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撞見了那許公子，莫非在穆家，他也敢公然胡來？”顧桑苗又舉起環兒的另一手指，作勢要下刀。

“不……不是的，那許公子看見大后，驚為天人，魂不守舍，但當天并無任何作為，回去之后不久，便讓劉暢劉大人出面請了大爺出去喝酒，后來……”環兒不敢再有瞞。

劉暢？這個名字是今晚第二次聽見，正是吏部來給穆清遠送文書的人。

顧桑苗的心越聽越寒，如墜萬丈冰淵，虧姐姐還全心全意著穆清遠，竟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將姐姐送給那禽作玩的麼？

“后來是穆清遠親自將姐姐當作禮送給了那許公子玩的麼？”

“不，不，是太太，因為許家威協，要降了老爺的職，可如果那許公子如稱心如意的話，便給大爺升遷，大爺沒有功名，想有一半職原就難上加難，老爺活了許多年，也沒有結果，太太便……”

“這一切，你家老爺可都知？”

“奴婢只知道這麼多了，奴婢只是個下人，求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啊。”

“告訴我喜兒在哪里？”顧桑苗強忍怒火問道。

“喜兒……應該就關在后院的柴房里，太太說現在就賣大的人，怕引起外人懷疑，所以……”

喜兒沒死！顧桑苗大喜，開環兒的，塞進一粒藥丸：“這是斷腸散，你敢胡說半句，便讓你腸穿肚爛而死，老實點聽本姑娘吩咐，本姑娘心好，會賞你一顆解藥，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環兒被迫吞下毒藥，眼中滿是懼意：“是，是，奴婢一切聽從二小姐吩咐。”

顧桑苗卻一掌劈下，再次打暈了。

重新裝扮環兒的模樣，顧桑苗又溜出理竹院，很快找到了喜兒，柴房外有個婆子守著，見是環兒，詫異地問道：“環兒姑娘這麼晚沒睡？”

“太太讓我把人帶走，悄悄理了。”顧桑苗冷冷道。

婆子有些疑，但環兒最近在太太與大爺跟前很是得寵，便也不敢阻攔，打開了柴房的門。

柴房暗，喜兒被綁著躺在一灘水坑里。

顧桑苗忙上前去替解繩子，喜兒卻朝啐了一口：“黑心腸的賤蹄子，別我。”

顧桑苗忙捂住喜兒的，用自己的聲音道：“喜兒姐姐，我是桑苗！”

喜兒半信半疑，眼前明明是環兒的臉，聲音卻是二小姐的，怎麼回事？

“我假扮的環兒，我來救你出去，一會你繼續罵，莫要讓人懷疑。”說著，解開喜兒手上的繩索，卻并不將繩子拿掉，在外人看來，喜兒還是被綁著的。

“你……你真是二小姐？”喜兒難以置信，悉的二小姐膽小單純，怎麼可能會易容換裝，還這麼大膽來救自己？

“上個月你來給我送月錢，說過下次要給我帶蓮蓉的，你還記得麼？”

“你真是二小姐！”喜兒悲從中來，撲進顧桑苗懷里：“大……死得好慘啊。”

顧桑苗忙捂住的：“嗯，我知道，喜兒姐姐，趕跟我走。”

喜兒忙站起來，守夜的婆子躲在不遠的亭子里喝酒暖，見環兒帶著喜兒出來，大聲道：“姑娘既是把人帶走了，那老婆子也就算差了。”

“嗯，媽媽回去歇著吧，這天寒霜重的，可冷呢。”顧桑苗道。

婆子正要走，顧桑苗又道：“媽媽可知要口？”

婆子忙道：“省得的，省得的，姑娘放心，婆子也不是多事的人。”

顧桑苗這才裝模作樣拽著喜兒離開。

兩人很快回了理竹院，喜兒看著床上的環兒和屋里的跡，驚得說不出話來。

“喜兒姐姐，快，下你上的服，跟換了。”顧桑苗道。

喜兒忙照做，顧桑苗很快幫喜兒做了張面，將扮自己的模樣，再將環兒打扮喜兒的模樣。

“喜兒姐姐，煩勞你把屋里的跡清理一番，然后裝我，呆在屋里，有人來了，你只莫要吱聲就是，我現在把送到柴房里去。”顧桑苗道。

喜兒看著環兒臉上那張如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鏡中自己那張酷似二小姐的臉，驚得目瞪口呆：“二……二小姐，你……你怎麼會這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要給姐姐報仇，喜兒姐姐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說到主子，喜兒淚如雨下，恨恨道：“大死得好慘，不管二小姐的本事是哪里學來的，蒼天有眼，讓二小姐有了這本事，一定要替大報仇雪恨啊。”

“嗯，你現在照我的話做，我去去就來。”

看著喜兒上的淤青和傷痕，顧桑苗既心疼又憤怒，虧得穆清遠還是姐姐的原配夫君，同床共枕了好幾年的枕邊人，還不如喜兒這個下人忠義良善，有有義。

將環兒悄悄送回柴房后，又給環兒喂了一粒失聲的藥，顧桑苗這才鎖好柴房的門，回到理竹院。

“喜兒姐姐，劉媽呢？”

“劉媽……”喜兒聞聲大哭：“劉媽也死了。”

劉媽是姐姐的娘。

“劉媽是怎麼死的？”救回喜兒，顧桑苗就是想要知道姐姐被害的經過。

“那日大喂過小爺后，太太讓過去，說是要帶出去赴宴，不疑有他，好生妝扮一番，把孩子給了娘，帶著我和劉媽一道跟著太太去了。誰知道……誰知道赴的是鴻門宴，進的是鬼門關啊。”喜兒的眼里全是恐懼，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落下。

“……悠然閣里，太太和表小姐早就借口溜了，還毫無防備的喝著茶，那畜牲就闖了進來，一掌就把我給拍了出去，劉媽死死護著，那畜牲的奴才將劉媽往外拖，劉媽大聲呼喊時，被那畜牲一掌給劈中了天靈蓋，當場亡。后來，我只聽到屋里的慘，和那畜牲的獰笑，整整兩個時辰啊，被抬出來時，還有一口氣……”

“姐姐可留下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相自喜兒口中說出時，顧桑苗還是又驚又怒又痛，攥的掌心里，指甲深深地嵌皮而不自知。

“說，讓奴婢……奴婢一定要送二小姐走……離開……京郊，可奴婢被關在這里，沒法子出去給二小姐送信，不想，二小姐還是被太太給接來了。”喜兒哭了淚人。

姐姐臨死還記掛著自己！

心，痛得在滴！

眼淚，也不控制的噴涌而出，角都咬出來！

姓許的，穆家人，你們都等著，只要參與加害姐姐的，我顧桑苗一個都不會放過。

“二小姐，你快逃，快逃，他們把你接來，決計不懷好意，快逃啊。”喜兒反應過來，忙推顧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