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豪離開陸家老宅便直接去了長白山。
長白山天池口周邊的高山杜鵑已經開放,放眼去,一片欣欣向榮的姹紫嫣紅。山下的氣溫雖然已經二十多度,但越往上走,涼意越深。
慕世豪終于到了天池,此時才發現這里的冰還沒有融化,不心中嘆,還真是奇觀。
他站在天池邊,環顧四周,原來六月的長白山既可以山花爛漫,暖如炬,也可以白雪輕覆,山風微寒。
慕世豪舉起相機,不停地拍攝著山上的景,可不管怎麼拍,那雪都過于輕薄。他看著相機里的照片,總覺得這樣的雪實在無法讓對方滿意。
有十來位結隊而行的長者,也到了天池邊,四五十歲的年齡,有說有笑。
慕世豪聽他們說話的口音,有的像是本地人,有的又不像。
他走到一位男士的邊,“您好,您是本地人吧?請問這里最近還會下雪嗎?”
男人看向慕世豪,笑著問道:“小伙子,你是南方人?”
慕世豪點點頭,“對,南方人,特地來長白山看雪景。”
“看雪景早就可以來了,怎麼還偏趕上夏才來?”他抬頭看了看天,“按理說,在每年六月底前,長白山山頂都會下雪,只是有時雪大有時雪小,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是晴天,已經晴了半個月了,眼看著離六月底也沒幾天了,估計是指不上了。”
慕世豪微微點頭,或許自己和這里的雪,沒什麼緣分。
他謝過對方,又去附近拍了一些照片,才去尋找下山的路。
到了酒店,慕世豪用房間里的電話打給鄭阿祥,“祥哥,你那邊怎麼樣?”
“陸家已經恢復平靜,你姐也暫時解除了危險,我正想著去找你。你怎麼突然跑到長白山去了?現在這個時間,又不是旅游旺季,你去那里干什麼?”鄭阿祥滿腦子疑問。
慕世豪靠坐在椅子上,“只是好奇,過來看看。”
“你什麼時候回大澳?要不我先去長白山和你匯合,我們再一起回去?”鄭阿祥問道。
“我打算再留兩天,你先回大澳吧。”慕世豪說道。
“可你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實在不放心。”
“我自己一個人行也好,目標小,不容易被發現。你趕快回大澳,想辦法把玥姐接回賭場。霍超在東灣沒抓住我,肯定會拿說事。”
鄭阿祥遲疑了一下,“只怕玥姐自己不肯離開霍超。”
“心甘愿跟你回去最好,否則就來的。要是再不回賭場,估計說不上什麼時候,命就得代到霍超手上。”
“好,我知道了,你一個人務必小心。”
第二天一早,慕世豪去餐廳吃飯,沒想到又遇到了天池邊到的那位先生。
“小伙子,又見面了。”那人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對面。
慕世豪微微點頭,“你好。”
“你有沒有查過天氣預報?”那人問道。
慕世豪搖了搖頭,他的手機一直關機,自然沒查過。
“還真是巧了,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有雨夾雪。”
慕世豪看向對方,“雨夾雪不是很快就融化了嗎?”
“你說的那是南方,不是長白山。如果天氣預報報的是雨夾雪,長白山的山頂很有可能下的就是小雪。”
慕世豪點了點頭,“我很期待。您......也是過來旅游的?”
“我是本省人,大學同學聚會,四面八方哪的都有,選來選去,最后大家就選中了長白山。不過可惜,我們今天就要下山了,也看不這里的雪景了。”
慕世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會著北方人獨有的熱,他突然就想起了剛子,那小子也是東北人,卻了東北人的直爽。
慕世豪回到房間,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他突然就笑了,笑自己的瘋癲,笑自己的不管不顧,一個人跑到長白山,坐在這里等雪。
當初朱莉說要長白山的雪作為結婚禮,他居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現在看來,著實有些可笑。
房門口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慕世豪立刻警覺起來,他出腰間的匕首,輕輕地走到門邊,卻并沒有回應。對方很快便離開了。
慕世豪輕輕打開房門,發現地上放著一個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部手機。
他猶豫著該不該把手機拿出來,可又擔心是手機炸彈的可能。
正當此時,電話響了,屏幕上的號碼在不停的閃,慕世豪不再猶豫,接起手機。
“老毒。”他記得那是老毒的號碼。
“你還知道我是老毒?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連個電話也沒有?”
“我還有自己的事要辦。”慕世豪說道。
“你即使有天大的事要辦,也要和組織保持聯系,你知不知道首長非常擔心你的安危?”
慕世豪沉默不語。
“你當初去東灣,怎麼沒有提前匯報?”老毒問道。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匯不匯報,也只有那一條路。”
“霍超轉就追到東灣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擅自行有多麼危險?我們為了保護你,不惜啟應急預案,冒著暴家底的風險,可一轉,你又失蹤了。”
“我去東灣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退路。霍超殺不了我,只能被我牽著鼻子走。”
“你又是怎麼回到大陸的?”老毒繼續問道。
“我有自己的路數,眼前還不能告訴你。”
老毒長出一口氣,這小子一直這麼有個,不想說的堅決不說。“那炸彈的事,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回大陸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間諜絕不會主暴份,他們更喜歡借刀殺人,而夠得著我姐和姐夫的刀,必然是他們邊的人。思來想去,只有陸有為才是陸家最薄弱的環節。只可惜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證實我的猜測,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救他,只來得及守在會場外面,阻止這樣的可能發生。”
老毒沉默良久,“我們也想到了這一點,卻始終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他頓了頓,“你手上的那部手機是特制的,不會被監聽,以后一定要隨時與組織保持聯系。”
慕世豪看著窗外沉的天,和逐漸集的雨點,“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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