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話

第二日日上三竿，褚清輝才懶洋洋醒來，渾上下裹在被中，只出一顆腦袋，上酸疼得不想彈，圓溜溜的眼珠子往邊上瞥了瞥，並未見到另一個影，心中就有些憤憤不平，明明前一晚更費力的是他，怎麼今天彈不得的卻是自己？

打了個哈欠，將被子又往自己上團了團。

屋外的宮許是聽到靜，小聲請示：「公主可要起了？」

褚清輝微微瞇著眼，被窩裡令人渾綿的暖意，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進來吧。」

宮魚貫而，兩人上前將扶起，寢領口微微敞開，出一小片帶著斑斑紅痕的。

公主面上的態和這一痕跡，都幾名宮面上發熱，不敢多看。

褚清輝原本還算坦然，見們如此表現，如被染了似的，也覺得有些臉紅，不自在地小聲嘟囔幾句，又問：「先生呢？」

紫蘇替梳頭，「駙馬爺在練功呢。」

「可曾用過早膳？」

「還沒，駙馬爺說等公主起了一起用。」

褚清輝看了眼日頭，忙道：「快去把先生請來，說我已經梳洗好了，再廚房將早膳擺上來。」

閆默來的很快，上帶著水意，大概是練功出汗，又衝了澡。

褚清輝剛挽好髮髻，選了兩支簪子，讓紫蘇替戴上。

歪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覺得還算滿意，在椅子上轉過，衝閆默張開手，「先生抱我去用早膳。」

閆默沒有異議，上前幾步，輕鬆抱起。

褚清輝用細白的指頭點著他的膛，下微微揚起，「你幹的好事，害我走不路，下次還這樣，就罰你一整天都得抱著我。」

「好。」閆默低頭親親的臉頰，心裡卻想，抱著，哪算得上懲罰。

用過遲來的早膳，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了，二人宮給帝後請安。

閆默端端正正坐在下首，褚清輝在皇后這兒歷來是沒個正形的，眼下就歪在皇后懷中。

因城郊大營之事，閆默已有十來日不曾宮，皇后見了他，不免就要詢問些近況，吃的是否合胃口，住得舒適不舒適，練兵累不累。

問一句，閆默便答一句，雖然寡言語，態度倒是十分恭敬。

褚清輝聽了一會兒，又打了個哈欠。

皇后見了，的鼻頭，「睡到這會兒才宮，竟還要打哈欠，難不我生的竟是一頭小豬？」

「才不是。」褚清輝屈，昨夜雖然先已睡了一覺，後來閆默回來，卻被他得直到天濛濛亮了才得以重新睡，算起來今日雖起得晚，睡的卻不比平時多。

可這種話，私底下跟母后說就已經很人了，更何況眼下閆默還在，褚清輝說不出口，只得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閆默眼觀鼻鼻觀心，端坐不語。

皇后含笑看著二人，對其中緣由，自然是心知肚明。

沒多久，來了名皇帝跟前的小監，請閆默去外廷，皇帝要問問他關於城郊大營的狀況。

他走後，褚清輝更加坐沒坐相，幾乎整個人都要躺進皇后懷中。

皇后縱容的著的發頂，裡卻道：「你呀，都嫁了人，還跟個孩子一樣。」

「就算一百歲了，在母后這裡，我也還是孩子。」褚清輝耍賴似的抱著的腰。

皇后笑道：「等將來有了孩子，難不還要母后抱著你，你抱著小娃娃？」

褚清輝設想了下那個場景，樂道：「那也好的。」

皇后笑著搖了搖頭，又道：「你跟駙馬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嗯？」褚清輝疑。

「關於孩子。」

「考慮過啦，我問過先生，他說我還太小了，過兩年再說。」

皇后看著的眼睛，「駙馬是真心這樣認為？」

褚清輝連連點頭，「他不會騙我。」

「那就好，駙馬說的是，你如今自己還是個孩子，不著急。」

褚清輝聽這麼說，下意識想要反駁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可話還沒出口，就想起來，剛剛才親口說過，說自己是孩子呢，只得默默忍下。

皇后笑了笑，又說：「關於給你太子哥哥選太子妃之事，你有什麼看法？」

「我正想問問母后呢，賞花宴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不知道母后有沒有看上哪家姑娘？」

「我看上沒看上不要，想聽聽你的意見。」

褚清輝坐正，思考了一會兒，道：「前一陣京城中那些流言，母后知道嗎？」

皇后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褚清輝撇撇，「一開始他們還在說含珺，等後來就了一鍋粥，我是發現了，只要那天在賞花宴上出了點彩的，最後都沒落到好。」

「嗯，還有呢？」

「我覺得一開始或許是沈家跟周家在為自己造勢，想把對方下去，再後來，應該還有別人渾水魚，不然兩家不至於這般不顧面吧？」

皇后又點了點頭。

褚清輝遲疑著道：「雖然沈姑娘和周表妹都不錯，但我覺得們不適合太子哥哥。」

皇后並未對此說什麼，隻輕笑道：「難得你如今也能從一件事中看出這些。」

「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呀。」褚清輝嘟著抗議。

皇后仍然在笑，「你之前不是提過，要為那秦姑娘做主，眼下時機正好。」

褚清輝忙問：「母后有什麼辦法？」

皇后道：「從前你在宮中也就罷了，如今開了府，又已家，那人往來便不能疏忽。若有哪家邀你上門走，或者前來拜訪，盡可挑著應下一些。這種時候就可以把秦姑娘帶上，久居西北，京中人有見過的，所以才有之前那般荒唐的流言。你多帶見見人，流言自然不攻而破。況且，別的人見跟你好，也就不敢將看低了。」

褚清輝邊聽邊點頭，忽然想到什麼，笑道：「這第一家，可以從張府開始。」

「擔心芷蘭？」皇后問。

褚清輝道：「我諒張志洲不敢欺負，可是張府別的人如何還不知，我為芷蘭的表姐，總要給撐撐腰嘛。」

皇后覺得好笑，「你這小腰板，可還撐得起來？」

褚清輝不準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心裡虛，就覺得皇后是在嘲笑今日腰酸，面上臊熱，一個勁撒耍賴，「母后不許取笑我。」

皇后只是攬著笑。

在宮中待到傍晚，褚清輝與閆默才回府。

了正院，便揮退伺候的人，而後走幾步，一下子撲到閆默背上。

閆默並未到毫影響，雙腳穩穩立著，手臂到下，將人往上顛了顛。

褚清輝摟住他的脖子，故意用力左右晃，道：「都怪先生，又我被母后取笑了。」

閆默背著進屋，反手一撈，將人撈在自己懷中，大手在腰間輕，「還疼不疼？」

褚清輝把耳朵在他的口，裡咕噥：「你說呢？疼倒是不疼，就是腰酸得厲害。為什麼先生一點事都沒有？不公平。」

「多多走，強健，便不會了。」閆默道。

褚清輝覺得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起眼角，「還有一個辦法，不必走，也不必強健，就能一勞永逸。」

「什麼？」

「先生別欺負我不就行了？」褚清輝輕哼。

閆默頓了一下。

褚清輝斜眼看他，「是不是沒話說啦？」

腰間的手又緩緩，他道：「不行。」

「……大壞蛋。」

夜裡用過晚膳，兩人早早歇下。

褚清輝雖然不久前才說人是大壞蛋，現在卻窩在壞蛋的懷中不願出來。閆默明日就得回軍營，想到之後又有十來日不能見面，現在還沒分開，就已經捨不得了。

「父皇有沒有說要把先生借出去多久？」

「兩個月。」

褚清輝掰著指頭一算，蔫了，「還有好長時間，到時候都該下雪了。」

閆默道：「以後每日夜裡回來陪你。」

褚清輝先是一喜，馬上又道：「那怎麼行，不是壞了規矩？」

「我並非城郊大營之人，不必守規矩，陛下已經準了。」

「真的？」褚清輝立刻抬頭看他。

閆默親在額頭上，「當真。」

「太好了！」揪扯著閆默的襟，把之前藏起來的小委屈都說出來給他聽，「你不知道，這幾日我天天一個人起床，一個人用膳，一個人睡，好沒意思。有時候睡到半夜忽然醒來，被窩越睡越涼，先生不在，我連覺都睡不好。」

「是我不好。」閆默摟了。

褚清輝在他懷裡蹭了蹭，「又不關你的事。對了，城郊大營距城中多裡？若太遠……還是算了吧，先生白日練兵，晚上又要來回奔波，太辛苦了。」

「不遠。」

他說不遠，可褚清輝知道，肯定不近。雖然想每日見到他，但更捨不得他累，沉默了一會兒，抿著道：「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還有紫蘇們陪我，府裡可熱鬧了。先生還是跟以前一樣，等休息了再回來吧。」

閆默下抵在發頂上，輕輕挲，「不想我？」

褚清輝心中不捨，裡卻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閆默道：「我想你，想每日見到你。」

褚清輝怔了一下，渾上下一下子熱起來，想抬頭看看閆默，卻被他抱著彈不得。

閆默又說：「不知公主允不允我日日求見？」

褚清輝連耳廓都是燙的，雖知道他看不清自己的表，還是把臉又往他懷中埋了埋，聲如蚊吶：「要見就見，不要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