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自已這樣是不對的,可就忍耐不住。
怪不得即便是記在自已兒名下的,也會真心心疼。卻原來真的有自已的脈,濃于水,本阻擋不住。
假的外孫變真孫子,這瞬間只覺得用的命去換,也會心甘愿。
“關于瑜兒鈺兒的未來,我是打算先瞞著他們。”高闖想了想說,“他們年紀還小,怕一時接不了這些。尤其瑜兒,被我養得太過驕縱,子卻純真,發起脾氣來,那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沉片刻又說,“若魏家希他們認祖歸宗,不如等他們年紀大些,再把事實和盤托出,由他們自已來決定。若他們愿意,自然是好。若他們習慣了這個份,覺得臉面上過不去……我說了,勝景的兒就是我的兒,他們就是高氏王族的人,我的長子長。”
魏老夫人愣住。
王上的意思,就是明明是的孫子孫,是魏家人,卻不能相認的嗎?
但再糊涂,卻也明白這是王上為了兩個孩子好。
他們才多點大,要忽然就改換門庭和祖宗嗎?別說是孩子接不了,就算是大人,就算老他們這樣,腦袋一時之間都是蒙的,完全沒有左思右想過。
“但憑王上做主。”魏老將軍趕說,“只是鈺兒年紀漸漸大了,萬一他……”
萬一他把自已當王位繼承人,只怕結果會更糟。
話說一半,忽然又轉向肖絳深施一禮,“愿王上王妃早得貴子。”
這不倫不類的,聽起來像是親禮上的話。
高闖卻明白其中之意,點頭道,“此事先到這里,你們心里正著,也不必留飯,搞那些虛禮。我和王妃先回王府,有什麼事,等你們想想清楚再說。”
他行事干脆,說完就站起來。
魏老將軍連忙閃開子,到門邊去掀開簾子,里誠懇地說道,“王上恤老臣,老臣也不會不識好歹,跟王上來那套虛的。總歸老臣、還有所有魏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此生此都聽命王上,絕不會有半分遲疑!”
“魏老之心,我知。”高闖點點頭,牽著肖絳往外走。
一邊的魏老夫人終于接到丈夫的暗示,也咬牙忍痛跑上幾步,一邊把門打開,一邊對肖絳躬道,“是臣婦對不起王妃,曾經起過那些歪心思,簡直不是人。如今臣婦知罪,卻不敢求王妃責罰。好在臣婦也是魏家人,此生愿為王妃效犬馬之勞。”
這是道歉的意思,話說得也算漂亮。
但罵自已不是……看著花白的頭發和蒼白的臉,以及蒼老的姿,肖絳心里也嘆了聲。
不是原諒。但年人很多時候就是:算了。
于是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魏老夫人不必如此,但以后多做善事。勝京城,咱們燕北那麼多失去爹娘親人的孩子,那麼多失去孩子的老人。魏老夫人那麼喜歡孩子,心地又仁善,多幫幫他們就是贖罪了。”
這樣說,其實就不再追究的意思。但心地仁善之類的話,聽在魏氏夫婦的耳朵里卻覺得刺耳,十分愧。
“臣婦遵王妃之命。”魏老夫人低頭說。
艾瑪,一直在面前擺架子,自稱“老”的,如此也“臣婦”了。至在面子上吧,是服了。
也好。
又不深,誰管以后。
于是就又點點頭,和高闖走了。
魏氏老兩口一直跟到大門外,跪送,十分的謙恭。在外人看來,好像是王上才歸來,大軍還沒到就來探魏大將軍,實在是榮寵無比啊。
這不,魏老將軍夫婦激涕零呢。
大將軍府門外發生的事,還有今日王上與王妃共乘出行的事,很快在勝京城中傳開了。
但對于當事人來說,這并不是個輕松愉快的經歷。而且他們在走出二門的時候,正看到春媽媽站在走廊上。
高闖和魏家親近,自然是知道這個婆子的。
又從肖絳的口中聽說,這個婆子雖不是主使,卻是幫兇,十分的可惡。只是這時候發作不得,就冷冷瞥了春媽媽一眼。
他是燕北王,對燕北人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又是長年在戰場上的人,說一句殺人如麻也不為過。
所以他若溫和待人,就會讓人覺得寵若驚。
可他若是厭惡什麼人和什麼事,相關者都會覺到強烈的迫力,仿佛隨時就會被一座大山碾,會非常非常懼怕。
此時他的冷眸就給春媽媽這樣的覺,殺意騰騰,跑到天邊也無躲避的覺。
本來春媽媽也上過戰場,見識過死人也殺過人,此時卻嚇得雙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差點尿了子。
得罪了王妃,就沒有活路了。
而且王上那麼寵王妃,會死重很慘很慘……
心里驚嚇萬分的想著,等高闖和肖絳離開半天也緩不過神來。
惟一的主心骨就是老夫人,可見到老夫人走來,張口想要求救,卻見老夫人神匆匆,本就沒看見,一瘸一拐地跟著老將軍直接回到院去了。
春媽媽好不容易能站起來,追到老將軍書房去,卻被大管家告知:將軍和夫人在商量重要的事 ,讓先回。
的心,瞬間跌了仿佛不見底的黑暗深谷。
完了,老夫人不管了。
要怎麼辦?真的等到王上賜死嗎?大軍凱旋,按理是百日之無殺孽,連衙門的死刑犯都會暫緩行刑,所以暫時是安全的。
那以后呢?
逃?那是不可能的。
燕北的土地都屬于王上,能逃到哪里去?況且前腳走,后腳王上的人就能追上。暗衛營的手段,可是太清楚了。況在魏老夫人邊太久了,離開了也不知道怎麼活。居然這麼些年,連銀子也沒存下多……
春媽媽陷絕之中。
但好在還有時間,可以再想想。
不想死!
年紀大了,好像對死亡更懼怕。
所以必須再想想!無論如何,總能找出生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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