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夏日炎熱, 哪怕到了夜晚，空氣依舊沉悶。

三更夜，姜曜出去辦事, 姜玉一個人臥在榻上, 臉頰熱得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姜玉穿鞋下榻，走出簾帳，去了營地山坡后的小溪邊，想要再清洗一回子。

讓侍在林子邊看著人，自己將鞋一一褪下，放在案邊石頭上，走進了小溪中。

皓月當空, 月如流水, 小溪里頭石頭堆疊得參差錯落，有清泉從陡峭的崖壁上傾瀉流下。

姜玉走到泉水下方, 出手舀了一捧泉水。

一涼爽的覺從手腕開始延, 滲的四肢百骸中, 將孔中的燥熱一掃而空。

姜玉環顧一眼，此蔽，夜晚有人來，靜悄悄的, 唯有林間的鷓鴣發出的咕咕聲。

揚起聲, 又叮囑了一聲山石外等候的侍，讓幫自己看著人不許進來，便將上的裳一層層褪下，借冰涼的泉水, 沖洗上的薄汗。

的衫越褪越, 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層單, 而這單很快也被泉水浸，噠噠地在上。

姜玉濯洗完子，抬起手，卸下頭頂的金簪，長發隨之散落，正赤足要往岸上去，忽聽外頭的草葉拂的窸窣聲。

姜玉喚了一句侍的名字，沒有得到侍的回應。

這個侍是臨時來邊伺候的，干活十分地麻利，卻不知今夜為何如此失職。

姜玉又喚了一句，依舊沒聽到回答，反而是那腳步聲一步一步走近，步履沉穩，不像是子的腳步，更像是男子的。

姜玉在山澗里，手撐著山石，猶豫要不要出去。自己的還在外頭……

還沒想完，山石外便出現了一道男子朦朧的廓。

姜玉愣了一下，認出來人是誰，雙目泛亮，道：“皇兄？”

月掩映下，年輕的男子立在山石的口，月照亮他俊的容。

姜玉長松一口氣：“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旁人呢。”

姜曜環視一眼周圍，挑眉道：“你一個人也敢來這里？不怕遇上小兵。”

姜玉道：“沒有一個人，侍還在外面呢。”話雖如此，姜玉還覺后怕，是太大意，沒有經過深思慮，竟然因為天熱，就出來到野泉邊沖涼，若真遇上小兵，怕會十分棘手。

“下一次，我絕對不一人來這里了。”信誓旦旦道。

姜曜的將視線，這才落到上，立在山澗中，銀的泉水從傾瀉落下，在后織起了銀簾。

水濺到赤白的腳踝上，小筆直修長，漉漉，若若現，藏在單薄的后。

那已經不能算了，早被泉水清過，甚至姜曜能看清今夜穿得小是清淡綠，上面繡著蓮蓬的花紋。

烏發如墨及腰，肩頸曲線流暢纖，泛著清，如同由寶石流月構的山間靈。

大概也發覺了自己這副樣子不統，一只手臂擋在小前，遮住上面花紋，朝他出手，道：“把我的給我吧。”

姜曜問：“這個？”

他手上拿的，正是他和外頭侍要來的的。

姜玉咬“嗯”了一聲，見姜曜修長的手隨手從那疊袍中出來一件，就是的小。

他將小遞過來，語調淡淡：“換吧。”

姜玉哪里能當著他面換，指尖攥著薄，雪白的臉頰緋紅，聲音細弱：“你出去，我就換。”

話語落地，他非但沒走出去，反而更近了一步，嗯：“為何？”

姜玉步步后退，頭頂泉水落下，淋了的烏發，眼睫沾著水珠，從淺白變了深白，更顯段窈窕有致。

姜曜視線落在臉頰上，停下步伐道：“再過幾日，我要去前線了。”

姜玉一怔，抬起眼睫，關切地問：“怎麼又要去了，不是才回來養傷的嗎？”

姜曜道：“傷口已經無大礙了。之前殘留在上的毒素，也找到了解藥，服下后子已經好轉。”

“真的？”姜玉聲音上揚，此刻哪里還顧得上，立馬朝他奔去，“真的找到了？”

只不過下一刻，踩在的石頭上，腳下打，子重心不穩，往前傾倒去。

姜曜邁出一步，及時扶住，將抱了懷中。

一泓泉水落在二人頭頂，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夜里，聽著格外響亮。

姜玉抱住，長發如水藻，一雙手臂如水藻一樣纏繞上他的肩頸。二人在咫尺之間，呼吸相拂，眼眸之中俱只有對方。

姜曜呼吸灑在面上，瓣若有若無著的，道：“前線還有最關鍵的一場戰役，我必須要去，一旦前方穩住了，我便回來。”

姜玉角弧度落了下去，明顯對他要走的消息到失落，將頭默默靠在他肩膀上，問：“那我何時才能再見到你？”

最近十分纏人，日日都要黏在他邊，以前是姜曜要將鎖在邊，如今卻換一步不想離開他一步。其實姜曜很早就發現了黏人的一面，早在長安皇宮，就總喜歡抱他。

姜曜道：“秋天的時候，就能回來了。”

姜玉眉梢微蹙，“那便至要三四個月了……”

三四個月，二人都無法見面，一時確實難以接，抱住他的腰，道：“那你這幾日，再多陪我好不好？”

踮起腳，將的面頰湊到他面前，紅拂過他的下頜，又向下將瓣落在他結上。

姜曜下微微揚起，結滾，手搭上的發，溫發梢，道：“別親。”

姜玉置若罔聞，又吻他的結，吻他的瓣，一邊道：“你答應我，會在冬天回我一塊回長安去的，對吧？”

淋淋地抬起頭，忽神鄭重道：“長安的流言我不在乎，我流落在外的時候，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你說的對，沒必要讓外人的話，為我們之間的阻隔。”

抬起手上他的臉頰，姜曜聞言微頓，低下臉頰，看紅微張：“所以皇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下一瞬，姜曜的便覆蓋上了的。

他的吻是攻城掠地的那一種，帶著強烈的，姜玉被他抵在了石壁上，與他在不斷落下的泉水中擁吻。

被提抱起了雙，只能雙手環繞住他的肩頸，穩住自己的子。

到后來，這一份吻漸漸變了，他的上了的鎖骨。

他帶來的干凈的落了一地，連帶著的那件碧綠的小也掉在了腳下，被泉水不斷地沖打。

到夜深時，姜玉面頰發燙，背抵在冰冷的石壁上，指尖扣著石頭，耳畔是他的呼吸。

他眼尾泛紅，聲音極度沙啞：“會很快回來見你的。”

姜玉摟抱住他寬闊的肩頸，指甲幾乎抵，“嗯”了一聲，“我等你……”

泉水從上而下，飛濺水潭，拍打地泉邊石頭。林間鶯聲低低盤旋，清潭中水聲漸長漸消。

八月時，太子再一次披甲上戰場。

大昭與北戎的戰役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太子放心不下，親自去前線督戰。

姜玉在他走那日，親自替他穿好的盔甲，系好腰帶，仰起頭道：“皇兄，早日回來，我在軍中等你，會想你的。”

他一只手出，握住的腰肢，凝著一雙含著波的眼眸，朝他出笑意，將碎發別到耳朵后。

隨后姜曜便見，踮起腳來，眸流轉，一雙玉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

主地親吻他。

姜曜子一頓，四目對視中好似有火星濺開。

二人的瓣，一個紅潤一個微涼，輕輕一，一栗在舌間漾開，迅速向四周蔓延。

他喃喃喚“貞”，腦海中浮現起在行宮為他樂舞的那一幕。

他是何時第一次了想要吻的心思？

是在那一夜，喝醉酒后，紅潤的瓣湊到他臉頰邊，抱住他喚他哥哥，問如若不是天子的兒他會怎麼辦？

姜玉才要松開他，就被姜曜一把拉回來。

他低下頭，再次吻下來，力道重了許多，一下奪走的呼吸，姜玉被迫著仰頭，吻到時，幾乎不上氣來。

后退，腰肢抵在桌案邊，雙手撐著桌邊沿，承著他突如其來的熱吻，直到許久呼吸困難猶如溺水的魚兒，這個吻才結束。

姜曜手托起低垂臉頰，看被自己口脂散，道：“我去前線時，你好好在軍營里養子，不管去哪里邊都要帶著士兵。”

姜玉頭靠在肩上，嗯了一聲，濃的聲音如綿綿的春水，氣息不穩道：“我知曉了，不會再讓自己置險境，皇兄安心上戰場吧。”

送他出帳子，著他的影消失在眼前。

而在心中，便等著冬日的到來。

玉門關中，時疫一直蔓延，大夫們仍未找到對策。

京城中派了醫來，加急理時疫。

姜玉從姜曜走后，并未閑著，日日去見醫。

此前也曾染了時疫，卻歷經艱險活了下來，將窯中的老郎中的方子給醫看，醫按照藥方，給染疫病的百姓服了藥，得到的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醫翻閱醫書后，對姜玉道：“這藥方上差幾味藥，那郎中并未寫全，怕他也不知曉到底是如何醫治好公主。”

醫讓姜玉回憶用過的藥，可姜玉哪里還記得？便派人去關，去找那收留的老郎中。

據派去的士兵稱，老郎中得知自己救下的子是公主，跪地連連磕頭，被帶回來時，猶覺不可置信。

姜玉見著老郎中，向他道謝，賞賜他珠寶，讓他將曾經給自己用過的藥材列下來。

醫們甄別藥材，一碗碗煎了藥，去給百姓嘗，總算見到了效果，卻也收效甚微，只能將就先用。

到了十月末，京城中又來了幾位年長醫，在那原先的藥方上找到了徹底應對的時疫法子。

如此，姜玉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