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在與查圖爾對手的間隙,回頭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見的竟然是一大群黑勁裝殺手,其中一人還扶著有些暈暈乎乎的老董。
查圖爾見狀,立馬大笑起來,得意洋洋地問柳南梔:“你以為我會隻帶一個人,來這樣的地方,做這麽重大的事嗎?”
“娘親……”柳南梔心道不妙。雖然下來之前布置了一番,但來了這麽多人,留下的蠱未必能夠保住娘親!
果不其然,當往人群裏看去時,那些黑人正往兩邊分開,從他們之中走出來幾個影,看上去與其他黑人與眾不同,像是頭領人。而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手裏便抓著林氏!
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柳南梔暗暗咬牙,不敢再輕舉妄。
查圖爾得意地笑了一下,不再跟柳南梔纏鬥,大步流星地走向來人,竟是恭敬地拱了拱手:“石棺就在那邊!”
這幾日來柳南梔見到的都是其他人對查圖爾卑躬屈膝,奉其為“大人”,然而新出現的這個人,在組織似乎比查圖爾還高一級。
此人穿著一黑的鬥篷,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卻莫名著一鷙的氣息。得到查圖爾的匯報,黑鬥篷往前挪了兩步,抬起胳膊摘下了鬥篷。
柳南梔看見鬥篷下麵逐漸出來的那張臉,陡然睜大了眼睛。
是他!
怎麽會?
“你是……刑部大牢……”柳南梔的腦海裏浮現出之前在刑部大牢底下見到的某間牢房,就在柳梁氏的牢房旁邊,自己曾無意中從窗口看進去,瞧見的那個臉蒼白還會咬人的“怪”!
怎麽會是他?!
“你怎麽從刑部大牢裏……”柳南梔口問道,不過腦子裏很快閃過一道靈,“是太子放你出來的?”
這個人既然是查圖爾的同黨,恐怕也是複/仇派的人,而太子一直和複/仇派暗中勾結,如今皇帝病重,太子得勢,暗中運作把這人放了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看樣子,這個人在複/仇派中的地位相當重要,而且,宓都的況真是不容樂觀了。
那個形幹瘦的男人咧開笑了一下,他的兩邊角都被割裂了,笑起來會裂到臉頰,出兩排尖尖的牙齒,就像是魚類一般,看上去頗有些可怖。
“你到底是什麽人?”柳南梔到一陣頭皮發麻。
“我師傅是什麽人,你自詡聰明,不如就自己猜猜看。”跟在黑鬥篷男子邊的那個人也開口了,那人同樣戴著黑的鬥篷,但形小一些,出聲也是個子。
隻不過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悉!
柳南梔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誰的聲音,隻是用疑的目盯著那個人。
那子緩緩起鬥篷,出了臉。
“寒穗?你還沒死?”柳南梔陡然睜大眼,怎麽也沒想到,寒穗竟然會出現在自己麵前,並且還是在這種況下!
“沒有完複國大計,我怎能就此撒手?”寒穗挑眉說道。
“你果然也是複/仇派的人。”柳南梔豁然開朗,“當初就是複/仇派把你從平房裏救走的!”
當時一度懷疑,寒穗是被人殺掉了。
“柳南薰那個蠢貨,以為事敗,殺我滅口就能了事。自以為是把我當棋子,殊不知才是我們的棋子!”寒穗不屑地說道。
“那床底下的刀,都是柳南薰派去的殺手留下的?你們殺了那些人,把他們的骨拋在了下水道裏,那些蟲子,也是你們留下的。這所有的一切都跟南邵無關,一直以來都是複/仇派在作祟!”
柳南梔覺得那些謎團也能一一解、開了,包括獨孤昊然發現的各種線索,所謂的南邵諸國不過是障眼法。
“就算你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麽用了。現在大局已定,整個大宛已經在我們手裏了!說起來,還是得謝柳南薰,要是沒有最後破釜沉舟,不惜把整個驕王府拖下水,在鎮國公府當眾演的那麽一出,我們的計劃也不會進行得那麽順利。”
寒穗得意洋洋地說,大概在心裏,他們已經贏定了,不懼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反正就算柳南梔知道了,也無力再改變什麽。
這件事倒是和柳南梔預想的差不多。不過還是追問了一句:“柳南薰的蝕髓蠱,是自願被種下的?”
“這是挽回家王爺的心意最後的機會,和三年前把你送去山裏所用的招數,不就是同出一轍,隻不過這一次,下了本,若是北慕辰選擇了你,那就得跟你一起滅亡!”
寒穗跟了柳南薰這麽多年,也算是比較了解自家“主子”的了,從前在柳南薰麵前扮傻,其實將柳南薰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在心裏,柳南薰才是最大的傻子。
“以為毀掉北慕辰,能得到什麽,無論最後是太子得勢還是你們複/仇派的謀得逞,對來說都本沒有任何好。”柳南梔說道。
寒穗冷笑了一下:“所以說,這個人真是傻/子,不過,這樣的傻/子發起狠來,還真是有點可怕。要麽,要麽就毀滅!可惜,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輸得一無所有。”
查圖爾聽著們一來二去,有點等不及了,揮了揮手說道:“先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長老,您看看這石棺,咱們現在要過去打開嗎?”
黑怪人沒有說話,將林氏扔給寒穗,然後徑直朝棺材的方向走了過去。
水槽圍起來的空地上,蜘蛛已經被燒死得差不多了。
黑怪人直接過水槽,走到棺材邊上。僅剩的幾隻活著的蜘蛛在黑怪人腳邊爬,他停下腳步,垂眸看著那幾隻蜘蛛,然後抬起腳毫不留地將蜘蛛給踩死了。
柳南梔不聲地觀察著他,這人的確古怪,又想起之前在地牢裏,他生生地從獄卒臉上咬下了一大塊,絕對的反/社會人格!
這個人到底是誰?
黑怪人停留在石棺前,出枯柴一般的手掌輕輕著棺材蓋,仿佛是在看著什麽極其珍貴的東西。
“一百年了,我們終於回到了故土,老祖宗們留下的東西,終究是回到了我們手裏!”說著,他轉過,對跟隨而來的眾人說道,“複/仇的機會已經擺在我們眼前了,先祖的耀終將照著我們前進的道路,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誓死追隨大長老!”眾人高喊。
柳南梔聽著他們的呼號聲,心裏暗暗吐槽,原來他們這個組織都這麽喜歡發表言“洗/腦”呢,簡直就像是某種邪/教組織!
不過,眼看著那個黑怪人轉向石棺,柳南梔心底卻一下子張起來。
那隻石棺裏麵究竟裝著什麽東西,值得當年的皇族和大長老們費那麽大的力去掩蓋這個地方?但無論是什麽,隻要落在複/仇派手裏,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柳南梔不聲,目暗暗地瞥著人群後的通道。
此刻黑怪人已經雙手按住棺材蓋,準備推開,不過他稍微用了一下力之後,那棺材蓋卻是紋不。
查圖爾見狀,吩咐了幾個強力壯的下屬趕上去幫忙。
隻見四五個大漢圍住石棺,一齊發力,誰知那棺材蓋還是一點靜都沒有。
查圖爾檢查了一下棺材蓋四角,並沒有被釘死,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棺材就是怎麽都打不開!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查圖爾最後得出結論。
黑鬥篷怪人點了點頭,“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會這麽容易就讓人破解。”說著,他扭頭看向了柳南梔。
“難道還是跟皇族後裔有關?”查圖爾懷疑地說道。
“把帶過來!”黑怪人吩咐了一聲。
兩名下屬立馬向柳南梔走來,想要製住。
柳南梔警惕地拔出寶劍。
“王妃娘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寒穗抓住林氏,對柳南梔威脅道。
又來這招?
柳南梔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是說我替你們找到口,就沒我什麽事兒了嗎?現在你們又想搞什麽幺蛾子?”柳南梔不耐煩地問道。
“這裏沒有你談條件的份兒!想要留你/娘親的命,就乖乖過來替我們打開棺材!”查圖爾厲聲說道,似乎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柳南梔看了一眼娘親,又看了一眼那黑怪人和查圖爾倆人,慢慢走向石棺的方向。站在棺材前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副石棺打造得十分致,連每一個細節都是雕細琢,如果這棺材裏躺著的是一,那定然是對月涼族來說極為重要的人。
難道當年月涼族守護的竟然是一個死去的人?
抑或,這棺材裏裝的並不是,而是別的什麽東西?
“這棺材蓋上的紋路——”黑怪人著棺材蓋,就在四個角上,各自雕刻著毒蛇、蜈蚣、蟾蜍、蜘蛛,而正中間是一上弦月。
所有人都注視著黑怪人,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