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宮中設有家宴。
顧雲聽早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就知道會上顧月輕。所以,顧月輕在設宴的樓閣外攔下時,一都沒有到意外。
「三妹妹……」顧月輕雙目氤氳著水汽,看著顧雲聽,眼角噙著淚水,將落不落,貝齒咬著下,好生委屈。
葉臨瀟看了顧雲聽一眼,而後者鬆開了彼此牽著的手,示意他先進去。
雖然顧雲聽也不太樂意在這個人上浪費時間,不過畢竟兩個人的名字曾經寫在同一本族譜上,哪怕就只是表面功夫,也是必須做足的。
此人來人往,如果顧雲聽不搭理,容易讓不知的人說閑話,認為不念舊。
閑話本倒也無所謂,不過,以如今的狀況,麻煩還是盡量惹為妙。
「有話對我說?」
兩人走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裏。
既然沒有人,顧雲聽也就懶得裝什麼「姐妹深」。畢竟們兩人之間連「姐妹」都沒有,又談什麼「深」?
無中生有,說實在的,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
「三妹妹,家中——父親他可還安好?」顧月輕低著頭,小聲啜泣著,問。
也不知道是態度的問題,還是天生哭起來就是這樣,帶有一種嗔的意味,又或是顧雲聽對的印象使然——顧雲聽總覺得這哭,並不是因為後悔或是別的什麼理由,而單純就只是委屈的哭。
「托你的福,還活著。」顧雲聽笑了一聲,神卻還是涼涼的,沒什麼溫度。
顧伯爺如今不僅僅是還活著,本就是活得比誰都滋潤。
宮裏的大事小都由三個親兒子忙活著,自打裴清泠回了家,他索連家裏的事都不管了,整日裏就籌謀著與這「久別重逢」的心上人遊山玩水,離京的時日比顧雲聽們還早了一天。
原本顧雲聽還擔心過方姨娘和蘇姨娘心裏會不痛快,然而後來才想起來,這兩個人本就不是為了顧伯爺才留在顧府的——前者是出嫁從夫,無可去,順便再顧府里還能一展所長,邊小姑娘班地陪著,人生至此別無他求。而後者,則是只求一個安之,有吃有住有人服侍,就彈彈琴養養花草。
倘若真的要讓們與顧伯爺相,們反倒是在府里住不下去了。
——各取所需,各得其樂。
如今的長平伯府,除了裴清泠之外,大概所有人都正在過著自大概己最喜歡、也最能適應的日子。至於裴清泠,倘若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決定,現在大概就像是霆國的這位皇後娘娘一樣,滿腹野心,連做夢都想著權傾天下。
不過裴清泠止步於歧路,而皇后的下場麼,顧雲聽也不得而知。
……
顧雲聽想著,本沒把顧月輕放在心上。
江山易改,本難移。
讓相信顧月輕會在這麼短短一年的時間裏「改邪歸正」,顯然比讓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更不靠譜。
「不,我的意思是……他的傷,可好了不曾?」顧月輕囁嚅著,小聲地問。
顧雲聽挑眉:「怎麼?你這意思,是若是他傷好了,你就再傷他一回?」
「不是這樣的!」顧月輕皺著眉頭,「我只是、只是很後悔……我本來沒想那麼做的,只是一時急,就、就沒控制住自己……」
「事已至此,你后不後悔,有那麼重要麼?」顧雲聽一哂,「老太太早就把你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去了,你已經不是我們顧家的人了,所以後悔也好,難過也罷,大可不必——」
「可是祖母只是在氣頭上罷了!你知道的,從小到大都最疼我,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都會原諒我的!不會真的那麼做的!」顧月輕有些激,打斷了顧雲聽的話,聲音也因為緒而尖銳起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不是嗎?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緣本不是一個名字就能輕易改變的事!」
「所以,你今天攔住我,是想讓我打斷你的骨頭,還是挑斷你的筋?」顧雲聽面無表地反問。
「……」不,只是想喚起親。
想重新回到顧家,以長平伯府嫡出大小姐的份,在霆國立足。
如今還只是霆國的二皇子側妃,離正妃的位置終歸差著一線。雖然不知道長平伯府發生了什麼,但是聽人說,如今整個祁國都盡數掌控在顧家人手中。如果他們肯站在的後,那麼將來,就會是二皇子的正妃,然後就會變太子妃,直到登上霆國皇后的位置,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之一。
所以無論眼下如何卑微,都要得到顧雲聽的原諒,然後把自己的名字重新寫回顧氏的族譜之上!
「我已經知道錯了啊……」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知道自己錯了啊,」顧雲聽趁著委屈地拖起長音的工夫,打斷了毫無意義的認錯,「小時候老太太是疼你,不過你最好還是自己想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人家疼你,你又是怎麼『報答』們的。顧月輕,不管是忍讓,還是疼惜,都有一個限度。爹和祖母,都是你讓他們寒心在先,怨不得他們捨棄你。——何況,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大概是不會有臉說出這些話了,你只是還想再利用他們對你的疼罷了。」
顧雲聽還是覺得顧家的這些長輩們都太虧了,費盡了心,卻養出了這麼一隻白眼狼。
——若說老太太和顧伯爺他們翻臉無,那不合適。
畢竟顧月輕做了那麼多錯事,他們也不過是從族譜上除了的名字。
倘若換了是顧雲聽來理這件事,不讓餘生都在痛苦中輾轉,是決不會罷休的。
顧月輕被面前的人一語道破了心思,不免有些尷尬,俏麗的容都因被「辱」而漲得通紅:「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如果不是說到了你的心坎兒上,你激什麼?」顧雲聽輕嗤了一聲,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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