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讓你進來呢。”
孤城一腳剛邁進門,就聽到程璃茉一句極不愿的咕噥聲。
孤城聽到這抱怨中帶著幾分撒的口吻,忍俊不,關上門走進室。
掀開室的紗簾就見程璃茉坐在床邊,坐不像坐,打坐不像打坐,又像要上床,又像要下床,姿勢真是怪的讓人發笑。
他邁步走過去坐在旁,好笑道:“我打擾到你了?”
“你說呢?”
程璃茉瞥了他一眼,著頭皮盤坐好,擺出一副要修煉的模樣。
“我不是說讓你等我嗎?你怎麼一個人走了?”
孤城看著程璃茉故意閃避的目,不聲的問。
“我看你教的認真,不想打擾你。”
其實是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雖然程璃茉上說的輕巧,可真與孤城有了親關系,想要保持平常心還是有點困難的。
這就是凡軀在修行上的弊端,總是由到心,不知不覺就有了牽絆。
“是不想打擾我,還是不想被我打擾?”
孤城角噙笑,帶著一揶揄道:“茉兒,不是你說,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嗎?怎麼,原來你對雙修這事,也沒有上說的那麼灑啊!”
程璃茉聽孤城這麼說,立刻抬頭,一副理直氣壯的回道:“誰說我在意這事了?我就是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所以還是故意躲我?”
“哪、哪有?”
程璃茉居然結了,說完恨不得打自己,尤其看到孤城忍俊不看著的模樣,又又窘,當即扭頭背過去。
孤城角噙笑,微傾湊到程璃茉耳畔道:“好,你沒有躲我。是我不好,是我累著你了,你本該多休息幾日才對。”
程璃茉聽了,雙頰更紅,耳都開始陣陣發熱,干脆抱膝將頭埋了進去,打定主意不臉了。
孤城忍笑,不曾想那麼高傲的也有這樣可的一面。想當初他就是祈盼一個笑容,都屢屢求而不得呢!
“茉兒。”
孤城在程璃茉后輕喚。可程璃茉一不,不抬頭不吭聲。
孤城見不理,干脆大手一,從膝彎下探進去,直接將抱坐到他上。
“你干什麼?”
程璃茉嚇了一跳,撒開手,小臉通紅的向孤城。
“就是想跟你說,不要因為這事跟我生分。若我們雙修一次,你躲我十天半個月,那我寧愿一直重傷躺在床上,起碼你會一直守在我旁。”
孤城雙手摟程璃茉認真的說道。
程璃茉看著孤城這般落落大方的模樣,反倒一向灑的自己顯得矯起來,忙開口反駁:“我都說了沒躲你。”
“那你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理我?”
孤城反問。
“我……”
程璃茉張了張,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弄傷你了?”
孤城起程璃茉下問。
程璃茉臉一紅,立刻搖頭。
“弄疼你了?”
孤城皺眉又問。
程璃茉再次搖頭。
有神從旁輔助,那點小傷小痛算個線啊?
“那……你是害?”
“沒有!”
這一次,程璃茉回答的飛快,且斬釘截鐵。
不過就因為回答的太干脆,才更可疑。
孤城悶笑。
程璃茉當即惱怒:“笑什麼笑!”
“咳!”
孤城忙收斂笑意,清了清嗓子,掃了眼酡紅的臉頰,輕聲安道:“以后習慣就好了。”
“習慣什麼?你以后管好你自己,別不就傷,我就省心多了!”
程璃茉忍不住瞪向孤城。
要不是況特殊,原本沒打算這麼早跟孤城雙修的。
兩人修為尚淺,很容易了心。原計劃,至也要等修煉到合境再雙修,那樣比較保險。
可孤城聽這話,卻忽地一笑,抬起兩手指在額前比了個敬禮的手勢,道:“遵命!夫人。”
程璃茉愣了一下,等明白孤城是在喊,臉上剛褪下去的紅瞬間又升了上來。
夫人?他這麼稱呼?
孤城看呆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習慣我,習慣你的份,是你以后的必修課。”
“必修課?你是嫌我還不夠累?”
程璃茉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不過上這麼說,卻還是緩緩放松下來,歪頭靠上孤城肩膀。
“累了有我啊。”
孤城立刻從善如流的回答,“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邊。”
“是嗎?”
程璃茉眨了眨眼,不知怎麼回事,靠在他懷里就開始眼皮發沉。
“是,任何時候,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只要你開口,孤城必定相隨。就算,要我舍命,我也同樣不悔。”
孤城回的認真,可低頭再看時,程璃茉卻已經在他懷里酣然睡。
孤城苦笑。好容易說句真心話,還給睡過去了。
這人!到底還是沒有他對那般用心。罷了,慢慢來吧,畢竟也才剛改修有道,很多事都還不習慣,
玄谷的日子,依然平靜,只是平靜中多了幾分甜。
不止孤城和程璃茉兩個當事人,連玄谷門人都察覺,門主和副門主關系好像變了,變得更親,更融洽了。
尤其,在幾次大清早看到副門主毫不避諱的從門主房里走出來后,常青等一眾玄門門人終于確定,兩人已經開始了真正的道修行。
“難怪最近副門主心那麼好,原來是人逢喜事神爽啊!”
“嘿嘿!我就說嘛,門主最近變了好多,說話都溫了呢!”
“好羨慕啊!我也想找個溫又漂亮的道。”
“你?得了吧,沒聽門主告誡嗎?修行要修心,修為在結丹之下最好別談道。關難過,當心一修為毀于一旦!”
“可不是?就是門主和副門主也不見得能全而退呢,我算是不修有道,坑就出不來了!”
“是啊,聽說現在好多仙門家主都改修了無道,據說修為漲得飛快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渾然未覺一道纖細影一閃而過,隨即腳步沉重的往廣場后面的一小山丘而去。
梅清兒爬上小山丘,將手中的藥簍放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抬頭著東南方,臉上浮現一抹落寞之。
原因無他,只因將近兩個月,君承越都沒有來消息了。
自從拜玄門,承越哥哥隔段時間就會來看,有時候就算公務繁忙,也會派人捎過書信來。
可是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卻一直沒有消息,很擔心。
本想向門主請示,去庭君氏探承越哥哥,可偏偏前陣子副門主傷而歸,門主心也十分抑郁,玄谷氣氛張,也不敢去煩門主,只得下了。
想著也許只是偶然,可是這又半個多月了,君承越依然沒再傳回消息給,心中一片焦灼,可是無人傾訴,只能一個人苦悶。
尤其,今天聽門人們議論,說最近修仙大陸盛行修無道,說無道修為提升特別快,所以開始擔心,害怕承越哥哥也因為要繼承庭君氏,改修無道。
如果當真是那樣的話,該怎麼辦?
來玄門,就是想修煉出一本事能有資格和承越哥哥站在一起,倘若承越哥哥修了無道,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這陣子日夜揪心,整個人都有些憔悴了。
“承越哥哥,你到底在干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我?難道,你當真要棄清兒不顧嗎?”
梅清兒著庭君氏的方向,水眸中盈盈下一滴淚。
“清兒?清兒!小心!”
耳邊,突然傳來程璃茉的喊聲。
“啊!”
梅清兒只覺手背一灼燙,低頭一看,半壺滾燙的茶水,都倒在了自己手上。
這才后知后覺的手一抖,茶壺摔落地面,碎了片片。
“對不起!門主,都是屬下太大意了!屬下這就收拾!”
梅清兒滿臉愧疚,蹲下就要去撿碎片。
程璃茉趕忙拉住道:“別撿了,待會兒我讓別人收拾,你過來,我看看你的手怎樣?”
程璃茉不由分說,拉著梅清兒到室,將按坐在椅子上,查看的手背。
“燙的不輕,得涂藥,你別,我去拿藥。”
程璃茉見梅清兒左手手背一片殷紅,有的地方甚至起了小水泡,立刻囑咐并回從床頭取出一瓶燙傷藥膏,小心的幫涂抹。
手背火辣辣的,一敷藥,痛的梅清兒忍不住吸氣。
程璃茉放輕作,皺眉問道:“清兒,你怎麼回事?為何最近老是神不守舍,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對不起,門主!是清兒太笨了!”
梅清兒聽程璃茉語氣里帶著一責怪,眼眶當即紅了,強忍著淚道歉。
程璃茉看了眼梅清兒泫然泣的委屈模樣,納悶自己也沒說什麼重話吧?就是問問原因,怎麼就哭了?
不對勁,難不真有什麼事不?
最近正一心一意‘習慣’孤城,對門人不甚關心,此刻仔細看來,這才發現清兒好像瘦了很多,眉宇間也盡是憂愁,這是怎麼了?
涂完藥,程璃茉拿出紗布,一邊給梅清兒包扎,一邊問道:“清兒,你實話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說完,程璃茉見梅清兒搖頭想要否認,立刻又補充道:“需要我拿鏡子來讓你看看你自己的臉嗎?別不承認!
玄谷是沒飯給你吃嗎?這麼不惜自己,你就不怕君承越來了,嚇得不要你了?”
程璃茉本是開玩笑,誰知道話剛說完,梅清兒就忽地用沒傷的右手捂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程璃茉當即給整懵了!
沒說什麼重話吧?這丫頭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哭?
程璃茉沒轍,拍了拍肩道:“你先哭一會兒,我讓人把碎片收拾了!等會兒我回來,可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眼淚!
有事說事!我們玄門可不要這麼沒出息的門人!”
說罷,程璃茉邁步走出外室,喚了人來把茶壺碎片打掃干凈,然后關上房門,這才重新回到室。
果然,此時梅清兒已經止住眼淚,只是眼睛紅通通的,襯的瘦削的臉頰越發慘白,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若是被君承越看見,估計得埋怨沒把他心上人照顧好。
程璃茉看了眼低著頭的梅清兒,拉了張凳子坐下,隨即問道:“出什麼事了?君承越又沒死,你哭這麼傷心干什麼?”
想來想去,清兒也沒親人,唯一能讓牽腸掛肚的就只剩君承越,雖然話不中聽,可卻說到點子上了。
因為梅清兒聽了這話,好玄眼淚沒再掉下來,眼淚汪汪的模樣,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程璃茉有點撓頭,干脆直截了當的問道:“好了,清兒,你先別委屈了,有什麼話直說行嗎?”
梅清兒這才抬起頭,眼淚落的同時,終于回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聽說……承越哥哥要修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