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如此,在你以為剛剛跳出一個大坑想要慶祝一番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不可以笑的太大聲,否則,命運就要開一個玩笑,讓你驗一下什麼樂極生悲!
正當明月鋪在微生雲的懷裏盡父之時,明月驚奇的發現,他,居然沒有心跳。
為了再次確認,明月小心的扭了扭脖子,利用高差讓耳朵直接在了微生雲的左腔,結果寂靜一片,裏面確實沒有一點兒心跳的聲音。
明月立刻試著啟了一下智能醫療包,好在它還在。
瞬間,明月就完了檢查。
可檢查的結果令明月吃驚不已,微生雲——竟是個死人?!
雖然已經收到了智能醫療包給出的結果,但是明月並沒有拆穿。一來,微生雲若不想說出他的況,那麼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二來,這智能醫療包雖然厲害,但畢竟是現代科技產品,有一些古代玄之又玄的東西,它恐怕不能正確檢測出來的。
放下心裏的巨大疑,明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微生雲的懷裏出來,轉看向雲澤,雲澤剛好也正看著。
明月回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煙熏火燎的時刻,凝著雲澤溫聲問:「南昱,怎麼樣了?」
「你問誰?」雲澤展眉一笑。
「我想要問,南昱那些人……他們……都怎麼樣了?」
「唉——」雲澤先是重重嘆了口氣,溫聲道:「我當初千鈞一髮之際把你救了出來,但又怕別人發現,所以就把你的裳和首飾給一個倒霉的婢穿上了。你要知道,那南昱皇帝可是發了狠要燒死你的。」
明月輕嘆一聲,溫聲問:「那個婢是誰?」
「我怎麼知道?距離最近,當時已經被困在了火里,左右我只能救你一個人,反正是個死,如此一來,也算死得其所了。」
明月輕聲笑道:「呵,你也知道有火,所以就算換上我的裳又有何用?還不是照樣給燒灰嗎?」
「是啊,所以,我把你上經常佩戴的那個金鈴鐺也給留下了,這樣一來,別的都燒的面目全非,可那鈴鐺就了證據,正好證明你的份。」說著,雲澤一眨眼,討好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明月沉默良久,輕聲嘆道:「想來,那寄生的靈魂已經去了,也確實不需要安魂鈴了……」
雖然捨不得,但明月心裏也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品亦然。
雲澤笑道:「東西是給人用的,那時人都快保不住了,還在乎那些東西幹什麼呢?畢竟,若人沒了,東西也照樣沒了主子。」頓了頓,雲澤微微一笑:「你若真喜歡那鈴鐺,來求我呀,我保準給你做一個更緻的。」
話落,朝著明月猛眨眼睛。
明月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不論說多麼複雜的事,最後都搞的像是在說相聲。
須臾,明月溫聲問:「那麼,其他人呢?我是問……夜昭……他,還好嗎?」
「夜昭?」
「嗯——」
「他死了!」
「你說什麼!?」明月的眼睛瞬間瞪大,搖搖晃晃的走到雲澤跟前,抓住他的肩膀猛搖:「你說什麼?!」
雲澤被搖的急了,反手抓住明月的肩膀:「你想讓我說假話嗎?」
良久,明月終於安靜了,眼睛裏噙滿淚水:「不!」
雲澤輕輕拍了拍明月的肩膀,收起了調笑的聲音,溫聲道出了原委。
原來,那天本來點火的是梨香苑的正殿,可後來不知為何起了風,火借風勢,越燒越旺,最後把東西偏殿也引燃了。有人把此事報給了南宮炎,南宮炎於是下令去救火。可是,撲滅火以後已經是凌晨,整個梨香苑都被燒毀了,只剩下了幾柱子孤零零的立在那兒。
南宮炎深知燒死了明月,等夜昭醒來以後此時必定難以善了,於是就想明日上朝以後羅織一個罪名扣在夜昭頭上。罪名也不難找,畢竟大家都知道,明月是王府的人,而且明月有兩張臉的事也有其他宮人看見,完全可以說夜昭窩藏妖怪之類的。
可誰知,第二天剛一上早朝,還沒等南宮炎把黑鍋扣出去,就有大臣稟報,王爺夜昭——死了!
而且死的極其蹊蹺,據說是突然就沒了呼吸。
南宮炎為了彰顯懿德,把原本已經抓起來的影舞放了回去,同時,也把神機營收了回去。
南宮炎還給王府劃撥了一筆賞銀,作為夜昭的喪葬支用。
王府的老管家和影舞一起辦喪事,並沒有大大辦,而是一切從簡。南宮炎為皇帝,沒有去弔唁,也沒有賜封謚號。
有南宮炎做表率,一眾善於察言觀的文武百更是沒有一個人去王府弔唁。
只有賴生派人送去了銀錢和紙紮以表哀悼。
影舞和老管家在靈前守了兩日,第三天便按照普通百姓的法子草草的就把夜昭埋了。
南昱皇族本有皇陵,可夜昭不姓南宮,又沒有封號,所以不得皇陵,只是把他埋在了城郊的一塊空地上。
那是早年間賴生買的一塊地,如今捐了出來給夜昭做墳地。
自打夜昭死後,南宮炎就斷了夜昭的俸祿,只是沒有收回王府的宅子罷了。
老管家和影舞照看宅子,既沒有得到朝廷的特別照顧,也沒有到什麼刁難。南宮炎對王府的態度總之就是——重度忽略!
雖然捐贈了墓地,但賴生平日裏就八面玲瓏,但凡是個有一點兒份的人有難,總不了他去送錢送,所以大家也沒人覺得奇怪,也沒有引起什麼太多批評。
而且,賴生並沒有親自去弔唁,他只是派了府里的小廝去跑了一趟,這就足夠說明了他的態度:他是重視朝廷的風向的!
因此,賴生並沒有因為此事到南宮炎的制裁。
一番話聽完之後,明月已經淚流滿面。
想當初梨落村被焚毀的時候,天涯和其餘人都死了,聽到消息以後也是傷心落淚的難過了好一陣子,可是現在,覺得的心一一的,像是突然缺失了某一個角落,再也無法修復了。
難以形容自己的心,雖然痛到窒息,但卻不得不接現實。
微生雲適時走了過來,輕聲安:「明月,微生家的人向來是不怕死的,但微生家的人都很重義,你現在的心,我很明白。」
短短一句話,立刻把明月拉出了悲痛之中。
明月抹去滿臉淚水,深吸一口氣:「父親,您費盡心思讓我穿越接未來訓練,如今又花力氣救我,我能替您做些什麼呢?」
良久,微生雲無奈嘆道:「花九牛二虎之力安排你穿越,只為保住你的一條小命啊!」
微生雲幽幽道出原委,聽的明月難以置信。
原來,微生雲從小學習玄門道法,更善於推演八卦,數水平早就超過了自己的父親,只是一直沒有說罷了。
按照微生雲的推演,不論是公主夜凝汐還是他自己,都要隨同前朝帝國和微生家一同覆滅,這是宿命。
可是,微生雲不甘心啊!且夜凝汐當時已經懷有孕,微生雲更加捨不得那未出生的嬰兒。
所以,為了給自己的孩子留條活路,也為了給帝國留下一點兒希,微生雲這才啟了通靈陣。
但是,國運氣數不可逆,帝國還是覆滅了。
夜凝汐在兩次穿越以後,終於耗盡了元氣,生下了孩子以後就撒手人寰,終究沒有逃過宿命的安排。
而微生雲啟通靈陣,本就是逆了天地之造化,因此也到了巨大反噬。一夜白頭只是表象,里,其實早就已經沒了人氣。如今之所以還能立在這兒,全靠一縷強大的執念吊著!
講述完一番過往以後,微生雲看著明月,溫聲問:「你,不會怕吧?」
明月心知,他說的是他那個死不死活不活的狀態會不會令自己到害怕,於是便輕輕搖頭,溫聲道:「我怎麼會怕父親呢?」
想來,從小無父無母,如今竟能與父親相見,有什麼好怕的呢?
珍惜還來不及!
微生雲欣的點點頭,「我的兒,果然是這世上最勇敢最尊貴的人。」
此時,明月輕輕拉住微生雲的手:「父親,告訴我,要如何做才能幫您!」
實在不想才剛找到父親,就要失去父親。
微生雲淡然一笑:「我一個人的生死有什麼要?如今你回來了,自然有更遠大更艱巨的事等著你。現下,各國連年混戰,黎民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我們是微生家的人,只要一息尚存,自然要想辦法救民於水火。」
「救民於水火?!」明月微微皺起了眉頭,難道,父親的意思是……
「不錯,微生家族心繫萬民,豈可偏安一隅?」
明月懂了,但還要確定一下,於是便輕聲問:「父親的意思,是要我重新統一各國嗎?」
只有實現大一統,才能避免各個割據勢力連年混戰,百姓才能不用打仗,才能有機會發展生產……
所有的發展和幸福都需要有一個穩定的政治環境,試問:今日徵兵,明日徵兵,誰還有空去種莊稼呢?
見明月問的直接,微生雲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嘆道:「我知道,這很難!」
明月卻在臉上扯出一笑容:「或許,也沒有想的那麼難。」
雖然現在四國九城分裂已久,雖然夜昭不在了,天涯也不在了,梨落村也沒了……可是,的玄脈回來了,原主的執念也被迫散了,而且又勇有謀,還有智能醫療手環,為什麼要放棄呢?
絕不能放棄!
明月凝著微生云:「事能不能做,要做了才知道啊!」
雖然這是一見一聽起來就很難完的事,但明月是個倔脾氣,天生就不服輸,越是難以完,越是有挑戰,做起來就越刺激越有就。
明月覺得,通過親爹的指路,已經找到了值得讓自己一生鬥的事業——統一霜華大陸!
對於明月的態度,微生雲又欣又滿意,便溫聲介紹起了眼前的形勢。
他們如今所的甘泉宮是西昱邊境的一行宮。
這座行宮本是前朝帝國所建,由於這裏有一座溫泉,不但可以治病養生,還能延年益壽,「甘泉宮」因此得名。
前朝覆滅以後,這裏被瓜分到了西昱。
西昱的國主西門嘯是個神,可他是個小神,本登不得枱面。也正因如此,前朝還在的時候,他就非常欽佩微生家的各種數,認為那是最接近神仙的法。
當時,微生雲在用通靈陣接回妻子夜凝汐以後,里的靈識就幾乎被掏空了,不但一夜白了頭髮,還進到一種活死人狀態。
為了夜凝汐能更安全,這才不得已把託付給了傅恆;也為了留下一口氣,他來到了西昱。
因為只有西昱有甘泉宮,只有西昱有一個神皇帝。
對於微生雲的到來,西門嘯既驚又喜。
驚的是,微生雲是所有國家一起通緝的前朝餘孽,若他日被發現在西昱,那他豈不是有了窩藏之罪?
喜的是,微生雲年名,從前他就一直想要結識他,即可以盤盤道,又可以學習點什麼自己不會的數,可無奈那時候微生雲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本沒機會相見。如今既然微生雲來了,那豈不是天賜良機?
再權衡再三以後,西門嘯同意了微生雲留在甘泉宮修養,但修養好以後要定期去寺廟傳道。
微生雲答應了,於是用這裏的泉水修整數月,終於能夠續命了。
但是,微生雲不能踏出西昱半步,這是西門嘯早先提出的條件,不過就算他不提這個條件,微生雲也走不出去,因為,他的其實只是一個軀殼,已經承不了長途跋涉了!
在甘泉宮,微生雲每日推演八卦,不論是賴生的近況,還是明月的況,他其實都是知道的。
為了逆天改命,為了一線希,微生雲只能強撐著度日。
後來,他的看起來已經痊癒,雖然頭髮還是白的,但並不影響姿容。
按照約定,微生雲便去西門嘯安排的慈雲寺定期講經說法,參禪悟道,每一次,西門嘯都是那個最認真的學生。
而微生雲出現在慈雲寺的事,也正是這時候被賴生派去的人發現了一二,這也才有了後來賴生曾說起微生雲在西昱的事。
他其實並未出家,他只是為了完約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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