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臉蒼白,瞪大眼睛瞧著韓雪晴,“胡說,若是況不好,你回來做什麼?肯定是沒事了你才回來的!再說,你醫這麼高明,肯定能救的,死去的那位小公子你也能救回來,怎地就救不了?”
韓雪晴淡淡地道:“沒錯,我確實有辦法救,但是正如你所言,那老匹夫一心想要驅趕我出宮,他存心讓我夫妻分離,我又為何要救他的妻子?我也要讓他嘗試一下失去摯的滋味!”
千山眼睛瞪得更大了,神有些駭然,爭辯道:“又不是那夫人要你走,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再說,你有什麼氣往那老匹……東西上撒就去,關他夫人什麼事?”
韓雪晴詫異地抬頭看著千山,“你這是替說話呢?怎麼?你改變立場了嗎?你不要忘記,你是我的人,之前我一心要救他夫人,是他阻攔了我。正如你所言,我豈是人家能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我已經在左丘府待了一晚上,算是走了一個過場,活不下去只怪命不好。不過,我走的時候已經清醒了,你知道,人死前都有一段時間清醒,這回返照,口中念叨著什麼明珠,兒的,聽著也怪可憐。”
韓雪晴說完,又繼續低頭為金針消毒,沒有再看千山。
千山跺腳,“這救人哪里能走過場?要救就盡心盡力去救,你看,人家還沒找回失散的兒就死了,多可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你太過分了!”
韓雪晴抬頭,放下手中的活兒,嚴厲地盯著千山,微慍道:“千山,你到底在替誰說話?”
千山手有些怔愣,記憶中從為見過韓雪晴沖發火。頓時心虛了,氣勢弱了一半,囁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主人是個宅心仁厚的人,怎能見死不救?這會破壞主人的名聲的!”
韓雪晴冷然道:“既然你還知道稱呼我一聲主人,那麼,說明你還記得自己的份。你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千山還想再說,韓雪晴眸陡然凌厲起來,威嚴頓生。千山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再說下去,只得退出去。
只是在廊前徘徊了數次,停下腳步,然后便飛奔往外!
韓雪晴瞧著的影像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去,角挽起一抹溫的弧度,輕聲道:“傻姑娘,我若是不你,只怕你也不會面對你心里的最深的!”
千山沒有親自去打聽消息,而是找了飛龍門的兄弟前去打聽。
連續找了幾個人去打聽,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那就是左丘夫人況不好,怕是不行了!
韓雪晴在小屋里等著,知道,不用等太久,那傻姑娘就會沖回來,求救左丘夫人!
千山是不幸的,年便被人了出去,這多年一直孤一人,以為自己無父無母,死守著一簪子當做一輩子的念想。但是千山又是幸運的,當年被飛龍門的人抱走,并且武功高強,深得先太后的看重,如今又能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一家團圓。
而,曾經幸運過,父母在旁的時候,總以工作繁忙為借口,沒有陪伴父母,如今想見上一面,卻要耗盡的生命,并且是以一縷幽魂回去。
先于千山來的,是寧瑾華!
韓雪晴知道他會來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去左丘府救人的事,想必一路跟蹤的朗月已經回去稟報過了。但是離宮之時,他被國事纏,料想他會明日才來,想不到,他竟百忙中空出來了。
他并未帶侍衛,邊只帶了小三子和鐘正。
他進門就抱著韓雪晴,深深呼吸一口,再緩緩吐氣,道:“想你!”
韓雪晴心中既溫馨又酸楚,這分開才幾日?已經仿若隔世了。他想,何嘗不是瘋狂地想他?的滋味,真是九分的酸加一分的甜。
兩人擁抱了一會,才牽手進去坐下來說話。
韓雪晴想去為他沏茶,但是寧瑾華拉著,讓他坐在自己的雙之上,凝視著發紅的眼睛,疲憊的面容,心疼地道:“累了吧?”
韓雪晴粲然一笑,潔白的牙齒在中顯得晶瑩,搖搖頭,“不累,即便是累,也是甘之如飴!”
他明白的意思,心底卻那麼的苦楚,他已經登基為帝,卻還要勞心勞力,費盡心思,才能留在他旁。
“你救了他的夫人和孫子,他若是再口口聲聲要你離開,我也不會再忍!”寧瑾華眸冷凝,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韓雪晴手著他的臉,微微搖頭,道:“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不要心急,再說,左丘大人確實是國之棟梁,出發點也不是要害我……”
“不必替他說話,但凡不讓我們在一起的,對我而言就都是壞人!”他竟說了這麼天真稚的一句話,隨即,他又道:“我們一路走來,了多苦,旁人如何知道?本以為如今苦盡甘來了,可還是遭各方反對的聲音,什麼道德倫理真的這麼重要嗎?若真的這麼重要,昔日他便不會明知道你的份還強行要你宮。”
他繼續道:“如果說我們要尊重事實,那麼事實就是你原本就是我寧瑾華的妻子,如今我娶你,不過是撥反正。你不必擔心,朝中支持我的人很多,只有數反對的聲音,因為誰都知道,你宮之前,是在王府住過一段時間,而也有很多人知道,那時候的我們,已經投意合!”
韓雪晴詫異地看著他,“有人知道我住在王府不奇怪,但是你說我們在王府便投意合,并沒有多人知道。”
“沒錯,”他凝視著,角挽起一抹微笑,“我已經命人傳開去,說當日。你是為了救我宮,宮之后并未被寵幸過。應該被指責的人不是你不是我,而是他!”寧瑾華還是恨先帝,連一聲父皇都不愿意稱呼,只用他來代指。
韓雪晴有些不安,總覺得哪里不妥。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他是帝君,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他以一個悲的角出現,確實容易得到百姓的同。但是,韓雪晴心里總有些不踏實。不是要名正言順地留在他旁,甚至不要封妃,只留在他邊看著他就已經足夠了。所以說,在乎的從來不是那些所謂反對的聲音,而是那些反對聲音背后的臣子會否對寧瑾華不滿,導致他的執政生涯出現阻力。
他逗留了約莫半個時辰就走了,兩位相爺在書房等著他,要商議國事,縱然依依不舍,他也只能離開了。
離開小屋的寧瑾華,臉變得十分凝重。他眉頭鎖,眸憂傷,角有諷刺的弧度。他覺得諷刺的是,他已經貴為天下之尊卻連自己想要的一個人都求不得。他豈會不知道韓雪晴已經打定離開的主意?以為他不知,殊不知他在說要出宮小住的時候便已經悉了的想法。他能不準嗎?不,他太了解了,他若是不準,會地溜走。他不能容許這種況發生。他放出宮小住,但是幾乎用了整隊暗衛跟蹤,的一舉一都在他的掌握中,無論去哪里,暗衛都會回報。
這一次左丘府出事,救了左丘府的人,這對他而言不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若救命之恩都無法讓他改變主意,那麼,也休怪他心狠手辣。
“皇上,韓大夫瘦了很多!”馬車進宮門之后,鐘正忽然嘆息一句道。
寧瑾華的心陡然,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把許多事許多委屈都放在心底,連朕都不說,這樣下去,不僅僅會瘦,還會病!”
小三子道:“幸好還有公孫大夫在邊照顧著!”
寧瑾華聽到這話,卻沒有毫的開心。公孫杰與喬修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比起喬修,公孫杰還更知心一些。他一路見證自己與韓雪晴之間的點點滴滴,但是,他卻因為自己的私心,一次有一次地欺騙自己,導致如今兩人縱然相見,也相對無言的局面。
他并不怨恨公孫,但是已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了。他知道,公孫大概也不想見到自己。
“對了,皇上,惠妃娘娘風寒好了,這趙醫醫還不錯!”鐘正忽然說起此事。前幾日,惠妃忽起風寒,本病已經十分嚴重,沒想到幾日的時間,趙醫就治好了。
“嗯!”他沒多說,只淡淡地應了一句。雪峰妹妹,曾經他是這樣喊的。記憶中的,是多麼的好善良啊!但是,卻先是以韓雪晴自傷來挑撥,然后再對韓雪晴下毒,做的這些事,如何還對得住善良二字?
只是,不知道為何,今日他竟然會對惠妃產生一憐憫。的所作所為,大概是因為他,不可得的,會使人瘋狂。而現在的他,況雖不同,但是心境是相同的。
他對鐘正道:“你去書房跟兩位相爺說一聲,說朕一刻鐘后過去!”
“皇上要去哪里?”鐘正詫異地問道。
寧瑾華沉默地走了兩步,道:“去看看惠妃!”
飄絮宮,一片冷清。一則是因為不寵,宮人并未太上心。二則,是如今在病中,不愿意聽太多閑雜的話,所以便打發了一些人出去,只留下小晴一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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