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想出了投錢返利的想子,先從邊的人手,投一兩銀子,一個月後,便返還一錢銀子,本錢隨時都可以回。
他們謊稱自己有放利子的後臺,先是從自己邊的夥計手,這些夥計們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試探著投了他們一次。
比如說先投十文錢,到了第二月,果然返還了一文錢,於是這些夥計們膽子便大了起來,紛紛到他這裏投錢,不但自己投,見到真有這好事後,便紛紛向自己的親朋好友宣傳。
當然,他們也接不到什麼大人,都是一些窮苦人,這些窮苦人賺錢的地方,聽說有這蛋生、生蛋的好事,都紛紛掏出了家底。
這就是一場擊鼓傳花的遊戲,如果他們人脈再廣點,宣傳的再好點,指不定還能多堅持幾個月。
但是這兩人有了錢后,就開始花天酒地,等到了十月份的時候一盤算,發現手上的余錢已經不多了。
這時下的百姓都想著袋為安,再加上已經快要過年了,不的人想著找他們將本錢要回來,返還了幾個人本金后,兩人越發覺得不對勁,好像這場子快撐不下去了。
於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的同夥卷著剩餘的錢跑了,留下方有福,獨自面對著眾人怒火。
這些錢,都是他店鋪夥計,已經夥計的親朋好友投來的,初時他拿不出錢,還能找到借口,說是放利子那邊的人還沒有收回來,但是瞞著瞞著,等他連利息都給不出的時候,他徹底慌了。
他想要逃跑,卻也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人抓了個正著。
被打了一頓之後,他說出了實,眾人見他拿不出錢,便找上了方老爺子。
「三叔,我發現我真的是小瞧了你。」
方思勤聽罷方有福跟眾人的描述,也是大吃一驚,怎麼龐氏騙局,從他這裏就開始了麼?
只不過他們人脈太,認識的人有限,又都是一些沒什麼錢的普通老百姓,這些老百姓太過謹慎,還沒讓他玩出花來,他就已經涼了。
若是讓自己來辦……
呸呸呸,才不會做這種害人的事呢!
「侄啊,你就幫幫三叔吧,三叔從前對你不薄。」方有福又求道。
「你還對我不薄?」方思勤冷哼一聲,「我記得你以前好像還想著將我賣掉。」
「現在他們的錢都被你騙走了,你又沒錢還,我看還不如將你給賣了,嗯,也不知道你這,能賣多錢。」
「若是賣活的呢,給人為奴為婢,就你這樣的,能賣個八兩銀子就頂天了,再加上你每個月一百文的工錢,你就是能活到一百歲,都還不清這個錢。」
「若是賣死的嘛,按照豬價,年豬貴,算你十文錢,你這一百來斤,還真是不值錢,難道要如同先前那位壯士所說,將你分給那些家中有病的人家,讓他們吃你的,喝你的?」
「不要,不要!」這幾天,方有福估計沒遭罪,聽到方思勤這麼說,渾抖了起來,十分驚慌。
「思勤,你就借爺爺三百兩銀子,讓爺爺幫你三叔還了這筆債吧,爺爺以後一定想辦法還你!」畢竟是自己兒子,方老漢又豈會眼睜睜的看到自己兒子這般苦?
「爺,您這話就說錯了,三叔自己惹的禍,憑什麼要您來填,您若是拿了這個錢給三叔還債,那豈不是厚此薄彼?」方思勤便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方老漢急著說道。
「這個錢我可以借,但是要三叔自己向我來借。」方思勤便說道:「三叔首先要給我打一張欠條,另外,還要給我寫一張賣契,從此以後,賣給我家。」
「你!」聽到方思勤的話,一旁方老太有些急了,「你簡直是大逆不道,竟然敢讓你三叔給你為奴!」
「這就是大逆不道了?」方思勤滿不在乎的笑笑,看向方有福,「三叔啊,你若是不想向我借,可以跟我爹借,看看他有沒有錢借給你。」
方有誠每個月的月錢加上各種名目的差費也不過才二兩銀子左右,而且他作為一家之主,也得給家裏面花錢,估著等過年回來,他上能有個五兩銀子就差不多了,三百兩,他就是想還也沒有。
「你們可以想清楚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說完,便轉離去。
雖然方有福看起來很是可憐,但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願意幫他還債,只是讓他簽下欠條跟賣契,這便是大大的便宜他了。
這還是看在他欠的是這些普通百姓的錢,覺得這些催債的人很可憐,一年到頭好不容易賺到一些錢,以為找到個賺錢的好路子,結果是個坑,這其中,指不定還有一些人,十分信任他,真正的砸鍋賣鐵投錢給他。
這不能說他們蠢,當前,誰抵擋的住呢,畢竟是鄉下的百姓,也沒什麼分辨力。
若是方有福是欠的賭債,那管他去死!
哪怕是他別被人砍斷手腳,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大黃、小黃,我們走吧。」駐足片刻,沒有等到回應,方思勤招呼二狗一聲,就要離去。
一見送錢的財神就要走了,催債的人急啊,一邊出聲住方思勤,一面又是拳腳朝方有福的上招呼。
「我簽,我簽就是了。」
方有福被打的鼻青臉腫,腫上加腫,只得同意了下來,本來他也不是什麼漢。
「我要心甘願,可別我幫了你,你還將我當惡賊看。」方思勤停住腳步,又說了句。
方有福稍一遲疑,又是拳腳朝他上招呼而來,他只得連忙應和,「我心甘願,心甘願。」
得到方有福這話,方思勤這才轉,「筆墨伺候。」
方家沒有讀書人,可沒有筆墨,正好方思勤也要回去取錢的,便差使方寶軒去家一趟,不消片刻,沈玉珩便帶著錢財跟筆墨走了過來。
沈玉珩親自給磨墨,方思勤寫了賣契跟欠條,先是讓方老漢他們都按了手印,做了見證人,這才將它們拿到了方有福面前,「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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