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沉思了一下,抱拳說道:「母親,此舉只怕不妥,倩茹不管從前出如何,眼下都是齊侯府的主母,主母統管后宅,若是連子都爬到頭上去了,日後如何服眾?」
在南唐,尊卑嫡庶倒是有明確的區分,正妻與妾侍更是天壤之別,將侍妾本為婢,在這裏,若是原配逝去,便是擇良家子續弦,極有宦人家將侍妾扶正的,這寧侯府的做法卻也是極其有的。
縱然扶正,然則論及正統份,倒是比明正娶八抬大轎迎進門的正頭娘子要低上一頭,雖然都是嫡出,其子的份更是要低與原配所出。
只是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常人皆有偏。若非寵,又豈會將侍妾扶正,既然寵,必然是屋及烏,疼其子。只是說起來者關起門來都是一家子的事,即便有些違背禮法的事,只要無人在明面上說起,倒也無傷大雅,沒人回去追究。
沒有人撐腰,總是佔個禮法,楚玥安自然不會退讓分毫,捂輕輕一笑:「父親這個「爬」字用的只怕是有失偏頗了,爬這個字從字面解釋呢,就是不折手段的想要往上走,而我如今這份是從出之日就有了,何須「爬」?父親與夫人夫妻深,不願意看委屈,然而總不能夠跟禮法過不去吧?父親那麼害怕史參奏你,影響了前途,這事兒上面父親怎麼就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一下呢?夫人如此賢惠,如此明理,為了父親的前途,為了寧侯府的聲譽,也必然不會在乎這些虛名的,夫人是吧?」
趙倩茹略略一愣,楚玥安幾句話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苦笑了一下,垂眸點了點頭。
楚原瞪著楚玥安,彷彿想要將生吞活剝了一般。
楚玥安心裏面倒是納悶兒了,他雖然不喜歡自己,到底也是自己親生的,自己不過是埋汰了他的妾幾句,用不著用這般深仇大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吧?還是說,他們兩人的關係並未表面上,還有自己不知道的?
趙倩茹自然是狠毒了楚玥安,看楚玥安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嫁到寧侯府的時候的確是妾室,但是今非昔比了。一來為侯爺生兒育,穩坐嫡妻的位置已經十年了,二來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乃是裕王側妃,正是得寵,生下了裕王唯一的兒子。趙家的聲勢如今正旺,眼下寧侯府上下哪個不尊敬?偏偏這小賤人一再揭的短,實在是可惡!
「今兒的事兒也不是什麼彩的事兒,夜深了,都散了吧。」老夫人沉聲說道,「大家只要記得一條,都牢牢記住自己的份,將自己分的事兒做好,咱們寧侯府自然是相安無事的!」
說著,秦嬤嬤正準備扶著老夫人起離去,此事卻見著楚玥姿闖了進來,冷冰冰的看了楚玥安一眼,隨後跟眾人請安:「見過祖母,見過父親母親!」
「見你臉焦急,可是出了什麼事?」趙倩茹急忙問道。
楚玥姿將眾人看了一眼,略微沉默,似有什麼難言之一般,隨後抬眸猶猶豫豫的說道:「方才得到的消息,二姐今兒不是出門去了嗎?你們可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去了藏香樓,這藏香樓乃是煙花之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夠去呢!」
「小畜生!」聞言,楚原心頭的怒火再一次竄了起來,怒罵道,「三丫頭說的可是實話?你當真去了藏香樓那種骯髒之地!」
楚玥安挑眉,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啊。」
「二姐!」楚玥姿面哭了起來,「你怎可那兒家的名聲胡來?你的名聲若是有什麼污點,我們這些姐妹都要到你的牽連的,妹妹都還沒有出閣,你讓我們日後還怎麼嫁人啊!」
「三妹這年紀小小的,就想到了嫁人的事啊?」楚玥安諷刺的一笑,「難道是寧侯府虧待了你不,你這麼小就想著要出嫁!」
「你!」楚玥姿得臉通紅,咬著指著罵道,「二姐,你休要太過分了!」
「混賬東西,你做出這等辱沒家風的事,你還有臉狡辯!」楚原怒罵了一句,上前幾句,抬手就要朝著楚玥安扇了下去。
楚玥安靈活的一閃躲了過去,笑道:「老七的事既然是在藏香樓發生的,我自然是要去查個明白,何錯之有?」
「此事需要你出面嗎?」楚原哼了一聲,「你又有什麼能耐?」
「我沒什麼能耐,至我知道了老七是被冤枉的,不像有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只知道責打自己的兒子。」楚玥安淡淡的說道,「明日我就帶著老七去衙門,藏香樓發生的事,是非曲直,一切都明了了!」
「你還嫌丟人不夠,相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醜事嗎?」楚原大聲吼道。
楚玥安譏諷的笑了笑:「原來在父親的心中,名聲比真相更加的重要?你難道就一點不想知道你的兒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你還強詞奪理!」楚原朝著老夫人拱了拱手,「這小畜生實在是無法無天,母親也別護著了,今日若不再教訓一番,他日還不知道能夠闖下什麼禍事呢!」
說完,他轉喝道:「來人,請家法!」
就算是老夫人這會兒也不好為楚玥安開口再求,心裏面也有些怒意,這丫頭委實太大膽了些。
楚玥姿與趙倩茹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得意。囂張,報應來了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卻突然腳步匆忙的跑來:「侯爺,曲公公來了!說是傳聖上的口諭來了!」
「曲公公?」楚原楞了一下,聖上邊伺候的太監曲公公?他怎麼來了?難道是因為參奏他的摺子已經到了聖上的手上,故而聖上降旨問罪於他?
楚原顧不得楚玥安的事,急忙帶著一家老小接旨,心裏面更是將楚擎柏那逆子罵了個遍,暗想接旨之後定要好好的他教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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