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我疼
一邊說著,手下的作卻是未停。
在鈴兒的幫助下,很快就給封謹換好的衫。
“恩,這樣看上去好多了。”安安笑得溫,手替封謹將額前的碎發至而后,又將臉頰上的一點污漬干凈,這才沖著鈴兒一笑,“好了,咱們下去吧,換殷澄他們來給金彥淮收拾收拾。”
說罷,率先下了馬車,百里墨宸,還在馬車外守著。
看著他眉心蹙的樣子,安安不由的上前兩步,手輕輕按著蹙的眉心,“你這樣一副樣子做什麼別擔心,我沒事的。”
可的手指顯然無法抹平他的擔憂。
安安就很認真的啊,一直到殷澄跟殷昊都下了馬車來,告訴已經提金彥淮換好衫了。
這才將手指放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看著百里墨宸,神嚴肅,“好了,該去找荀兒了。”
金彥淮跟封謹死了。
荀兒萬不能出事,因為倘若連荀兒都遭遇不測,真的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這一句話,才算是稍稍顯得正常了些。
百里墨宸立刻朝著韓越示意,韓越領命當下便下去準備去了。
荀兒,是被斷岳宗的人捉去的。
斷岳宗在江湖上并不算是一個多大的門派,甚至連唐門都比不上。
平素在江湖上也沒什麼作為,料這一次,竟然敢殺了金彥淮跟封謹,還把荀兒也給擄走了
而對于蜀香樓而言,要找到斷岳宗如今那幫人的所在,并不難。
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
樹木茂,遮天蔽日。
此山極高,地勢險峻,林間無數。
斷岳宗的人,正是躲在其中的一間之,把酒言歡
卻是突然間,有無數飛針襲來,坐在口的那幾人瞬間麻痹,倒地不起。
“是唐門三娘”
有人認出了毒針,頓時紛紛站起,手握兵刃,如臨大敵。
而百里墨宸與安安這才不慌不忙的出現在外,看著那群人的臉,只厭惡的想吐
“把人出來。”
安安的聲音不大,卻是不怒自威。
哪怕是林間的飛鳥都察覺到了此刻的殺意,驚飛而逃。
“什麼,什麼人”有人應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安安的一雙眼,便直直的盯著說話的那人,若沒有記錯,此人名喚何一濤,乃是斷岳宗的掌門。
“何宗主,小子今日心不大好,你最好是將人出來,否則,別怪我開殺戒。”
眼下,也算是耐著子說話了。
奈何那何一濤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當下便是冷哼一聲,“開殺戒唐三娘,你膽敢開殺戒,唐門必定會被八大門派滅了你,擔得起這罪名嗎”
眼見著那何一濤不但不將荀兒出來,反倒是來威脅起來,安安便知道,多說無益。
當下便是從腰間拿出銀針,朝著那何一濤去,何一濤手底下的弟子亦是拔劍而來。
銀針準確無誤的中了何一濤的一只眼睛,只疼得他痛呼哀嚎,滿地打滾。
而那些朝著安安襲來的斷岳宗弟子卻連安安的一頭發都沒到,便被百里墨宸的力給擊飛了出去。
眾人倒地,安安這才不慌不忙的朝著何一濤走去。
瞎了一只眼,何一濤在地上不斷的掙扎,安安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才抬起一腳,踩在了他的腦門上。
“看來何宗主的消息并不算靈通啊,唐門三娘已經死了。”
唐門連后事都替辦了,那八大門派有什麼理由找上唐門
何一濤還想做垂死掙扎,凝著力一掌劈向安安的退,卻被安安以力出的毒針刺中了手心,那一掌的力頓時便散了,就連手臂都開始麻木起來。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孩子在哪兒再不說,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讓你這輩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厲聲一喝,腳下也用了力,踩得何一濤連聲痛呼。
卻聽百里墨宸突然喚了一聲,“安安。”
安安抬眸,朝著百里墨宸看去,卻見百里墨宸正盯著一的酒碗。
可那酒碗里,裝得不是酒,而是滿滿的,殷紅的鮮
看到這一幕,安安再也忍不住了,凝著力的一腳猛的跺在何一濤的腦門上,只令他的五都滲出了來。
“人在哪兒”
瘋了一般的怒喝,而何一濤終于是怕了,抖的抬起手,指向山里,一個黑漆漆的,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堆著一堆雜草。
安安忙朝著那角落跑去,撥開了雜草,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荀兒
“荀兒荀兒”一邊喚著,一邊將荀兒抱起,可的子抖的厲害,似乎一點力氣都沒了,沒能將荀兒抱起,反倒是整個人往后一摔。
好在百里墨宸就在后扶著。
而荀兒聽到了安安的聲音,竟是慢慢的睜開了眼來,朝著安安吃力的抬起了手。
安安忙一把抓住荀兒的手,就見他小小的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鮮將他的小手染得通紅。
這幫畜生竟然直接割開了荀兒的手腕取喝了
荀兒小小的子,有多夠這般畜生喝的呀
“姨姨,好疼”
“韓越參芽”安安一聲怒吼,外的韓越立刻沖了進來,看到這景,頓時也慌了,忙從懷里拿出參芽來,匆匆遞給了安安。
安安慌忙給荀兒上藥,“乖,姨姨給荀兒上藥,馬上就好,馬上就不疼了荀兒乖馬上就好”
抖的手,幾乎是將整整一瓶參芽都倒在了荀兒的手腕上,可,荀兒再沒了聲音。
百里墨宸緩緩將手搭在了安安的肩上,“荀兒,已經不疼了。”
安安一愣,緩緩看向荀兒的小臉,只見他一雙眼閉著,小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荀兒”安安輕喚,輕輕搖了搖荀兒的雙肩,最后索是將荀兒抱進了懷里,的。
“荀兒乖,姨姨帶你回家。”一邊說著,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抱著荀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姨姨,帶你去找爹娘。”
荀兒的小臉,靠在安安的肩膀上,安安一邊走,一邊輕輕拍著荀兒的背,就好似,只是在哄他睡覺似得。
“韓越。”百里墨宸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子寒意浸潤了整個,“殺無赦。”
斷岳宗的這幫畜生,沒有一個有資格活下去
韓越領命,當下便拔出長劍,卻聽安安的聲音緩緩傳來,“何一濤的命給我留著。”聲音輕,腳步未停,“我記得,何宗主膝下也有一子,未滿五歲。”
這話代表了什麼意義,何一濤怎會聽不出來,當下便沖著安安喝道,“不要不要”
“不要”安安仿若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轉過頭來看著何一濤,臉上染著疑,“敢問何宗主,我家荀兒可有對你說過不要”
何一濤頓時面驚恐,“是我不對我是畜生還請唐三娘饒了何某妻兒”
“哈哈哈哈”安安大笑起來,“你倒是知道自己不是人啊畜生,有什麼資格要妻兒”
說罷,便抱著荀兒離去,再不理會后那一通狂的何一濤。
外,殷澄等人看到安安抱著荀兒,而荀兒那無力垂下的小手染著鮮,頓時也明白了。
韓越帶著殺無赦的命令走了出來,殷澄等人當下便紛紛拔劍。
染紅了這一片生機盎然的林間,哀嚎聲越來越遠
畜生,有什麼資格活著
安安一直抱著荀兒下了山,但終究沒有回煙花巷。
不知道怎麼面對豆豆。
怕豆豆看到了問他,娘,荀兒怎麼了
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荀兒,是被那群畜生,當了豆豆,被放干了,才死的。
那是怎樣的一個過程
荀兒一定是哭著求饒了。
他一定是在那群畜生的手里大聲的哭喊了
可,他們還是無的劃開了他如藕般的小手腕,拿著酒碗如惡魔一般出貪婪的神。
荀兒就這麼看著那幫畜生喝著他的,他一定怕極了
他一定在想,為何姨姨還沒去救他
姨姨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被扔在那個小小的角落里,一定等了很久很久。
可終究,還是去得晚了。
他見到時,不知道心里有沒有稍稍高興一些,他是不是很慶幸,姨姨終于來接他回家了。
他對說,姨姨,我疼
每一次心臟的跳都會令他的傷口生疼生疼。
他一定是疼得不得了,才會那樣告訴的。
想到這兒,安安強忍了那麼久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抱著荀兒,站在空無一人的荒野外,大聲嚎啕。
天空,忽然落下了大雨,傾盆而瀉。
安安忙將荀兒抱進了懷里,用子護著小小的他。 眼淚跟雨水混了一塊兒,哭得了力,整個人都跪坐在了地上,甚至是眼前都陷一片黑暗,任憑雨水打在臉上,卻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