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樾給的,正是去除疤痕的藥膏。
他不提醒,都忘記臉上被寧貴妃尖利護甲劃傷的傷口了。
回到隔間後面的小牀上,蘇流螢抹好藥後,倒頭睡下,心疲憊,卻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朦朦亮,蘇流螢就起了。可是等到前面一看,牀上不見人影,樓樾一大早竟不知去向?
營帳外傳來金鳴之聲,蘇流螢悄悄掀開簾子一角,營地空坪上,樓樾一玄便服,正在練劍。
他姿矯健,劍勢如虹,每招每勢都如行雲流水收放自如,一道道劍像閃電般,劃破朦朧的晨曦……
不知何時,天空飛揚起薄薄的雪花,冬的第一場雪竟悄無聲息的降臨了。
看著眼前的雪花,恍惚間,蘇流螢的腦子裡出現了阿爹的樣子,他腦漿迸裂滿是的躺在冰冷的牢房裡。一個人用板車拉著他回家,天上飛揚著雪花,也是那年的初雪……
樓樾收劍回營,蘇流螢正蹲在火盆邊上拔弄著炭火,頭埋得很低,等聽到聲響,擡手抹著眼睛。
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劍,再遞上一杯熱茶,輕聲道:“奴婢已備好沐浴的湯水,請世子爺沐浴更。”
茶是他最喜歡的蒙頂甘,湯黃微碧,香氣高爽,口甘鮮,齒頰留香。
喝了一口,樓樾忍不住輕輕頷首——茶泡得不錯!
將茶杯還到手上時,眼風狀似無意的從臉上掃過,醒目的淚痕歷歷在目。
樓樾覺得那淚痕刺眼,轉頭去了裡間,了裳泡進水裡,眼睛餘瞥見到紅著臉站在外間不敢進來。
一柱香的功夫,樓樾從裡間出來,頭髮上滴著水,這一次,蘇流螢沒有吩咐,先將火盆移到他腳邊,再拿起棉巾幫他仔細的著頭髮。
營帳裡靜謐無聲,連籟籟的下雪聲都聽得清楚。
“若有機會讓你見到皇上,你會怎麼做?”
忽然,一直閉目養神的樓樾偏頭看了一眼,涼涼開口。
手中作一滯,蘇流螢有瞬間沒有明白他問這話是何意。待看清楚他眸深的寒,驀然驚覺,他竟是在在懷疑自己會去行刺皇上。
怔在當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正在此時,門簾掀開,寒氣涌進來,蘇流螢以爲是南山,沒想到擁進來一羣人,爲首的,卻是穿著煙霞雲綿,披著紫貂披風的麗姝公主。
一進來,眼睛就盯在蘇流螢的臉上,等看清的面容,臉一黑,不等蘇流螢上前請安,已上前來到樓樾的面前質問,“之前姝兒一直讓秀兒娟兒來伺候樓哥哥,樓哥哥一直不同意,如今怎麼讓一下使丫頭進你的屋了?”
說罷,當著樓樾的面,白著眼瞪著蘇流螢。
樓樾眉頭不自覺的蹙,“我用著舒坦就好!”
說罷,他起,冷冷道:“更!”
蘇流螢聽了,連忙上前服侍,卻被麗姝公主一把扯住,手一推,就將推倒到一邊地上,自己上前親自服侍樓樾。
的手剛到樓樾,他側避開,眸見到蘇流螢從地上爬上來,卻不敢起,低頭跪著。
“公主千金之軀,微臣不敢當!”
他語氣冰涼,帶著生疏。麗姝雖然覺到,卻並不以爲然,反而笑著靠上前,一邊幫他整理,一邊嗔道:“樓哥哥此話說得好見外,父皇都說了,要樓哥哥當姝兒的駙馬,那姝兒做這些,也是理所應當……”
當著衆宮人的面,麗姝毫不的主提及與樓樾的婚事,說得歡喜,卻沒發現樓樾的一張臉已徹底黑。
樓樾拂開的手,退開兩步,面容肅穆,沉聲道:“婚姻大事,尚未決斷之前,公主豈可隨便兒戲?!”
麗姝原以爲他聽到這個消息會同自己一般歡喜,沒想到他卻了怒,臉頓時漲得通紅,咬著脣看著他,賭氣道:“這是遲早的事,只差父皇一道聖旨罷了……”
“本世子的婚事自己做主!”
麗姝公主再遲鈍,也聽清了樓樾話語裡的意思,人家擺明就是不想當的駙馬。不由又又氣又急,差點哭了出來。
普天之下,也只有樓樾敢拒皇家的親事,就是慧帝也強迫他不得……
覺到了氣氛的凝重張,蘇流螢將頭埋得更底,可是惱怒的麗姝公主,在樓樾那裡到的委屈卻要往上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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