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麼，就拼命爭取，自怨自艾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他不怪沈，也沒有什麼理由去怪。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地走到的心里，哪怕需要他向奔赴而去，走完99步。

只需要，面對他，愿意踏出一步足以。

“兒，我背地里還有一些勢力，卻是暫時無法完全放棄的。”

“老爺子的子你或許也有些預料，況并不樂觀。”

忽地，沈聽到他提起爺爺，不由得一愣，隨即擔心地站了起來。

“爺爺怎麼了？”

“明明我帶他離開京都的時候，也不過是舊病復發，有些耗損而已，如何就不樂觀了？”

的反應如顧宇極所料。

顧宇極嘆口氣，面不忍的解釋道。

“許是聽聞了沈家被斬之事，悲痛不已，又吹了一路的冷風。”

“之后他去了一趟沈家......”

沈不等他說完，立即開口道:“快點帶我去看看爺爺！”

“沈老現下已經睡著了，不如等他醒了......”

顧宇極勸道。

沈卻哪里等得了？

“無妨，我手腳輕一點，看他一眼就好。”

“那......那好吧！”

顧宇極有些沮喪，他提及沈老爺子，原是想引出后面的話，可不想，卻勾起了沈的擔憂，一時間話就沒法往下說了。

如今沈要先看一眼沈老爺子，確定他的安危，顧宇極也不好阻攔。

他在前面帶路，二人很快就到了安置沈老爺子的院子。

院外有人守著，見了二人拱手行禮。

沈卻顧不得禮數，沖到門口，輕輕推門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沈老爺子床邊。

屋里靜怡淡雅的安神香彌漫，暖融融的炭盆燃著。

但沈老爺子的面容上，卻是沒多。

沈輕輕地出手，隔著袖用一輕的力探了探他的脈象。

很快，的眉頭就地皺了起來。

爺爺的況何止糟糕，簡直就是油盡燈枯。

雖然還不至于有什麼生命危險，但也是時日無多。

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屋子，對著門外等候的顧宇極嘆了口氣。

“爺爺的況很糟糕，恐怕......”

“我知道，許老也是這麼說的。”

顧宇極接口，隨即一邊走一邊安道。

“沈老畢竟年事已高，如今又忽然遭逢變故，難免......”

“你也不要太過難過。方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之所以打算留著一部分暗中的力量，主要還是想著或許能多尋些好藥來，能給沈老用上。”

“加之你的醫，說不得沈老能夠逐漸轉好呢！”

沈聽到這話，心中十分，但面上卻還是搖頭苦笑。

“又不是有什麼仙丹，凡藥即便再好，也終究用是有限。”

“哪怕我每日耗費力替爺爺滋養臟腑，但他如今的，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篩子，再多的天地靈氣，也留不住。”

“即便多那麼個三五日，又有什麼用呢？”

聽到的話，顧宇極也沉默起來。

既然沈能想明白這些，他再寬也是多余的。

只是，說歸說，以他對沈的了解，恐怕這丫頭即便知道，也依舊會為沈老多活幾日，而耗損元氣。

就是這樣一個人，若沒了的眼，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稀罕多看。

可如果了的眼，就算對方是個乞兒，也掏心掏肺地對對方好。

所以，做的朋友，親人，該是何等的幸運。

也不知，做的人，又是如何呢？

一時間，顧宇極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不過，這也不過是他的臆想而已。

他如今于而言，或許算是朋友，比親人差一些，至于人，更是沒影的事吧？

心中這麼自嘲，顧宇極卻還是打起神來，繼續勸道。

“我已經答應了沈老，等到押王姨娘回京，就替沈家平反。”

“正好，上書回封的的事，也可以拿來做個易條件。”

“沈家的事恐怕對于太后和顧宇清來說，不過是小事而已。而我自己提出滾回封地，永不回京都，來換一件小事，恐怕他們想都不會想就點頭的。”

“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還掙了？”

他故意用調侃的語氣笑著說道。

沈卻是被他這些話給說愣了神。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一時間，沈的心中五味雜陳。

能到，為了自己，顧宇極一直在不停地努力討好。

但為何居然做到這一步，卻是讓沒有想到的。

可是，真的值得麼？

而又能拒絕麼？

沈家已經沒了，沈老爺子如今最大的愿，恐怕就是能活到看到沈家平反的那一天。

怎麼忍心，拒絕顧宇極的這番好意呢？

雖然之前，沈家出事，顧宇極沒有第一時間救出他們，但是這不是他的錯。

相反，沈覺得這是自己的錯。

也是自己的選擇。

從放手不管王姨娘，將其丟給顧宇極的時候，其實心中早就有了這樣的預想。

只是那時候，只是猜測有可能會如此，并未確定。

但若真的在乎沈家眾人，就不會留著這麼個后患，讓王姨娘在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且救出沈老爺子的時候，也很清楚，明明可以拼盡全力，將沈家人全部救出來

雖然，那會面臨著更多更復雜的困難。

但并不是不無可能的。

所以，沈家的事與其說怪顧宇極，倒不如說是應該怪。

到底是私心太重，因為只在乎沈老一人的安危，其他人的死活，于何干？

的冷漠，導致了沈家人的死亡。

但并不會因此而愧疚自責。

人誰無死？也不過再多活一段日子。或許下輩子，沈家人都能投個好胎？

反正是沒有回了。

既然不怪顧宇極，那麼他要救沈老，自然也不能算作是他在彌補，所以必須得承擔這個人。

“謝謝你！”

“對我而言，沈家是否平反，都不重要。”

“但對爺爺而言，卻代表著沈家數代人的榮耀。”

“如果平反一事，由我來做，恐怕......恐怕爺爺等不到那一天。”

沈停下腳步，對顧宇極躬行禮。

顧宇極一把扶住的手臂，面上卻有些不滿。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若真想謝我，就請你給我個機會，不在乎我的份，地位而把我視作麻煩，將我推遠。”

沈一怔，隨即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