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許秋白捂著鼻子洗手去了,賀婉瑜笑翻在炕上,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許秋明都忍不住問:“嫂子你今天很高興?”
賀婉瑜瞧了許秋白一眼, 然後點頭:“是高興的。”
許秋明來了興致忙問有什麼好高興的,毫沒注意到一旁他哥的臉黑如鍋底。
好在賀婉瑜還有良心,只糊弄了許秋明兩句, 可許秋明卻不甘心, 還想多問問, 卻被許秋白提著扔了出去。 “讀書去。”
隔著老遠,賀婉瑜都能聽見許秋明哀嚎的聲音。
許秋白扔完弟弟回來後翠丫端著茶壺過來了, “我瞧著老爺早上流鼻了, 喝壺花茶去去火。”
本來已經打算饒過許秋白的賀婉瑜頓時樂了,怎麼也止不住。
許秋白:“......”我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惡意。
飯後屋裡只剩了賀婉瑜和許秋白, 許秋白因為早上之事還有些不好意思, 可到底是男人,咳了一聲問道:“今日還去不去看豬舍?”
說到正事兒,賀婉瑜也不笑了, 眼睛亮晶晶的, “去去去。”
許秋白去套了騾車, 趕著車帶著賀婉瑜出了城門外豬捨去了。
地方不遠,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地方,位置不遠,但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倒是三四里有個村子。
許秋白開了鎖, 兩人進去然後給賀婉瑜介紹院子的況。
院子蓋的不小, 可豬舍現在卻只蓋了兩排,許秋白解釋道:“從買豬仔到出豬,就算好吃好喝伺候著起碼得花費大半年的時間,這中間的花費不小,這兩排豬舍怎麼也能養個幾十頭豬了,我打算先養著這些,這半年就去附近的村子商定買豬之事,到時候再去城裡各大舖和酒樓飯莊售賣,每日必定保證新鮮,這期間再加蓋豬舍分批次投豬仔,等那邊豬開始賣的時候這邊後來的也能接上。”
賀婉瑜聽著直點頭,古代不像現代養豬都是高科技,各種飼料吃著,幾個月便能出欄,當然那時候的豬自然也比不上古時候豬香,更別提古代這時候都喜歡吃也不是瘦了。
“在想什麼?”許秋白瞧著賀婉瑜眉頭皺著不由笑道,“這眉頭皺的跟老太太是的了。”
“你才是老....”賀婉瑜突然眼前一亮,“咱們與酒樓飯莊簽契約的時候可以花低價錢將剩飯剩菜買來餵豬,這樣能讓豬長的快一些。還有殺豬的豬下水以及豬蹄豬頭等咱們直接鹵滷製品推銷給酒樓飯莊,當然他們若是想買生豬蹄這些東西要提前打招呼,不然咱們就都做滷製品。”
許秋白聽著說,心裡也上了心,反正是自家的院子除了他們夫妻再無其他人,便將攔腰抱起來在上親了口:“娘子可真聰明。”這年頭做鹵製品的鋪子倒是不,可最多就是滷製豬腳和豬頭,豬下水倒是沒人滷製而且遠的不說就清河縣的幾個滷製品鋪子東西他都吃過,好吃是好吃,但是跟賀婉瑜做的卻完全不同,那些大多只是鹹帶上食原本的香味,而賀婉瑜滷製的卻不僅僅香,還越嚼越有滋味,讓人口齒生香。
賀婉瑜冷不丁被抱起來驚一聲抱住他的脖子嗔道:“你這人,讓人瞧見多不好。”
許秋白角含笑,瞧著太大了,索抱著到了樹蔭下,“這麼大院子可只有咱們夫妻兩人。”
被他一提醒賀婉瑜不由好奇,“養豬的人請好了?”揶揄一笑,“該不會自己親自來養豬?”
許秋白又趁機親了口,煞有介事點頭:“對,自己養豬,今後你就不只是屠戶娘子了,還是養豬娘子。”
被他一說賀婉瑜一想往後與豬為伴,上臭烘烘的模樣頓時打個寒覺得很不好了。
笑鬧夠了,許秋白道:“我請了三人過來養豬,而且不是僱的,是直接買來的。”
賀婉瑜一頓,“買來的?”
許秋白點頭:“嗯,是一家三口,從河南逃難過來的,黃河發大水,不家中宅院被水淹沒塌了,就是剛粒的糧食都被大水沖跑了。”
賀婉瑜近期很出門倒是不知道這事兒,聽他這樣一說倒是反應過來,“難過路上有不衫襤褸的人。”
這年頭命比草賤,也是命好穿到賀家,若是穿到那些貧困人家裡,想來日子就難過了。
許秋白點頭:“嗯,他們一家三口是一對夫妻帶著兒子,兒子今年十歲,我想著讓這夫妻在這養豬,讓那孩子就到家裡去陪著許秋明。畢竟往後我也忙了,總不能讓你見天的陪著他。”最主要的是有人陪著了就不用來纏著他娘子了,否則他真怕哪天一生氣將許秋明給扔出去了。
對這,賀婉瑜自然沒有別的話說。許秋白又道:“這幾天我打算再挑幾個機靈的小子以後管著送貨,還得再請個屠戶過來這邊殺豬,另外還得買兩個專門做滷製品的,這麼算下來還得買上五六個人。”
“要不就直接從災民裡挑吧。”倒不是趁火打劫,而是這年頭遇上天災賣兒賣的多的是,他們不買也一樣會賣到別家去,最起碼能保證給人吃飽飯不打罵。
許秋白點頭,“行,這兩日我瞧著災民越來越多了,也不知縣令會是什麼章法。”
回去後許秋白便出門去了,到了晚上許秋白回來道:“外面災民越來越多了,明日我便去買些人回來。”
賀婉瑜嘆了口氣,道:“明日我跟你一起去。”
說實話許秋白是不願意賀婉瑜去的,畢竟靠近牙行那裡混不堪,魚龍混雜,可瞧著一臉期待的樣子,許秋白又不忍心拒絕了,索有他護著也沒有危險便應了聲, “好。”
賀婉瑜果然高興,可出了家門後突然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外面有很多災民,城中地方有限無安的災民只能在牆角,瞧見有人出來有幾個忙上前跪下哀求。
賀婉瑜剛想掏銀子就被許秋白拉住,許秋白沒說話只搖了搖頭然後拉著走了。
騾車緩緩往城南牙行去了,一路上賀婉瑜的心都很沉重,災民太多了!
許秋白低聲道:“你給了一個其他的都會蜂擁而至,你又有多銀兩給?你可知這城中有多災民?”
賀婉瑜聽了也明白了,若是只給了一個,其他的災民勢必以為銀兩多都會來求,可力量有限就算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恐怕也不夠這一胡同的災民過上一個月的。
正想著,就听許秋白道:“兩年半之前,我和秋明也是隨著災民過來的。當初一起逃難過來的災民有的死了,有的卻活了下來,你可知為何? ”
賀婉瑜自打穿越過來就過著爹疼娘夫君寵的生活,哪裡見過這樣的景,此刻聽著許秋白說他當初與許秋明來時的景心裡疼的不得了。
“夫君.....”賀婉瑜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正好進了一個胡同,見左右無人許秋白將騾車停下轉去臉上的淚水,笑道:“哭什麼,都過去了。”他看著賀婉瑜,接著說,“我很慶幸來了清河縣,若非來了清河縣,也不能遇見你。”
好好的煽呢,結果許秋白直接來了這麼一句,頓時讓賀婉瑜笑了出來,“你這人。”
許秋白重新趕路,不在意道:“張縣令是好,當初更是竭盡全力給災民一口飯吃,為此他僱傭災民修橋鋪路然後每日管兩頓飯,雖說吃不飽可也不死。有一部分災民對張縣令恩戴德,更有一部分災民覺得他們都這麼窮都這麼,的都不了了張縣令竟然還讓他們幹活,簡直喪盡天良。”
他說著冷笑一聲,“在他們看來他們是災民,張縣令和滿城的百姓就該可憐他們,就該拿出家中的餘糧出來,可這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不想付出,只一味的等著府的救助。你給這個一文錢若是不給其他的災民,他們有的人會認命,還有的人會說你為富不仁。”
賀婉瑜的心尖兒了,良久嘆了口氣道:“也虧得張縣令是個好,若是上個不好的,恐怕連那樣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說了這些,心都有些沉重,他們只是升斗小民,家的事他們也沒法手,可事到眼前,瞅著這些瘦骨嶙峋的難民,卻也不好。
騾車停下,賀婉瑜聽見外頭許秋白喊:“到了。”
賀婉瑜下車,震驚於眼前的景象。
據許秋白說此地多是牙行,那些賣為奴的人大多是匯聚在此。賀婉瑜不知往日如何,可現如今這條街上卻堆滿了賣的難民。
瘦骨嶙峋,毫無生氣,是這些難免上散發出來的,偶爾看見個神頭好穿的整齊的還是牙行的。
許秋白早就見怪不怪,直接領著賀婉瑜去了常去的那家牙行。
此時這間牙行里也是堆滿了人,好在牙行的掌櫃還算和氣,每日還能給他們一口吃的,否則出了門指不定死在哪個犄角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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