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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接到程小棠的拜帖時頗為意外，略加思索后提筆回帖。

正好可以驗證傳言的真偽。

如今滿京城無人不知佑安郡主在太清觀為皇帝祈福，每日要算卦后卡著吉時抄寫一遍經文，就連宮領賞都延后到祈福完。

因此當程小棠自認低調地前往永樂公主府時，發現沿路盯梢的人多到數不清。

有些人甚至連偽裝都不偽裝一下，直接跟打招呼。

“喲，這不是妙手回春的神醫佑安郡主嗎？”王旭堯在街邊茶樓的二樓探出半個子諷刺道，“今天刮的什麼風，把您給吹出來了？”

“這麼寒酸的馬車如何配得上佑安郡主的份，來人，回府將本公子的馬車趕過來。”

嘹亮的功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力，齊刷刷看向路中央的馬車。

程小棠對戲癮大發的王旭堯呵呵一笑，“多謝王公子意，馬車送往太清觀即可，多多益善。”

說完，就干脆利落地放下車簾，拒絕再跟吱哇的王旭堯糾纏。

這時候冒出來，大概又有什麼東西給。

茶樓里起哄聲四起，狐朋狗友們鬧著要看王旭堯給佑安郡主送一輛像樣的馬車。

王旭堯惱怒地呵斥道：“去去去，本公子差那幾個錢嗎？我什麼份還親自送馬車？要去也該是坑了我一千兩黃金的老七去！”

公然埋怨親堂兄不該被治好，這種行為也就徹底放棄仕途的紈绔子弟做得出來。

旁觀的百姓們不齒王旭堯的薄寡義，又不敢得罪那群臭味相投的紈绔，暗暗憐憫起傳說中的王七公子。

聽說王七公子就算幸運地痊愈，也大不如前，無法人道。

瑯琊王氏枝葉繁茂，最是看重子孫后代的延續。王七公子注定比不上或跳的王旭堯，更不會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愿意將兒嫁過去守活寡。

***

程小棠人未到，王旭堯再次挑釁佑安郡主的消息先傳到了長樂公主府。

長樂公主直覺有哪里不對勁，輕著懷里的貍奴，緩緩地念著人名，“程小棠，蕭昀舒，沈若林，王旭堯，曹樂謹。”

沉半晌，眸底浮現一寒，冷冷道：“來人，將袁冰嫣帶過來。”

程小棠剛來京城就見識過長樂公主府，當時嘆能在寸土寸金的延康坊擁有這麼大的一間府邸，可見先帝的確很寵小兒。

相比之下，這個民間郡主就趕上了一位小氣的皇帝，連二進小院子都沒賞賜，還得自掏腰包置辦一座郡主府。

長樂公主派了管事嬤嬤等在門口，見到馬車停下立即上前迎接，一口一個郡主殿很是殷勤。

程小棠關心了管事嬤嬤一句，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條嶄新的獎勵信息。

【宿主行為寵乞·胡日烏斯一次，獲得八十五積分。】

好消息是長樂公主的確對沒有惡意，壞消息是乞·胡日烏斯是大北蠻人的名字。

程小棠再沒心欣賞府奢華致的景觀，轉而打量起管事嬤嬤。

隨行的應寒等人警惕地觀察著環境，公主府五步一崗的侍衛，對待客而言有些過于隆重。

走到花廳，長樂公主起相迎，和善地拉住程小棠的手，“師妹，好久不見，出落得越發俊俏了。”

程小棠從善如流，笑瞇瞇道：“師姐謬贊。倉促拜訪沒準備什麼禮，還請見諒。”

話是這麼說，應霜已經將厚的禮給管事嬤嬤。

長樂公主嗔怪地笑道：“你是師叔唯一的徒弟，咱們二人便是與親姐妹也沒什麼兩樣，以后不準這麼客氣了。”

程小棠配合地點頭，“好，都聽師姐的。”

長樂公主又寒暄了幾句，閑聊起京中的風土人。

程小棠也不急著走，禮尚往來地打太極。

已經琢磨過味兒來了，佑安郡主必然聽說了玄都觀傳出去的謠言。難怪花廳外伺候的下人這麼多，角落里還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婦人。

一炷香后，長樂公主敗下陣來，收起臉上和藹的假笑，“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程小棠高深莫測地一笑，“師姐做不到坦誠相待亦無妨，請恕我不便久留，先行告辭。”

長樂公主臉微變，“且慢！”

程小棠慢悠悠坐回位置，好整以暇地等著。

管事嬤嬤見主子仍在猶豫，主站出來懇求道：“郡主殿下，可否告知公主，奴婢上有何異樣？”

“確定要在這里說？”

程小棠隨意地掃了一眼門外，“我的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可以保證不外傳，不知胡日烏斯會不會介意。”

聽到胡日烏斯四個字，管事嬤嬤的笑容僵了一瞬，復又用期盼的眼神著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下意識握了拳頭，聲音繃道：“都退下，我要跟師妹好好聊聊。”

“袁冰嫣，沒讓你走。”

程小棠發現長樂公主的話音剛落，瑟瑟發抖的婦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掏出一把剪刀刺向口。

剪刀還沒到服，人就被一腳踢飛。

應寒練地按住袁冰嫣，三五下卸掉的關節，抬頭請示道：“殿下，要活的還是死的？”

長樂公主：“活的。”

程小棠了臉，“見笑，我家侍衛反應比較快。”

事到如今，長樂公主不再瞞，誠懇道：“師妹，坊間傳言說你開了天眼，能看穿人的真實份。這個人自稱是袁冰嫣，可我不信。”

“袁家滿門忠烈，不該有這樣的畜生。”

“請幫我看一眼，究竟是誰。”

這些年故作不知地養著這個叛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為亡夫抓到幕后之人。

這個請求對程小棠來說很簡單，一句話的事兒。

但不能這麼做。

程小棠眨了眨烏黑清澈的大眼睛，“師姐，你府上有一百人嗎？”

長樂公主點頭，“現在府共有一百七十五人，可有什麼講究？”

程小棠煞有其事地解釋道：“我并非開天眼，而是意外習得南疆的一種占卜。想算出一個人的真實份，需要積攢足夠多的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