去的人，他緩緩摘下斗笠，出一張飽經滄桑的臉，想到方才與季鳴軒對視，就引起他的懷疑，不由得勾了勾角。

這麼謹慎的嗎？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有些不好混了。

手下們回來告訴季鳴軒把人跟丟了，很是自責，但季鳴軒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

他們一個個都手不凡，卻還能把人跟丟，說明對方實力在他們之上，想要甩開他們是易如反掌。

“算了，不用再糾結這件事，準備游行儀式那天的事就好。”

季鳴軒擺擺手，表面上雖是擺出不在意的樣子，可心里卻下定決心要自己去查一查。

當然，還是得先把鄭烈解決了再說。

扳倒鄭烈一事，只許功，不許失敗。

時間很快就到了游行儀式這天早上，這樣的儀式代表的是皇帝與民同樂，讓百姓們見識一下龍。

按理來說本該很熱鬧，畢竟皇帝都是被百姓們尊敬與服從的，可一早上卻沒見幾個人。

員們很是生氣，擔心一會兒惹了皇帝不高興，便派人家家戶戶去敲門，讓人出來參加游行儀式，給皇帝磕頭。

趙歡玉和季鳴軒在人群中，看著那一張張面無表的臉，就像看見許多傀儡一樣。

這百姓們是對鄭烈痛恨到什麼地步，才會在這樣重大的節日里明目張膽地沉著臉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一個人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他，也不能讓所有人都討厭他，但鄭烈卻做到了，不得不說，還牛的。

“都沉著臉干什麼？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都給老子笑！”

“能見到龍是你們這些刁民的榮幸，還不給陛下磕頭認罪？”

有士兵惡狠狠地對著旁邊的百姓說話，語氣里滿是威脅與諷刺。

有些百姓沉著冷漠不作聲，不管兵怎麼說都不，有些百姓卻是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罵。

“我們不跪這個狗皇帝！”

“就是，這狗皇帝不配得到我們的敬重！我呸！”

“想讓老子跪他，那還不如死了算了！老子全家都是他殺的，老子不殺他都不錯了！”

……

街上瞬間一陣混，兵聽到這種話瞬間不滿，直接將幾個刺頭當眾斬殺，濺了周圍人一臉。

“爹！”

周圍還有小孩子，就這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眼前，哭得很是慘烈。

“去去去哭什麼哭，這大喜的日子再哭就連你一起殺了！”

兵不耐煩地一把將小孩子提起來扔在一邊，小孩子摔得空心響，卻還是掙扎著爬起來，囂道：“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

“臭小子，既然你要送死，那我也不攔著你！”

那是被笑得很是毒，舉起手中的長刀就要去砍那小孩子。

反正皇上有代，反抗者格殺勿論，他們這也是奉命行事。

就在刀口距離那小孩子只有一丟丟距離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塊飛鏢，命中那士兵的眉心，士兵瞬間就倒了下去，手中的長刀落了地，摔得乒乓作響。

人群中頓時更加恐慌了，大人捂著小孩子的眼睛不讓看，且隨時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只不過這是在寬敞的街道上，后面還有兵把守，他們輕易是出不去的，只能在這街道上一團。

這個時候，鄭烈也被大部隊簇擁著從皇宮里出來，皇帝游街，所到之都鋪了紅毯，彰顯了他皇帝的優勢。

可除了那些奉他為主的員們，沒有一個臉上有笑容。

甚至就在他即將到達剛剛發生命案的地方的時候，士兵們還立刻把尸拖朝一邊，幾個人站在一起將跡擋起來，不讓這跡臟了他的眼。

“鄭烈，你個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伙兒黑人突然出現，喊著就往鄭烈的方向刺過去。

趙歡玉牽著季鳴軒的手，不由得了，說道：“怎麼還有其他人？”

“鄭烈上臺之后，殺了很多人，也得罪了不人，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我們先不著急。”

季鳴軒笑了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趙歡玉今天之所以出來湊熱鬧，是因為醫館也因為這件事休假，所有人都必須來進行觀和拜，結果熱鬧沒湊，反而目睹了幾樁命案。

不過，現在的已經不是最開始見到命案就會發抖的人了，當時他們離得比較遠，本來不及出手搭救，只能救下那小男孩。

趙歡玉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知道季鳴軒盡力了，也舍不得季鳴軒為此暴了行蹤。

“我真是想不到，他竟然會是這種人。在江南那會兒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鄭烈，我或許還會愿意跟他個朋友，就像我跟段闊那樣。”

趙歡玉忍不住慨，幸虧早早將人認出來，不然還不知道要惹上什麼大麻煩。

“不是所有人都像段闊那樣能當朋友的。”

想到那個小胖墩，季鳴軒的眼中也多了三分笑意。

他其實沒有跟趙歡玉說過，剛開始他甚至以為那小胖墩喜歡趙歡玉的，結果后來發現那就是個完全沒開竅的，且對趙歡玉也真的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他這才放心將自己的令牌給了段闊，還讓段闊照看趙家。

“是啊。”

趙歡玉深呼吸一口氣，繼續看那邊發生的事，結果發現突然出現的刺客已經全被拿下，段闊邊的人出手狠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旁邊百姓們被嚇得尖連連，有些還想囂的，現在也閉了，那些會武功的黑人都被隨意斬殺，就更別提他們這些普通人了。

鄭烈看著滿地的尸，笑了笑說道：“朕今日舉行游街儀式，是想與民同樂，可偏偏有那麼幾個想死的湊到朕眼前來，鄭又如何好意思辜負？”

“你們都記住，大靖是朕的，朕說什麼都是對的，凡有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那些馬屁開始連連附和，而百姓們也終究被得沒辦法，一個個垂頭喪氣地給鄭烈跪下了。

這麼一跪，就會顯得有一群人格外突出，幸好在被人發現之前，季鳴軒拉著趙歡玉退到墻后面去了。

“我先送你回去，一會兒還要去部署。”

季鳴軒的臉，牽著的手準備往回走。

趙歡玉說道：“你去忙吧，蓮桃會送我回去的。”

“親自送你回去我才放心，今日街上，保不準會出什麼意外。”

說著，季鳴軒一手攬住的腰，提氣縱一躍，瞬間消失在原地，其他人紛紛跟上。

一早上下來，鄭烈對這個游街儀式還算滿意，至讓那些對他不滿的人都給他跪下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被迫了這麼多年，總算熬到了揚眉吐氣這一天，他一定要將那些反抗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他們永無翻之日！

“皇上，這是按照您的要求找到的子畫像，請皇上過目。”

剛回到皇宮，小太監變上來幾張畫冊，恭敬地放到他眼前。

這要是別的事，鄭烈肯定沒心思多看，可這些畫像是他期待已久的，有些懶散地坐在龍椅上，對小太監擺擺手說道：“展開來看看。”

小太監急忙應是，按照要求將每一幅畫都呈到他眼前。

都是些長相秀麗的子，正是豆蔻年華，皆未婚配。

“皇上可還滿意？”

小太監討好地笑笑，搜刮這些畫像，可是花了他不時間，要是能得皇帝青睞，說不定能有重賞。

鄭烈仔細看著這些畫像，初看沒什麼區別，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些子或多或都有些像趙歡玉，要麼像，要麼眼睛像，這些都是局部相像，就沒有整長得都差不多的。

小太監滿懷期待，卻被鄭烈一展揮開。

“找些什麼七八糟的玩意兒？之前那幅圖你沒看明白嗎？”

鄭烈一腳將小太監踢開，剛剛游行回來的好心，瞬間就這麼被毀了。

回到京城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一直忘不了趙歡玉，但是趙歡玉已經死在了川州，他總不能對一個死人念念不忘，所以就想尋找替代品，可找了這麼長時間卻一點都不如意。

這世間長得跟相像的子之又，更別提格那些。

他心中什麼都清楚，卻就是不愿意面對現實，一次又一次的讓人去找，然后又一次又一次地失。

趙歡玉是他而不得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