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寵的公主,安樂宮中有許多不合禮儀的擺設,奈何皇上願意,誰也說不得什麽。
而今,那些超出公主份的東西全都沒了。
這是什麽意思?
結合安樂剛才的話,白應玖有了一個大膽猜測。
“你該不會用皇上的恩寵,換了親事?”
白應玖完全想不通,怎麽會有人願意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大家都不明白,一直拒絕和親的皇上,怎麽會選了自己最寵的公主和親。可若是換一個思路,這位公主已經不寵了呢?
皇上選了一個自己最討厭的公主和親,思路是不是一下子就通順了?
白應玖還在期待,期待安樂不會做這麽傻的事。
安樂的目驟然亮了一下,看向白應玖表示欣地點點頭。
“難怪父皇會說,你很聰明。”
一語讖。
白應玖的猜測果真是正確的。
“你瘋了!”
白應玖重重歎了口氣,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安樂怎麽會把到手的寵去換那個虛無縹緲的婚事!
有了皇上的寵,在大周幹什麽都行。可失了皇上的寵,別說遠在西涼,便是在大周也寸步難行。
宮中的變故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應玖怔怔地看著眼前虛弱的安樂,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皇上的寵非一朝一夕能夠達,可想要失寵卻輕而易舉。白應玖不知道安樂此刻是否後悔,可就如韓霄所言,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哪怕此刻,不想和親,也沒了反悔的機會。
白應玖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巧的木牌,上麵還連著一細線,以防丟失。
“這是我爹當年給每個孩子刻下姓名牌,我的是‘玖’字,若他……就把這個拿給他看,問他是否記得曾經的誓言。”
失了皇上寵的公主,白應玖更擔心安樂在西涼的日子不會好過。
沉浸在中的子總以為可以天長地久,以為繾綣一時便是相守一生。怎奈歲月匆匆,當初的誓言可以隨時隨地更改變幻。白應玖也不想到那一步,但凡是都要留有後路。
這塊姓名牌,白家兒人手一塊。若是白應啟某一天厭倦了安樂,白應玖希他能看在當年同在白家的份上,給安樂一容之所,不至於讓這個大周公主淪落到難堪之境。
“謝謝。”安樂猶如對待珍寶一般接過姓名牌,而今這個不寵的公主,能從別人那裏接到禮更彌足珍貴。
看到了白應玖眼中的心疼,看到了那份不舍與擔憂,可再多的話也變得虛無,無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西涼,已必去無疑。
“對不起。”安樂喃喃道了聲歉。
當時,口不擇言,說了些讓白應玖難堪的話。
事後想想,是的錯。
白應玖搖搖頭,沒說接,也沒說不接。
前路漫漫,隻希安樂能夠平平安安。以後對也好,錯也好,都已不那麽重要。
從安樂宮中出來,白應玖就被汪海接到了養心殿。
這些年,皇上的越發糟糕,連臣工們都能看出他一日不如一日的氣。
白應玖到的時候,皇上剛剛服完丹藥,整個人氣不錯,帶著一氣神。
白應玖正好與送藥的道人打了個照麵,聽汪海介紹,此人道號長生。
長生……
白應玖默念著這個名字,暗道,此人果真通曉帝王心,把帝王最深的思量直接掛在邊。
整日喊著“長生,長生”,哪怕他的丹藥無法讓人長生,也讓皇上欣不已。
“貧道長生見過長寧郡主。”
長生麵容清俊,形高瘦,看起來年歲應不大,卻留著長長的胡須,帶著仙風道骨的意味,倒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道長有禮。”白應玖原本對宗教無,因著的重生,以及巫族一事,讓對此產生一敬畏。
因此,很恭敬回了一禮。
本也是無意見,白應玖沒有其他想,不等離開,長生卻掃了兩眼,忽然猶如被驚到般快速垂頭。
“貧道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仿佛看出了什麽,很是糾結。
敬畏歸敬畏,白應玖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會讓他這般糾結,直接道了句:
“既不知當不當講,那便不講為妙。”
這麽大個人,難道不知道什麽話當說什麽話不當說?
長生被噎了一下,臉當即變得晦暗。
汪海到底顧及著這位道長的威名,幫著修飾了一番白應玖的話:
“道長乃當世高人,郡主亦份尊貴,還道長有話直說,也給咱家提個醒兒。”
換而言之,長生和白應玖都有尊貴之位,他們二人講話就不必藏著掖著,有話直說,讓他也能跟著參詳一二。
長生掐了掐手指,沉思片刻,看樣子算是接了汪海的解釋。忽而坦言:
“郡主近日會有喪夫之痛。”
“放肆!”白應玖便猜這邪道指不定會信口雌黃,沒想到他居然把文章做到了韓霄上。
重生歸來,白應玖竭盡全力也要護著韓霄周全,絕不會讓任何人折辱了他。哪怕是口頭上的折辱,也不行!
“哪裏來的歪魔邪道,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膩了!”
白應玖從未以份仗勢,今日卻要以長寧郡主的份治一治這邪道。
“來人,把他抓起來!”
白應玖氣勢全開,昔日藏的狠厲全數迸發,竟是連汪海都嚇了一跳。
汪海知道事有不妥,忙向長生。
“道長,你這……”郡主發怒非同小可,長生道長還是解釋一二吧。
長生淡然一笑,高低不平的眉帶著一看世事的滄桑。
“忠言逆耳,郡主息怒。”長生非但沒有解釋,反而堅定了他先前話語的真實。
白應玖已怒火中燒,看了眼毫無作的侍衛,更是氣憤倍加。
“汪總管。”盯著汪海,不明白一個郡主的命令還比不得眼前這等邪道嗎?
可汪海的反應明晃晃在告訴,的確是比不得的。
“是,郡主,這……”汪海左右為難,看看白應玖又看看長生。他們都是大人,就別難為他這個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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