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以爲,不管任何國家,都會有別國細作,誅殺不是最好的辦法,六弟說得不無道理,若是能從他上查到更多的線索,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兒臣來理的話,兒臣會給他一些無關要的消息,而後在最關鍵的時候,讓他傳遞對我方有利的報,給對方致命一擊,這纔是用人的最高境界。”
皇帝嘆息,是啊,這個兒子,是他最不待見的兒子,可是他卻是最有雄才大略的人,只有他,最有帝王的謀略。
“你們都退下吧,都去尋一尋,看崇明到底在何!”
皇帝說完,竟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走出宮門,所有的皇子都沉默著,崇德忽然站定,淡淡的說,“如今,太子已亡,父皇又病重,我們兄弟五個,是不是該齊心,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度過眼前的危機?”
“二哥活著還是這般天真,太子死了,這皇宮只怕還有另外一場腥風雨,父皇到底中意誰,大家各憑本事吧!”崇禮涼聲笑著,淡淡的睨了衆人一眼,然後在他們錯愕與憤怒的眼神中施施然離去。
崇德崇義和崇仁都義憤填膺的看著他離去,可崇睿卻極其淡漠,他涼涼的看了崇禮離去的方向一眼,淡聲說,“你們都離他遠些,他是太子黨羽,父皇來不及收拾他而已。”
說完,崇睿也施施然離開。
崇德看著兩個弟弟離去,他啞然的看向崇義,良久之後才說,“這個位置,真的那麼重要麼?”
“二哥,三哥子淡,他這樣提醒,也是出於兄弟之誼,不管父皇最後將這天下給誰,我們都是兄弟!”崇義拍著崇德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崇仁早已與崇睿說過,他看好崇睿,自然是與崇義站在一邊,只是他也是淡漠慣了,說話也是言簡意賅,“我們兄弟七個,原本就三哥最有帝王之相!”
而後,兩人相攜而走。
崇德想了想,又折回了皇帝的寢殿。
誰也不知,他到底回去做了什麼?
城北,睿王府。
崇睿從皇宮離開之後,兜兜轉轉,確定沒被人跟蹤之後,纔回到家,他一進門,就看到魂歸那混蛋,手裡拿著毯子,像研究稀奇件一般的,圍著子衿打轉。
“慕子衿,你說你好好一個大人,你懷孕幹啥?你看看你看看,你肚子裡揣這貨,醜死了!”
崇睿迎風而立,幽冷的站在魂歸後,谷亦荀見崇睿眼神不善。也不提醒魂歸,看好戲一般的用手支著下,就等著崇睿收拾魂歸。
發現一個問題,越是吃醋,魂歸這混蛋越是無狀,若是冷眼旁觀,他反而就不浪了。
不遠,剛哲抱著破雲刀似乎正在安茴香,崇睿見狀,涼聲說,“剛哲,將魂歸的撕爛,丟出去!”
“諾!”剛哲聽到崇睿的指示,二話不說,便握著拳朝魂歸疾飛而來。
魂歸嚇了一跳,急忙跳開,一邊逃還一邊罵,“崇睿,你大爺的,你這沒氣量的小人,老子又做甚了,你要打老子?”
谷亦荀眸一寒,幸災樂禍的對剛哲說,“喂,大冰塊,攻他下盤!”
剛哲眼中閃過一抹快意。竟回頭對谷亦荀咧一笑,便頻頻出手,往魂歸下盤攻去。
魂歸差點一個倒蔥栽摔倒在地,“你這臭婆娘,老子若是死了,你就是個活寡婦!”
“青峰十八子中,有十二個男子,除去墨影婚配,其餘的,你可以隨意挑一個!”崇睿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往子衿邊靠,一邊煽風點火。
子衿淡笑著問崇睿,“今日朝堂之上,可有事?”
“父皇看上去傷的不輕,今日他問了我們幾個一個問題,想來是想在我們幾人之間,選一個儲君出來!”崇睿淡淡的說著,心裡竟波瀾不驚。
皇后已死,其實他現在更想帶著子衿他們去北荒,京都的一切,他毫不。
“可有結果?”說到這個話題,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作,眼睜睜的看著崇睿。
“沒有,我沒有將你們未亡的消息告訴他,我其實有些想帶你去北荒,父皇總是反覆無常,在他邊,總是要費心去猜他的心思,很累!”
還有一件事,是崇睿憂心的,他最怕的,就是若真讓他登上大寶,那些迂腐的臣工會著他納妃。
他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不想食言!
“你在哪裡,我就要在哪裡!我們的孩子就在哪裡!”子衿的握住崇睿的手,毫不放開。
可他們的談話,卻被趙傾聽了去,站在不遠,手裡端著托盤,托盤裡有給子衿準備的食。
轉過對蓮姨說,“蓮兒,你將餛飩給子衿端過去,我有些事想找一下曉芳姑娘!”
言落,趙傾便將托盤給蓮姨,自己轉去尋了曉芳。
曉芳在屋裡照顧墨影,聽到趙傾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趙傾不便讓別人知道,所以拉著曉芳就去了的房間。
“曉芳,我想求你幫我個忙?”趙傾有些爲難的看著曉芳。
曉芳大咧咧的揮手,“趙姑姑。您有事就說,只要我能幫您的,我都會幫!”
“我想你帶我去一趟皇宮,但是不能讓崇睿與子衿知曉!”趙傾說完,便認真的看著曉芳,生怕曉芳會不答應。
曉芳心裡自然是有疑的,勸解道,“趙姑姑,現在外面不太平,您若是有事,您便告訴王爺一聲,他會替你辦妥的!”
“這事,我不想讓崇睿與子衿知道,我想去同皇帝討個人,我想讓他放我們去北荒,崇睿畢竟善良,若是一直待在京都,只怕對他並無好!”
皇帝對崇睿生了疑,相信只要緩過勁來,他便會對崇睿下手,他愧對崇睿,所以他害怕崇睿,自然不會讓崇睿繼位。
這一點,曉芳也十分清楚,躲在暗的那個黑人一日不調查清楚,他們就永遠腹背敵,唯一的方法,便是回北荒,不管是養蓄銳也好,還是日後在北荒開闢盛世太平也好,都比在京都安全。
有了這樣的考量之後,曉芳心裡便有了決定。
“趙姑姑,我送你去皇宮!”說著,曉芳便回屋去取易容的東西,順便將趙傾的決定跟墨影說了一下。
能回北荒,墨影自然是高興的,便沒有阻止曉芳,只是讓小心些。
曉芳與趙傾在屋裡搗鼓了半天,終於將趙傾的容擋住,變一個平凡的婦人,曉芳自己也易了容,扮趙傾的小丫頭。
蓮姨送完食回來,見屋裡多了兩個陌生人,嚇得差點尖出聲,若不是曉芳及時捂住的,估計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蓮姨,是我,曉芳!”曉芳不得不與解釋。
“蓮兒,你不要聲張,我與曉芳想去外面一趟,你在屋裡,幫我兜著,前往不能讓崇睿與子衿發現!”
聽到趙傾的聲音,蓮姨眼淚啪啪的掉,“小姐啊,你怎麼便醜這樣了?”
呃!
曉芳略顯尷尬,“其實也不醜好吧?”
“蓮兒,我們有急事,你千萬要看住,不要讓崇睿他們發現我出門,記住!”說著,兩人就收拾妥當要走。
蓮姨想不到趙傾是要去見皇帝,所以也就沒有阻攔,還信誓旦旦的說,“小姐,你放心吧,我定要能瞞著小主子與睿王殿下!”
有了蓮姨的承諾,曉芳又與他們暗中通好了,兩人離家,顯得特別順利。
院子裡,只剩下子衿崇睿與魂歸夫妻二人,魂歸難得正經的說,“說真的,你若是去了北荒,日子指定比在京都快活,你們這一路走來,太過艱辛,還是去北荒過些安生日子吧!”
對於魂歸而言,任何的權勢都比不上自己活得舒心。
“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張榕榕那一的傷,是你弄的?”崇睿睨了魂歸一眼,不得不承認,魂歸雖然賤,可人卻當真是夠義氣的,他實在想不通,爲何魂歸會獨獨對張榕榕這般狠絕。
魂歸齧齒一笑,“那等賤人,老子纔不屑,是被我手下一個殺手弄的,不過一直以爲那人是我。”
子衿與谷亦荀互看一眼,同時問出口,“什麼傷?”
魂歸看了崇睿一眼,像是在說,“你看吧,這下好了,一下子打翻兩個醋罈子!”
崇睿卻淡淡的睨了魂歸一眼,涼聲說,“多事!”
呃!
子衿確定,崇睿說多事,就一定是有事,只是崇睿不願說,也就不問。
“今日難得放鬆,今晚我們圍爐吧!”子衿最熱衷的,便是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刷火鍋。
魂歸賤兮兮的扭著腰說,“你就是嫉妒人家白貌材纖細,這大夏天的,誰要與你涮鍋?”
“你可以不來,這不影響我們!”谷亦荀嗖嗖的放冷箭,全然不在乎魂歸的。
子衿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興味,今日的谷亦荀,有些不尋常!
每次魂歸說孕婦醜,似乎都特別激,想到這裡,子衿忽然有些期待,走過來,握住谷亦荀的手腕說,“嫂子,我們去選些食材可好?”
谷亦荀冷冷的睨了魂歸一眼,淡淡的點頭。
兩人走到僻靜,谷亦荀忽然輕輕的甩開子衿的說,兇神惡煞的說,“好了,不許說出去,不然下次混蛋欺負你,我可不幫你!”
子衿聲一笑,“好,都聽你的。”
子衿的作,崇睿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看了一眼正吃子衿果盤的魂歸,有種要看大戲的錯覺。
魂骨見崇睿眸深深的看著他。忽然將服裹,“你大爺的,老子對男人沒興趣!”
崇睿像看弱智一般的睨了魂歸一眼,而後轉,尋慕明軒去了。
慕明軒自昨日到了這裡之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裡,除了子衿去換藥,他不吃不喝,像是失了魂一般。
崇睿推開門時,慕明軒還窩在榻上最黑最暗的角落之中,見崇睿進來,他只是稍微變換了一下姿勢,便再無其他靜。
“你父親與你姑姑拿命換你活,你便是要這樣活給他們看麼?”面對這樣大的打擊,崇睿能理解他的心,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放一放,可不能總這樣端著,端著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現在,你應當是最快活的吧!”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慕明軒終於想清楚,原來慕家與姑母遭遇的一切,都是崇睿一手設計的。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崇睿,竟能兵不刃的化解了姑姑苦心經營多年的謀。
“你若恨我。大可以強大起來,而後找我報仇,你這樣死端著,對你可有任何好?”崇睿不怕慕明軒找他報仇,畢竟算計皇后與慕家的人,確實是他。
“我不會找你報仇,我知道姑母與父親是咎由自取,但是,天黑之後,我便離開,你轉告子衿,日後我們再也不見。”這對他對子衿,無疑都是最好的結果。
崇睿擡頭看了看頭頂沒有一片雲朵的藍天,喃喃的說,“走吧,這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案上,風吹起時,紙張刷刷的聲音,像是傾訴這場離別。
“睿王殿下,雖然我姑母有負於你,慕家有負於子衿,可我卻還是有一事相求……”
慕明軒的話沒說完,便被崇睿打斷,他淡淡的說,“你放心。慕家上下,我會替你收殮,三年後,太平時,你可到靈臺山去將他們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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