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下旬,南央大學最盛大的一場夏日晚會,即將拉開帷幕。
這場夏日晚會由學生會牽頭,也是給南央大學全新生的迎新晚會。
因為晚會有悠久的傳統,所以歷來組織的流程,學生會都有跡可循——
“辦公室負責向團委提文件審批、宣傳部負責各學院的節目匯總以及宣傳工作、外聯部負責拉贊助、組織部負責場地搭建,而育部一幫男生…負責扛桌椅板凳、提水等搬運工作。”
例會上,陳西澤雷厲風行地布置了任務,干脆利落,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
他開會的風格向來如此,學生會每周兩次例會,從不拖泥帶水。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時間的寶貴,所以學生會的例會是全校最出了名的短小悍,惹人羨慕。
不過這一次,陳西澤卻有些不同的想法——
“今年的夏日晚會,我想做和往年不一樣的風格,大家如果有好的想法,歡迎暢所言。”
大家見陳西澤對這次晚會有熱,自然愿意擁躉他,好好辦一場晚會,于是熱烈討論了起來。
鄒雪提議道:“我們要不要請明星來啊。”
許舒向:“你說的容易啊,上哪兒請明星啊。”
“我聽說隔壁的私立學院,校慶的時候就請了好些個明星來呢。”
許舒是外聯部部長,表立刻猙獰了起來:“敢贊助不是你去拉啊!要是錢夠,別說剛出道的新人,就算頂流豆我都能給你請過來,關鍵是,咱們請得起嗎?”
“這有什麼,不就贊助嗎?”鄒雪輕松地說,“等會兒我回去,問爸要幾張名片,給你介紹些資源。”
“行啊,給你了。”許舒笑著說,“既然贊助沒問題,咱們就把晚會規格擴大,表演的節目嚴格篩選,做一場高質量的夏日晚會。”
組織部部長立刻道:“只要贊助夠,做春晚都沒問題啊。”
.......
薛梨作為小書,坐在最角落里,筆疾書地記錄著例會的主要容。
在他們熱烈討論的間隙里,抬起頭,著陳西澤。
若是平時,他一般喜歡穿寬松休閑的運系衛,不過在學生會的正式場合里,他永遠是一干凈的白襯,正式又端方。
襯很修,他的態勻稱,是完的架子材,袖子挽到手肘,出了結實流暢的手臂線條,皮是健康的麥,很有男人味。
從薛梨的角度過去,看到他凌厲分明的側臉,廓很立。
他有一子天然的領導范兒,雖然私底下對總是輕佻壞、玩世不恭,然而一旦穿上白襯,站在主席的位置上,他永遠有最持重穩定的氣場。
學生會甭管是新的干事,還是部長們,幾乎都把他當了主心骨,所以對于他的提議、他們的討論也異常激烈。
等大家都討論結束后,陳西澤向了大一的干事們:“你們是新生,某種程度上來說,夏日晚會也是給你們準備的,你們想要什麼樣的晚會。”
大一干事們面面相覷,不太敢說話,何思禮發言道:“我們沒有參加過往年的晚會,所以也沒什麼經驗,還是希聽聽學姐學長的看法。”
最后,陳西澤偏頭了眼薛梨。
薛梨正叼著筆桿子、專心致志地盯著他結上的一顆紅痣看,見他凌厲的眼神驀地掃過來,嚇了一跳,差點把筆桿子都咬斷。
“你想要什麼樣的晚會。”陳西澤問。
“啊。”薛梨愣了愣,“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晚會都行啊。”
這話說出來之后,似乎又覺得過于敷衍,過意不去地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都聽學姐學長的安排。”
只要別上臺,誰誰。
不過陳西澤漆黑的視線似乎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漫不經心道:“那行,學姐學長的安排,就是請你開場給我們表演翻跟頭。”
"........"
“今天例會到此結束,大家都下去想一想,周四例會,我們要把形式定下來,散會。”
*
眾人紛紛走出階梯教室,薛梨小跑著、在樓梯口追上陳西澤,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陳西澤,你不是開玩笑吧。”
陳西澤面無表道:“你看我像開玩笑?”
“你你你...你故意戲弄我呢!”
“戲弄?你知道往屆的夏日晚會,音樂學院多才高八斗的同學被篩下來,扼腕憾,想上臺都沒機會。”
咕噥著:“那你還讓我上,這多不公平呢。”
“你代表學生會上臺熱場,沒什麼不公平的。”
陳西澤轉便走,薛梨一把將他揪了回來:“陳西澤,我再說一遍,我不!”
小姑娘沒別的,就一的蠻力,陳西澤竟被一巨力扯了過來,整個按在了樓梯扶手邊。
急得面紅耳赤,自然沒有意識到這個站在階梯上面、揪著他的領、著他的作有什麼不合適,還當是小時候和他打架那樣子,湊近了他的臉:“陳西澤,我不!”
看著孩近在咫尺的,陳西澤調子了些:“為什麼不?”
“我…我害!”
他薄薄的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小貓,看看你現在這副簡直要強\暴我的作,你這’害’完全沒有說服力。”
薛梨這才意識到,幾乎一整個在了陳西澤上,他結上的那顆痣,近在咫尺,甚至還能嗅到他上淡淡的沉木香。
老臉一紅,趕松開了他,退后兩步險些摔下階梯,幸而陳西澤將兜了回來。
“反、反正我不上,就不就不就不。”薛梨耍起了脾氣,“張死了!”
“不想上臺也行,明天之前,給我一份夏天晚會的策劃,我想知道新生最想要什麼樣的晚會。”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陳西澤理了理被抓的皺的領口,“去新生里走訪調查,我要知道他們最想看什麼樣的晚會。”
“為什麼讓我去啊。”薛梨眉頭皺了起來,“你有那麼多手下,個個都比我能干。”
“但我只給你開工資。”
低頭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不再耽誤,抓住帆布小書包,三兩步跑下了階梯:“等著,我馬上就去!”
夕過天窗,在墻上灑下斜斜的斑,空氣中蹁飛著塵埃質。
陳西澤微微偏頭,視線低垂,著小姑娘下樓的影,不自覺地看了很久,直到有干事在樓上住他,他才回視線,收斂了眼底涌的緒。
*
夜間同學們最喜歡聚集活的地方,就是綠地場,大家三五群聚在一起玩牌、玩桌游狼人殺、談天說地看星星…
而大一新生校后,綠地場基本上被他們占領了。
食堂吃過晚飯之后,薛梨就帶著的室友姐姐們來到了綠地場,采訪大一的同學們。
陸晚聽拿著小筆記本,詢問一對正散步的新生:“同學你好,想做一個小小的問卷調查,請問你們對今年的夏日晚會,有什麼想法嗎?你期待這場晚會是什麼樣的形式呢?”
生想了想,說道:“呃,形式我覺得無所謂,我希多一些歌舞節目…”
“啊不好意思,我的左耳助聽好像快沒電了,你能不能大聲點。”
生放大了音量:“我說,希多一些歌舞節目!”
“啊,什麼什麼?你再大聲點!”
“……”
而另一邊,劉詩雨像個復讀機一樣,按下了手機里的電子音:“你好,你想看什麼樣的夏日晚會?活潑熱鬧的請按1,安靜優雅的請按2,完全不想看,請按3,人工服務請按0。”
“這…”面前兩個生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薛梨扶了扶額,又去看另一邊的沈南星。
沈南星似乎靠譜的,在兩個正低頭在玩《王者榮耀》的男生面前盤坐下來:“帥哥,夏日晚會有興趣嗎?”
“沒有。”
“懂了,你們是對玩游戲興趣,對吧。”
“對啊。”
“來來來,star的直播間了解一下,某音上直接搜索13483xx81,每晚10點準時開播,不僅有湛的走位、絕殺的技、還有勁夠料的漂亮主播。”
薛梨都無語了。
行了,看來這事兒還得親力親為。
薛梨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認真采訪了許多新生,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門,有說想看明星唱跳、有說想看搞笑口秀表演的、也有說想看音樂會的…
但基本上都是對晚會容的期許,沒有得到太多有關晚會形式上的有用的答案。
陳西澤想要跳出歷年晚會的窠臼,做創新的、前所未有的夏日晚會。
可是這談何容易呀。
薛梨看著手機備忘錄里記錄的幾十條采訪信息,陷了深深地惆悵中。
不知道陳西澤心里有沒有答案,但也不想就這麼平平無奇地敷衍差了,萬一弄不好,陳西澤真讓代表學生會上臺表演翻跟頭…
薛梨才真的要吐了呢。
在走在學校的銀杏路邊,絞盡腦地拼命思考著,忽然看到有生很興地吆五喝六朝著銀杏林走去,激地討論著什麼——
“真的是他?”
“這還能有假,我室友親眼看見的。”
“天哪,竟然才知道。”
“他也是臨時起意,沒幾個人知道的。”
薛梨看到不生都朝銀杏林趕了過去,也鬼使神差地跟著們,來到了林子。
遠遠地聽見吉他舒緩的音調傳來。
有個頭發染了流白的男生,坐在林子里,倚著一棵銀杏樹彈奏吉他。
他五給人一種清雋寡淡的味道,單眼皮,眼尾狹長,皮出奇的白,和他的發格外搭配,給人一種病態的蒼白。但他很漂亮,漂亮得像一就會碎的脆弱的玻璃城堡。
孩們坐在鋪滿了銀杏葉的林子里,自覺圍了一個圈兒,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傾聽著年的歌聲。
他一首接這一首地彈著吉他,從周杰倫的《楓》,一直到五月天的《知足》,懷舊拉滿了,好多孩都出手機來拍照錄像。
薛梨遠遠看著這人,真的好有明星范兒。
個人演唱會一直舉辦到十點半,宿舍即將宵,孩們才意猶未盡地三三兩兩散去了。
薛梨一直跟著這個白發吉他年,走到男十舍樓下。
終于吉他年忍無可忍,面無表地回頭,冷淡道:“沒帶手機,不加微信,不談友。”
“呃。”
薛梨沒想到這家伙這般直白,頓了頓,從書包里出工作牌戴在頸子上,“你好,我是學生會的,未經團委批準聚眾百人就算違規了,你是大一新生嗎,這邊想問問呢你的學院、班級、姓名。”
男生臉頓時煞白到無以復加的程度,顯然張了起來:“啊,我不知道,很、很嚴重嗎。”
薛梨噗嗤一笑,擺擺手:“開玩笑的啦,沒有這項規定,我只是想采訪一下你。”
“……”
吉他年臉松懈了下來,極度無語地看著面前這個超級無聊的…短發孩:“想問什麼?”
薛梨趕出小筆記本:“你知道夏日晚會嗎?”
“知道。”
“你覺得什麼樣的晚會,才歡迎呢。”
年單手揣兜,漫不經心道:“你覺得,剛剛林子里看我彈吉他的人多嗎?”
“多啊。”
“我歡迎嗎。”
“好像歡迎的。”
“那你覺得剛剛那種形式,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
沒有人組織,但有很多人來看,想走就走,不必強留,走了又會有新的人來。
項羽重生成了一個因為表白失敗而跳樓自殺的同名世家子弟。“我若重生,誰人可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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