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嫁進來的時候要多風有多風，即便未能生下子嗣，也能穩坐當家主母之位，連祖母也要避讓幾分。但太後娘娘這一走，就算皇上還對母親又幾分看顧，也無法與從前相比。」

何況皇上還不不願的。

「往後，咱們得比從前更加留神經營才是。」

到了濯香院，意料之中衡郡主並不想見人，雲楚忱溫聲語叮囑了衡郡主邊伺候的奴婢們幾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蘅蘭和春蕪也累壞了，之前又跟著淋了雨，這幾天也是著，雲楚忱便們去歇息，喚了瀲月和照影來伺候。

瀲月是個十足穩重的丫頭，知道雲楚忱有話要問，便竹筒倒豆子將這幾日府里發生的大事小全都說了一遍。

最後重點說了一下連姨娘那邊的向。

「連姨娘昨日一大早就出去了，聽說是回了淮安侯府，直過了晌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雖然掩著笑意，但也能看出神清氣爽來，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雲楚忱聞言挑挑眉頭：「好事？難不是淮侯府又有哪位千金攀上高枝兒了？」

「之前咱們聽說的，那位出了名的貌的連府六姑娘，前兒個下午剛到了長安，昨兒早上連姨娘便迫不及待回了淮侯府，想必是為了。」

「連六姑娘到了？」

雲楚忱有些驚異：「溧連家出了位傾國傾城的啞人，這消息才傳到京城沒幾天呢，這就到了？來的還真快！」

照影指使小丫頭備好了熱水，拉著雲楚忱過去沐浴，一邊說道：「奴婢總覺著，連家這是背地裏留的後手。」

雲楚忱思量了片刻，道：「你細說說。」

照影在四個大丫頭中話最，卻總是能一語中的。

說道：「姑娘想，這連家的姑娘個個長得跟仙兒似的，偏偏最漂亮最出的一個就得了啞癥，偏偏還不在長安延醫治病，給送回了老家，說是多名醫都束手無策只能靜養……您也知道，咱們這種高門大戶，若是跟『靜養』沾邊的，多半不是要靜養，而是要『藏』！」

無論好的壞的，想要消失於人前，待事平息亦或自此不見天日，一句病癥棘手需要「靜養」，便完解決了。

雲楚忱眉目一，「你是說，連六這啞癥有蹊蹺？」

照影道：「雖然連家兒多的不值錢，可連六姑娘也是三房嫡出的，當初年僅幾歲的小姑娘，做親娘的也捨得讓孤一人回老家度日？這事兒怎麼想怎麼怪異，奴婢覺得，連家『藏』了這位，未必不是掂量著奇貨可居的心思。」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

「是啊，您想想，這連六姑娘容貌再，若在這長安城中一天天的長起來，日日被人宣之於口，即便是長長安第一人，也了些新奇，哪裏會像如今這般突然現於人前來的驚異，又引人遐思呢？再加上這啞癥，更讓人對這位連六姑娘生出了萬般的好奇與憐惜，還傳到了皇上耳中呢……」

雲楚忱微微瞇起眼睛，瀲月這時介面道：「奴婢還聽說，有茶樓里的說書先生用連六姑娘的故事為引，編傳奇故事了，現在這麼一說，難保不是有人故意宣揚此事……不過，一個人真的能裝啞十年之久？」

雲楚忱嘖了一聲，出微諷的神，說道：「人只要能氣兒，就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越是徐徐圖之，越是所謀甚大。

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先前還想著，這位連六姑娘命途多舛，如今得了皇上應允讓周道人為其治病，大概人生會幾經轉折，為傳奇……沒想到，這傳奇有可能是人故意為之，為的是有朝一日霞飛舉一鳴驚人。」

雲楚忱的手指無意識的撥著水中漂浮的殷紅花瓣，說：「不過，單單是這樣，我覺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