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宋景山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是在亮出好友贈禮,那柄短匕之後才得以關。
轆轤關,是通往京城的最後一道關隘,也是把守最為嚴苛的一道關隘,過了轆轤關之後,皆一馬平川,路便好走許多,各種意義上皆是如此。
李懷仁轉頭看了眼書,小聲問道:「子衿,我們真的不能說實話麼?」
書輕輕合上手中那捲泛黃古籍,點了點頭道:「若是爺還想活命,只能按我說的做。」
陸知行耷拉著腦袋,沒打採的模樣,本就已經氣餒的聽了這話,更是失頂,只好一言不發。
見李懷仁仍不死心,書李子衿只好耐心講道:「爺有沒有想過,足足三月有餘,為何一路上,守關卒知曉我們是從太平郡而來后沒有半點驚訝的神,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有人將我們抓起來問話。」
李懷仁皺眉道:「之前想過,會不會是消息還沒來得及傳到這邊?」
陸知行沒好氣道:「說你天真你還不信,我們幾個小屁孩兒只能坐馬車回京,可宋叔叔如果獨自趕路,雖不能風而行,至也有翻山越嶺之能,哪用得著一路上揀選些大路走,走小路不是快多了麼?三個月都夠一個來回了,更不用說那些境界高的修士了,劍修劍,京城到太平郡最多半月,鍊氣士風而行,也能在一月之趕到。」
書點點頭。
爺李懷仁恍然大悟道:「那你們的意思是說,有人封鎖了消息?現在整個京城都還無人知曉太平郡已毀?」
先是點頭,后又搖頭,說了句:「有這種可能,但也未必。」
書嘆了口氣,「只怕更糟。」
爺李懷仁疑地向一書,一,心想這兩人的腦袋瓜子怎的都比本爺機靈?
李懷仁好奇道:「還有什麼更糟的可能?」
書,異口同聲道:「天子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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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京城,宋景山就將馬車賤賣給了幾個正要離開的年輕人,幾人皆是紫微書院學子,奉書院副山主李浩宕之命前往道玄書院,與道玄書院派到京城的幾名學生進行「換學」一事,以促進兩座書院之間的關係。
在大煊王朝,書院與廟堂之間的關係極為微妙。
因此,早在十年前,三座書院就有過一次會談,原本三方是要擰一繩,立一個三院聯盟的。
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會談結果不盡如人意,聯盟也自然未,只有紫微書院與道玄書院聯繫,經常「換學」。
而地偏遠的太平書院便被孤立了。
其實早在年初,紫微書院山主便親自帶領十數名書院學生前去太平書院遊學,想要重談三院聯盟一事,只不過太平書院跟紫微書院歷來並不好,這才需要山主諸葛佚親自前去,聯絡。
一行四人皆換上了較為樸素的布草履,棄車步行。
宋景山帶著三名年揀選城最繁華的街道沿路而行,突然說了句:「找家酒樓住下吧。」
李懷仁又問道:「宋叔叔,為何我們不直接去紫微書院?」
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說道:「京城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安有棋子在此,更別提宮裏······府的人了,我們幾個大張旗鼓地從轆轤關進來,一京就要直奔南邊的紫微書院去,你猜猜我們是先到書院,還是黃泉?」
李懷仁一聽這話就不舒服,對怒目相視,眼看著就要發作。
好在書李子衿輕拍了拍自家爺的肩膀,說道:「爺,唯子與小人難養也,咱們不跟小姑娘家一般見識,啊~」
聽了這話,李懷仁臉才好看一些,雙手叉腰笑道:「子衿說得對,本爺不跟你這小姑娘家家的一般見識,大人自有大人量,哼。」
瞧見這一幕,書與對視一眼,皆掩而笑。
宋景山剛還擔憂如何調解李家爺跟自家小姐之間的關係,此刻見到這一幕也是出了輕鬆的神,李家書,實在是個奇人,也難怪百家中的那幾家費盡心思也想將此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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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儒衫青年坐在剛剛花低價買來的一輛品相其實還好的馬車車廂,竊竊私語。
一位青年小聲說道:「此去道玄書院,怕不只是換學這麼簡單吧?」
旁邊有人附和道:「想來也沒這麼簡單,半年前不是剛換學過一次麼,通常我們跟道玄書院都是一年一次換學,十年來從未改變。」
又有人說道:「我看也是,你們知道麼,聽說山主還未回來,這都三個月了,怎麼會······」
另一位儒衫青年趕出食指抵在上,做出噤聲手勢。道:「噓,幾位師弟,可莫要再多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此語一出,眾人皆噤若寒蟬。
車廂外那位年紀最長的儒衫男子沉聲道:「幾位師弟,坐穩了,咱們這就出發,赴道玄!」
話音一落,一縷清風拂過馬蹄,只見這匹老馬如有神助,竟高昂頭顱,力一躍。
黑馬縱起,儒生朝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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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尋得一酒樓,沒有選擇住進那無比招搖的天字一號房,而是退而求其次,住進了排在「天地玄黃」第二位的,地字房。
若是住天字房,難免財,住玄黃二字房,又近小人,宋景山思來想去,便在書李子衿的建議下要了間地字房。
為了安全起見,四人只住一間房,讓陸家小姐睡床,三個「大男人」在地上鋪上涼席,打上地鋪。
起初,李家爺有意見,覺得自己跟那陸知行分明都是出名門,怎的睡得,他就睡不得?
陸知行當然不肯相讓,便辱了李懷仁幾句。
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
若不是書李子衿在其中迂迴一番,只怕兩人就要鬧得不可開了。
宋景山吹熄燭火,輕聲道:「小姐,李公子,子衿兄,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一路上,李家爺與陸家小姐多是各玩各的。
倒是李子衿時不時喜歡跟宋景山聊一些家長里短,風花雪月,後來時間一長,關係了,宋景山又對李子衿喜歡得,兩人便以兄弟相稱,毫不避諱輩分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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