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長發垂于地面的齊皇后此時才回過神來，向殷妙說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殷妙搖頭不承認道：“娘娘未免把我想的太厲害了，若非娘娘召見，殷妙可能一直都不會有進宮見娘娘的機會，若娘娘仍然懷疑，那這許是上天的安排吧！”

“上天的安排？”

齊皇后笑了,說道：

“曾經我想讓整個朝廷為沈家陪葬，現在上天卻讓我看了一場笑話……一場笑話，都是笑話……”

“娘娘，我雖然不知道您為何如此傷心，但是柳姨娘的信中提到過，想讓您好好活著,無論發生何事。”

殷妙努力勸道，分明看到齊皇后的眼中已經沒有了。

系統任務是讓改變書的結局，原書中的齊靈溪最終死，現在便要告訴全部的真相，讓及時收手。

“好好活著，又談何容易，我已經做了太多違心之事，恐怕這輩子已然不能善始善終……”

一心想要回到沈府，沈家卻沒了。

將復仇視為這輩子唯一的任務，然而到頭來發現卻也是笑話。

就連唯一在乎的人也因含恨而死。

“違心之事？”

殷妙故作不明白的勸道：“娘娘也只是姓埋名了而已，何談違心？都道是皇上和娘娘伉儷深，即便是皇上知道了這些，您還是您啊！”

“我還是我？不……我已經不是我了，他也已經不是他了……即便是我死后見到了他，他也定不會原諒我。”

齊皇后喃喃道。

“殷妙不知娘娘這是何意。”

殷妙說道。

齊皇后將目放在了殷妙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恰好殷妙會知道這些事，其實早就應該猜到的。爹爹去寺廟并非是為了見，而是為了見那名上不了臺面的娘--一位沈家祖母不允許沈家家門的煙花子相會而已。

那封指名留給的書更是百出，只提到沈家世代忠良卻被朝廷忌憚,只讓為沈家復仇甚至連的份都安排好了，字里行間卻沒有一關心的話語。

然而卻信了。

至于到了京城后,就連和太子蕭景逸的相見都是由人為制造的巧合，為了投其所好而鉆研了太子喜的所有詩詞歌賦、名家大拿。太子也如愿以償的上了，而這才是復仇計劃的開端。

“復、復仇？難道那封被模仿的信，是為了讓娘娘您為家族復仇？”

殷妙沒想到齊皇后會真的將這些說給聽，而也只能裝作不知的樣子。

“沒錯，我以為爹爹重視我，家族的仇恨只能由我來了結，現在看來，我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愚蠢棋子而已。”

齊皇后緩緩說道。

固然不信任眼前的殷妙，但更沒有什麼可為之懼怕的事了，說與不說，也只在一念之間。

“那方才娘娘所說的，他已經不是他，這又是何意？”

殷妙又問。

齊皇后看了看殷妙，隨后忽的笑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

殷妙先是震驚，隨后問道：“慧文大師是娘娘的人？”

齊皇后點了點頭，微微抖,說道：“他知道我所有的事。”

“那見煊王殿下也是……”

難道慧文答應見煊王也是因為齊皇后的原因？！

“正是，是我授意的。”

齊皇后眼神迷茫,人真是奇怪啊,明明選擇了一條眾叛親離的道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在暗幕里撕開一片口子，讓進來一些。

“既然現在您都知道了，不如完全離這囫圇，我帶娘娘離開這里，如何？”

殷妙試著問道。

齊皇后顯然有些驚訝，眼神清明了一些，問道：“你不覺得我禍國殃民？若非是我，南蕭國朝廷不會如此昏庸，南蕭國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殷妙搖了搖頭道：

“方才您也說了，您只是棋子，我認為就算是沒有沈月月，也會有另外一個齊靈溪，罪大惡極并非是您，皇上……太子殿下他也不希看到的是這個結局。”

沈月月或許只是恰好被人發現，又被人順水推舟的推了一把而已。

或許死不足惜，但現在還不能死。

殷妙見齊皇后逐漸開始思考了起來，便又繼續說道：“一件事之中有是非對錯，但從整來看，最重要的還是那結果，您……還有反轉。”

仿佛一瞬間被點醒，又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地上的子激地握著殷妙的手：

“你說的沒錯，你說的沒錯，這是他的國，這是他的國家，他的宮殿里就只剩下我了，若是我替他守住這里，興許他就不會那般嫉恨我了，是我對不起他，我一定要將那些謀挫骨揚灰。”

說道后半句的時候語氣有些發狠，殷妙突然覺得眼前的子周都散發著悲涼之意。

沒有出被抓痛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輕輕的上了齊皇后的手。

“娘娘，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一次，殷妙愿意站在您的這邊。”

原書中只講述主一切皆是為了復仇，在看來這沈月月從小便在為別人而活，即便是現在。

“你愿意幫我，為何？”齊皇后實在看不懂殷妙的為人。

“到也不能這麼說，我只為幫煊王殿下而已，眼下幫娘娘也是在幫煊王，不是嗎？”

殷妙沒有將理由說的冠冕堂皇，反倒是讓齊皇后信了幾分。

“煊王何其有幸遇到了你，若是我當初也像你這般，他定然……”

齊皇后說著說著便說不出話來了，殷妙干脆開始為其整理散落的發釵和長發，齊皇后漸漸回神，這也想起眼下手中一件棘手的事。

“既然你是煊王的人，不妨先幫我一忙。”

齊皇后說道，思來想去，能在這個時候幫上忙的，或許也只有這殷家姑娘和煊王了。

“娘娘請說。”

殷妙依舊是恭敬的態度，即便齊皇后在面前已經不再以“本宮”自稱。

“幫我帶封手信給溫卓遠，且幫我懇求煊王，溫卓遠那里的東西能否由他收著，若是可以，我還想保下他的命。”

齊皇后語畢，殷妙更加吃驚了。

溫卓遠，他也是齊皇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