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六十章前文）

　阮明悅和陳文敬這麼久以來從沒吵過架，也沒有冷戰過。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冷戰，兩個人都默契的誰也沒有找誰。

　醫院之后，阮明悅覺得，大概是要被陳文敬厭煩了，所以沒有再主去找他。

　但是今天他來接，有些意外。上了車以后，兩人都沒有開口。

　一路送回了公寓，都是無言。車的氛圍仿佛死寂一般，除了偶爾方向燈的聲音就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阮明悅心想，他可能是真的膩了，他可能真的煩了。

　車停下，阮明悅自覺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陳文敬見真的一句話不打算同他講，氣的把車門鎖了。

　阮明悅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就坐回去，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不說話。

　車廂有打火的聲音，陳文敬從煙盒里磕出一煙來，沉聲說:"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阮明悅想了想，說:"你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陳文敬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麼有心思關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他們多天沒有聯系？多天沒有見面？

　現在見面了，只能問一句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嗎？

　陳文敬: “阮明悅，你是我請的保姆嗎？你只能問我有沒有好吃飯嗎？”

　他的話尖銳， 倏地刺向阮明悅， 讓臉都有些泛白。

　不說話，陳文敬就繼續開口:“說話。”他看著的側臉，心中郁氣難出。

　“我要說什麼？”阮明悅問。

　陳文敬:“你連說什麼都要我教嗎？”

　阮明悅抬頭看向他，開口:“是我需要你教，我想知道你想聽什麼，然后我去說給你聽，然后去討好你，不可以嗎？”

　“討好我？”陳文敬被氣笑了，“阮明悅，我什麼時候要你討好我了？”

　阮明悅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笑了。

　“陳文敬，我一直都在討好你，我們從認識的第一天，到后來的每一天我都在討好你，我都在變著法的花著心思的討好你，你不知道嗎？”

　他不知道，陳文敬從來沒想過那些是的討好。

　陳文敬:“阮明悅，你把我當什麼了？”

　阮明悅: “是我把你當什麼嗎？一開始就是你包養我，我就是你陳文敬的一個婦，我能把你當什麼？”

　把話講的清楚，把他們之間的那些事全拿到臺面上來說。

　陳文敬被的話激怒，著怒氣說: "你在發什麼瘋？我把你當婦？我陳文敬什麼時候去玩那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你見過我邊有第二個人嗎？你見過我什麼時候對你之外的人多看一眼？我把你當婦？誰家金主會在婦工作的地方買房子常住？我對你不好嗎？”

　“好，你對我當然很好。”阮明悅看著他，語氣不似之前那般溫小意，“我說過我有自己的事業，我也和你說過我想拿影后，我不能被人曝出來丑聞，不能被拍到我跟你。你是怎麼樣的？”

　說著眼眶有些泛紅，穩住聲音開口:“去年元旦，我錄完節目，那時候我已經連續忙了兩個星期，我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你一個電話打過來我飛去北城陪你，陪你干什麼？上床。見面了以后我說我很累，你有尊重我的意愿嗎？你有管我很累嗎？我被你做到暈過去，被你搞到下不了床，回去以后狗仔怎麼寫我的你知道嗎？你關心過嗎？”

　陳文敬確實沒關心過，他不太關心們這行。去年元旦他們已經因為兩個人工作的原因將近兩個月沒見過，他很想念，又因為元旦，所以陳文敬不想他們異地。

　阮明悅握著安全帶的手泛白，聲音也發抖:“一個電話隨隨到，搞完你就安排我的工作，你我怎麼想？你我怎麼理解？我能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這麼強勢，我說過的話你會聽嗎？你尊重嗎？”

　阮明悅一字一句說:“陳文敬，人之間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我和你之間這種，你覺得能算是人嗎？”

　陳文敬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那會元旦的時候說累是忙了兩個星期，他只以為是長途飛行累。

　“你可以和我說。”

　阮明悅: “我沒有和你說過嗎？我說我可以自己爭取工作，可以自己去努力，但是你每次還不是直接手了？”

　“《紅雙》的角我自己爭取來的，自己來試戲的，如果導演真的不想用我，那就不用我，為什麼你一定要''安排''我拿到這個角呢？"

　陳文敬: “阿阮，這個角本來就是你的，導演很滿意你，我沒有要手，只是我也不能看著屬于你的東西被別的人搶走。”

　他有些焦躁，口中銜著的煙被完，向來溫和的臉上出現了不符合他的冷漠。

　陳文敬: "我不手不代表別人不手，這個角導演最中意你，但是有別的資方想帶資拿你的角，你經紀人跟我提過，我才的手，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阮明悅: “是，你不手不代表不會手，但是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名氣不夠，資歷不夠，導演才會猶豫。”

　陳文敬: "你聽不懂嗎？是有人想安排你的角。"

　阮明悅當然聽得明白，這圈子里多的是錢多愿意捧人的，他們花錢投資，拿角給自己喜歡的演員。

　但真的不想這樣。

　阮明悅: "你這樣，我和們又有什麼分別？"

　陳文敬徹底發了火，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了口:“那要我他媽的看你委屈？看著我老婆的東西被人搶走嗎？”

　被他一句“老婆”堵得啞口無言。他說什麼？老婆？

　陳文敬不想同發脾氣，稍微沉了下氣，才繼續開口:"阿阮，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樣？你是演不好電影嗎？你是配不上嗎？你注定要拿到影后，我只是推了你一把，你為什麼就這麼抗拒？”

　阮明悅不是抗拒，是不安。很害怕自己走到今時今日都是靠著陳文敬，很害怕自己失去陳文敬以后又一無所有。

　到時候要怎麼去適應沒有陳文敬的生活？

　阮明悅: “陳文敬，我跟你不一樣。”開口時邊的笑容有些苦:“我沒有摔倒了再站起來的勇氣，我要是摔倒了我可能就爬不起來了。我就是這麼沒用，我沒你想的那麼堅強，我小心翼翼我害怕得罪任何一個人，我怕我惹了一個人不開心，我現在能擁有的這些就一個不剩。”

　這種不安來自于的原生家庭，來自于的長環境。

　"我在家里是最沒有存在的那一個，小的時候吃什麼我都是最后一個吃或者沒得吃，姐姐弟弟有的我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我只能去看大人臉，去討好他們。”

　這些話陳文敬從沒聽提起過，也從沒跟他提過家里的事。

　“你對我好，我很害怕，我怕你只是一時對我的興趣才對我這麼好，而我當了真之后，我要怎麼去過原來沒有你的日子？”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里落，從的臉頰落下，仿佛打在了陳文敬的心里。

　“你可以想對任何一個你喜歡的人這樣好，我沒得到好過，我只能告訴我自己，我不要奢求什麼，不要奢什麼，不要把希寄托在別人上。陳文敬，我真的失夠了。”

　陳文敬:“我讓你失嗎？”

　阮明悅淚眼朦朧的看他，說出自己心底最的但也最不相信的那句話:"陳文敬，你不明白嗎？我想要永遠。”

　哭的他心里泛疼，先前的氣此刻煙消云散。從副駕駛將報過來，溫的替拭去臉上的淚珠。

　“想要永遠，為什麼不跟我要？”陳文敬問，“你要什麼我沒給過？”

　阮明悅: "我怎麼要呢？你這樣的家世，能接我到什麼地步呢？"

　陳文敬:“那又怎麼樣？你不是也知道嗎？我哥那樣的都不要臉的去贅了，我喜歡你又怎麼樣？"

　阮明悅看著發愣，問他:“你喜歡我嗎？”

　陳文敬覺得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實在太差，才會讓在這個問題上懷疑。

　他看著的眼睛，回答:“我喜歡你，如果你覺得我不夠尊重你，不平等，我去改。”

　他抱著:“不要貶低你自己，我從沒把你當什麼婦，我也不會去在乎一個婦開不開心。"

　阮明悅忍不住哭:“可我哪里值得你喜歡呢？我這麼差，這麼平庸，我哪里值得你喜歡呢？”

　陳文敬這才發現有多不安多不自信。

　他低頭去吻，將在方向盤上發了狠的親，讓只能張著承，的舌頭勾纏著的，直將吻的不過氣才放開。

　陳文敬: "你有太多值得我喜歡的地方，沒有人比你更值得我去喜歡，你覺得你自己平庸那我就喜歡你的平庸，你覺得你自己差那我就是喜歡你差，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他又低頭親了親，過瓣上的水，說:“況且你在我這里永遠不平庸，是永遠，阿阮。"

　阮明悅心中防線轟然倒塌，一直高筑的墻在他一句句之中瓦解，到最后那些藏在里面的緒全部涌了出來。

　“永遠嗎？”再問，想再確定。

　陳文敬看著，聲音和，“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