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考了三天， 因為是九校聯考， 試卷送審統一批改， 出績也比平時慢了許多，等各科老師把試卷都講完了績也還沒出來。

這次的語文作文題是寫母。

非常普遍又很難寫出彩的作文題。

語文老師也去參加了批卷，全匿名電腦改卷兒， 雖然看不見名字，不過好在語文這種學科還能認字。

一回來就表揚了時念念的作文， 說是寫的非常好。

時念念這個學生本來就是的心頭好， 績好格好， 作業寫的認真仔細，長的也漂亮， 每回語文組據各班考試績開會時都得點名表揚一下。

不過這篇作文倒是想了久才寫出來的。

關于母，的確沒有明確的到過，印象中的媽媽也是模糊的，更小的時候， 因為口吃沒什麼朋友，也就許寧青出去玩還愿意帶個，像個小拖油瓶。

作文就寫了一件很小的事，又自己編了點小細節進去， 也沒想到自己作文這回還能拿高分。

“不過江妄， 你那個作文，我也批到了。”語文老師皺著眉， 真實的發問，“你那寫的是什麼玩意兒？”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太發自肺腑， 教室里很快就有人沒憋住笑，噗嗤一聲笑出來。

笑聲傳染其他人，沒一會兒就整個教室都笑的前仰后合。

關于江妄作文離題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年段。

火箭班班主任聽說后倒是高興的，倒不是希別班的學生考差，而是他們堂堂的火箭班，還被兩個普通班的學生在底下，實在太丟臉了。

結果周四放榜，就有人興沖沖的跑進教室，一臉激興的敲門:“大家快去看紅榜！！”

姜靈立馬站起來，拉著時念念也起來:“快快，我們去看看！”

年紀紅榜前已經圍了一圈人，熱熱鬧鬧的一邊議論著仰著頭看。

時念念站在人群外圍，抬頭看紅榜。

第一名:時念念，698分。

第二名:江妄，687分。

……

“哇，江妄還是第二名啊！”姜靈舉著手說，“他不是作文都離題了嗎，為什麼還能考這麼高啊？”

前面一個生頭也不回的說:“聽說理綜和數學都是滿分！能不第二名嗎？不過語文好像是真差，平均分都沒到。”

這次的理綜非常難，也是最能拉分的科目。

姜靈嘖了聲:“是人嗎，這麼難的試卷居然考滿分，欸，念念，你理綜是滿分嗎？”

老師已經講過卷子了，時念念也大概知道自己的分數，搖頭:“錯了……幾題。”

前面剛才回答的生聽到時念念的聲音，轉過頭，接著視線落在后，緩慢上移，“啊”了一聲。

時念念跟著回頭，鼻尖掃過后人的領，聞到一稔的皂角香。

江妄看著:“厲害啊，又是第一名。”

時念念抿了抿，只能禮尚往來的回一句:“你也……厲害的。”

周圍眾人:“……”

學霸間的。

期中考以后更多的時間都花到理競賽上面，每天競賽卷子都寫不完。蔡育才還特別允許了班上三個參加理競賽的同學可以在他的理課上做競賽卷，不聽課也沒事。

時念念發現，江妄的理是真的好。

有時候盯著題目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思路來，江妄就也會看一看，拿出紙筆把大概的步驟寫下來給看。

他也不是每天都來上課，有時候只來半天，都在訓練。

到十二月份，理競賽培訓終于結束，周六一早競賽班的20幾個人就要坐大一起去競賽基地，還得在那里住一晚上，周日再坐著大一起回來。

周五傍晚。

“念念，你把這個戴上吧。”舅媽跟一塊兒整行李，從柜子里翻出一雙很厚的白手套，“天氣預報說明天晚上有雪，你當心答題的時候手冷。”

“好。”時念念把手套塞進包里。

“晚上你哥哥帶你去超市買點吃的吧，那種競賽基地的伙食肯定特別差。”舅媽說。

時念念笑著:“不用啦，也就、就一天而已。”

“一天也不能著啊，你們那還是腦力運，可消耗熱量了。”

時念念不怎麼想麻煩哥哥，看他大學以后似乎也忙的，不過晚飯過后許寧青就悠哉游哉的開著車回了家。

還穿著那麼像回事兒的西裝，戴了一金細邊眼鏡，看起來就是個十足的斯文敗類。

舅媽一見他就皺眉:“你穿這樣今天相親去了？”

許寧青嘖了聲:“學校做報告。”

“哦。”舅媽一改之前的嫌棄，“那還帥的。”

“……”

許寧青:“那丫頭呢？”

“臥室。”

他敲了下門，等了三秒推門進去，倚在門框邊:“時念念，陪我出去買東西。”

許寧青是個本質非常細膩又溫的人。

盡管他從小到大各種混蛋事兒也沒干，小時候還仗著時念念說不清楚話把鍋推給背，被他媽識破后挨了不打。

可他能很敏的發現時念念的那點小緒。

注意到不想麻煩別人，他就說“陪我出去買東西”，還用的是很不禮貌的祈使句。

周五的晚上，超市里有很多人。

許寧青拉了個購車出來:“你明天幾點要去學校坐大啊？”

“七點。”握住購車推桿，往自己這邊拉，“我來……推吧。”

也不是什麼很重的東西，許寧青也無所謂，松了手讓時念念自己推，閑聊問:“這麼早，睡的醒麼。”

“上課也差、差不多，這個點。”

許寧青“哦”一聲，沒話了，跟在時念念后，推著推車往哪走他也就往哪去。

剛轉過一個彎，他就在生活區瞥見一個悉的背影。

“欸。”許寧青拍了下時念念的背，朝那邊指過去，語氣壞的，“那個是你同桌吧。”

時念念原本正低著頭看酸的保質期，聞言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江妄穿著一簡單干凈的白黑，站在擺著臺燈的貨架前，挑選完從底下拿了一盒，轉就看見了許寧青和時念念。

許寧青朝他抬了下手，笑道:“這麼巧啊。”

江妄走上前，往時念念的推車里瞥了眼，幾瓶酸:“來買吃的？”

“嗯。”應一聲。

江妄把自己手里的臺燈盒子放進的推車，順手從手里接過幫推著，時念念便松了手，又不好意思并排和他一起逛超市，退到后邊的許寧青旁邊。

許寧青彎了彎腰，低聲調侃:“不讓我推，怎麼他幫你推你就同意啊？”

“啊……”

時念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慌了一下，好在許寧青也不打算為難，笑了聲就走上前跟江妄說話去了。

跟在兩人后走了幾步，許寧青又了一聲，指著一旁的零食區:“去那吧。”

于是變了走在前，一邊挑零食一邊往回放進推車里。

徐寧青也丟了包薯片進去，跟江妄閑聊:“你就來買個臺燈啊？”

“嗯，原來的壞了。”

“你明天不是要和一塊兒去參加什麼理競賽麼，不買吃的？”

“就一天。”

江妄目淡淡的落在彎著腰湊在貨架前，不知道看什麼看的這麼認真的上，彎了彎。

時念念正猶豫買什麼口味的，接著便聽到側一聲低沉的笑。

江妄說:“是小學生去參加春游的嗎？”

“……”

才不是。

時念念在心里腹誹。

許寧青也笑起來:“我看也像的，背著裝滿零食的小書包。”

“……”

時念念拿了一包椰子蛋卷放進推車里，抬眼看著兩人。

許寧青揚眉:“好了？”

“嗯。”

“就這麼點兒？”

又點頭:“我才不是……去，春游。”

許寧青就笑的不行了，又隨便扯了一袋零食丟進去，繼續逗:“像的啊，你說你是不是要把這些零食放進你的小書包。““明明是你。”時念念看著他小心控訴，“你讓我……陪你，買東西來的。”

許寧青對時念念一直好的，所以也喜歡他，知道他有時候說話壞，時念念也不跟他爭，就在旁邊溫吞的聽著。

今天這樣倒是頭一次。

也說不清楚原因。

就覺得江妄也在，哥哥還那樣子說話，讓覺得赧。

許寧青饒有興趣的挑眉，一點兒都不怕兄妹徹底破碎，手往自己前一比:“你看你才到我這，不是小學生是什麼。”

時念念不要跟他說話了。

再看旁邊的江妄，倚在貨架邊上勾著。

都不是好人。

走過去，掰開江妄握著推車的手丟到一邊，自己推著往收銀臺方向走。

“小丫頭脾氣還大。”許寧青哼笑一聲。

江妄了剛才被的手指，指腹挲而過，偏頭隨口問:“經常跟你生氣麼？”

“哪兒啊，難得跟我生次氣。”

江妄“哦”了聲，手指在邊抿了下:“跟我倒是經常生氣。”

許寧青愣了下，失笑:“江妄你現在是在跟我炫耀我妹會對你生氣嗎？”

因為昨天超市的事，時念念沒有把買的零食都帶去，只放了兩包小零食在書包夾層里，只在那里住一個晚上，就帶了點換洗服，還有紙筆錯題本一類。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就要下這個冬天的初雪。

天氣也一下子冷了許多。

大車停在學校門口，大家都沒有穿校服，而是穿著自己的服。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競賽培訓，到現在總算是要解放了，大部分人看上去都沒什麼張的神，反而都很輕松。

“人齊了沒啊？”競賽輔導老師站在大前問。

有人回答:“江妄還沒來。”

“有人知道他電話號碼嗎，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到哪了。”

底下暫時沒人應聲。

“沒有嗎？”老師又問。

時念念這才舉起手。

老師看了一眼:“行，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時念念剛從書包里拿出手機，就聽老師在大車門口喊:“快點，江妄，就差你了。”

他今天穿了件白衛，底下是牛仔，在人群中站著就非常扎眼，他拎著書包走上大，往底下掃了一眼，找到時念念后就走下來。

時念念績好，講題目又耐心，在競賽班里其實人緣不錯的，只不過沒人敢坐旁邊。

旁邊那個位置，簡直就跟已經刻上江妄的名字了似的，沒人敢搶。

他把書包丟到時念念懷里，又上下掃了一眼。

穿的很保暖，鵝黃的棉襖，袖子有點長，把手都給包進去，里邊是白的圓領，勾著凸出的鎖骨。

今天沒把頭發扎起來，順的披散開，發尾微微向里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勾著白皙的脖頸。

真他媽可。

江妄響起昨天晚上那樣，心很好的勾了勾角。

連帶著平時的起床氣也沒了。

江妄瞥了眼的書包:“這麼扁？你的零食呢？”

“就帶了兩，兩包。”

“去春游就帶這麼點？”

“……”時念念不搭理他了，偏過頭看向窗外。

他拎起自己的書包，拉開拉鏈放回到時念念懷里:“你看我去春游帶了這麼多。”

他包里的零食塞的滿滿當當。

是早上起來后在公寓樓下的便利店里買的。

“……”

時念念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車開后沒多久，大家就熱熱鬧鬧的聊起天來，竟然都帶了很多零食，沒一會就分起零食來。

“念念，吃草莓嗎！”后座的黃瑤拎著一個小籃子遞過來。

拿了兩個，道了聲謝。

撕掉葉子，塞了一顆進里，還剩一顆，頓了頓，朝江妄遞過去:“吃嗎？”

“嗯。”

他拉起時念念的手腕抬起來，直接就著的手咬了一口草莓。

果滲出來，淌到時念念的手指，濡了的指尖，泛著點。

愣在那。

江妄又把剩下一半也吃了，溫熱潤的舌尖掃過的指尖。

像通了電似的，時念念覺得自己的食指都開始發麻。

江妄，似乎是在回味什麼。

“好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