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去到廳子里,容擎之看到他站了起來。
兩人看著對方,相顧無言。
片刻后,容擎之率先打破平靜:“珩兒,抱歉。”話罷,眼皮一,“也代我向珩王妃說一聲抱歉,我可以保證以后不會發生同樣的事了。”
“希如此。”
容珩臉又冷又僵,不過,“我可沒說過要放過,六年前的事,你或許不知道也有的一份,六年前饒一次,已算是我仁慈。”
“我明白。”
容擎之聲音很低,容復雜,他看著容珩,嘆了一口氣道:“珩兒,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們十多年一直相互敬重的份上,給一次機會?”
容珩抿,看著容擎之一時不語。
容擎之也不再開口,其實,今天來找容珩開這麼一個口,已是不易。
而容珩,顯然也明白容擎之這十多年花語里的意思。
十多年前,當今皇上與太后的各種矛盾分歧,容擎之難免也會因此有所委屈,但他未曾解釋過一句,也未曾因此而低頭過。
十多年一直飄搖在外。
而容珩,他也因為各種原因,去了爵彥。
在爵彥前,他們的關系比誰都好。
容擎之這麼久不曾向誰低過頭,這一次,他是第一次向低頭。
就這麼靜默了好片刻,容珩薄一掀:“并非突如其來,昨天是我,今天是歌兒,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
容擎之如何能不知道,想哪天,他深夜而歸,府里余下的管家一看他都嚇暈了。
他去看,也以為是鬼魂,不驚不慌,卻只指著他痛苦失聲,“哀家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自詡清高任妄為哀家不怪你,是哀家無能讓你委屈在先,但你為了一個人連命都不要,這麼多年還一直不肯夢,你是有多狠的心啊!”
這一句話,他如今仍猶如在耳。
如今想來,他確實是自詡清高任妄為了。
到頭來,他對得起很多人,更對得起自己,卻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太后。
即便千錯萬錯。
今天蘇長歌傷這一出,也是的過錯之一。
在認為,殺了蘇長歌,他便能改邪歸正做個好兒子。
當然,昨天容珩這一出,則是為了的‘無能’努力,一直想,這個天下應該是兒子的,如今容珩大權在握,殺了他兒子便有可能不再委屈。
容珩一雙眼睛仿佛淬了冰,直直的盯著容擎之:“既然你知道,便知曉有一便有二,這麼多年始終不甘心,你讓我如何放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容擎之一連說了兩個不會,示弱之意不言而喻。
這已經不是容擎之會做的事了。
容珩閉了閉眼,好片刻才開口:“安鑲的事,當初答應我,卻一直各種理由拖著不放……”
不等他說完,容擎之便搶先道:“這件事我來時已經清楚,并說服了,我這里可以給你保證,無論你想何時開城門都可以。”
這話一出,又是一陣沉默。
好片刻之后,容珩才緩緩開口:“你帶走吧,我信你不信,我不希再在皇城見到,若果在皇城必定會再興風作浪,而到那時,我不會再給你面子。”
容擎之自然明白,容珩之所以能留自己母后到現在,并非顧忌他人言論,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已經決定如果你答應,明兒便帶走。”
容珩點頭,“保重。”
容擎之一笑,笑容艱:“難得你還能與我說這兩個字。”
這難得里包含太多了。
除了太后六年前的事,今天昨天的事,還有他在爵彥拖延遲遲不告知木晴子關于他的事,他沒想到容珩還能跟他說這兩個字。
他以為,送蘇長歌回來的當晚,他定然會拔刀相向的。
然而他只是抱著暈倒的蘇長歌,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你也說了,十多年的互相尊重。”容珩淡淡道。
容擎之聽他說這個,笑了一下,笑容是今天來這里最舒服最輕松的一個笑。
容珩看著他,淡淡開口:“皇叔好像還有話要說?”
“看來是瞞不過你了。”容擎之嘆了一口氣,然后看向他,眸復雜:“珩兒,你真的要那樣做?”
容珩擰眉。
“珩兒,你如此聰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容擎之直視容珩,“當年爵彥的事幾國開國祖先確實有錯,但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歷史朝代更替的必然,爵彥之帝既然守不住爵彥,是他無能,怪不得誰。”
容珩容冷淡,卻沒有反駁。
容擎之深深的看著他:“如果你有能力統領四國,那是你的本事,何必想著那些前塵往事?你屬于后輩,前人的錯不應該由你來背。”大風小說
容珩抿,半響后沉沉開口:“我答應了母后。”
“我知道你答應孝懿皇后要保護你親弟姬子琰。”容擎之眸有些凌厲,“但是你別忘了,姬子琰是你弟弟,晟兒放兒穎兒他們也是你的兄弟!無論你父皇,皇后或者是我母后有何過錯,那也是他們的錯,你的這三個兄弟,他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沒說他們不是,也沒想要他們。”容珩冷冷道:“你何時見我虧待他們了?”
話罷,他見容擎之要反駁,便眸更冷的道:“你別跟我提皇后還有國舅一族,他們狼子野心你不是今天才知曉!要論狠心,我想沒有誰能比得上他們!當年皇甫一族為何只剩下我表兄一人,華氏一族兵權削減,宥然為何遲遲不歸,還有書彥這些年來的所有委屈,誰給他們一個代?!”
容擎之啞然。
……
片刻,容擎之才再度開口:“這件事,是我多管閑事了。”
然而,這閑事他是要管一管的。
他和容珩十多年互相尊重,但他和容晟容放容穎又何嘗不是十多年互相尊重?
所以,他如何忍心看著容晟母親極其國舅一族出事?雖然容珩不直接容晟,但容晟以后也絕對不好過!
容珩顯然知曉容擎之如何想的,不予評論,只淡淡道:“時候不走了,皇叔請走吧,我這邊就不送了。”
“好。”
容擎之嘆了一口氣,走之前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珩王妃現在……”
容擎之以為容珩不會回答的,卻不料容珩道:“只有手臂一較重的傷。”
“那就好。”
容擎之勾勾薄,道一聲保重,就轉闊步離開了。
容珩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今日一別,或許再也不會再有相見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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