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雖說無事,可臉蒼白的都沒了,夏竹雖擔心,可看小姐閉著眼睛不語,怕吵到休息便也不再多問。
陸瑤其實并沒有睡著,自看到趙恒后,有關他的記憶越發清晰,盤旋在腦海里如同昨日,一滴眼淚默默的從陸瑤眼角流出來。
夏竹看小姐這樣心里也難的很,手里帕子的的,終是沒有手去陸瑤的眼淚。
趙恒自打十歲起便一直待在外祖鎮守的西北,雖說沒有無昭不得回京的旨意,但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意思,這些年他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眾人眼中,他是被圣上厭棄,被流放的皇子。
太子薨后就更沒人能記得起這位五皇子了,甚至已經年也沒有大臣為他請封封號。
如今他回京,宮里并沒有傳出消息,大概是并不知道,他應該也是不希他回京的事被人知道。
他境本就艱難,還是不派人打聽他的消息為好,免得走風聲,反倒給他惹麻煩。
這場春雨著實不矜持,又連著下了三日,早起雖然停了,但還是沉沉的,隨時都有再下起來的可能。
陸瑤從那天看到趙恒后,晚上便又開始做夢,夢里的陸瑤每次都是哭醒的,里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沒神,迎春讓小廚房熬了燕窩,正吃著,陸青回來了,帶來了從江南來的書信。
陸瑤迫不及待的拆開,是三哥的信,上好的宣紙上只有八個字,一切順利,擇日返京!
陸瑤這才覺得輕松可些,看來爹爹是同意了的法子。
方家世代行商,與人為善,廣天下朋友,和當地的槽幫,鹽幫都匪淺。
父親查案,鹽幫和槽幫的人都幫了不忙,所以,上一世父親才會被誣陷貪墨稅銀,勾結鹽幫,圖謀不軌。
上一世爹爹押送大筆銀兩回京,走的是路,畢竟沿途有驛站可以休息,還有地方協助,原則上會更安全,可結果還是丟了銀子。
這一世就要反其道而行,爹爹繼續帶著人按上一世一般走陸路,讓三哥打著方家商船的旗號走水路。
槽幫的兄弟會護送出江南地界,剩下的一路外祖也早打好招呼,會有幫派照應。
沒有人會想到這麼大筆的銀子不走道走水路,還是由商隊押運。
等銀子到了京城,爹爹那邊就好辦了,說不定還能找出上一世陷害爹爹的證據。
三哥必然會日夜兼程,從他寫信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三四日,就是說最多三五日就能到京。
陸瑤這邊正高興著,沒過多久聽到前院的丫頭來報,說魏家小姐來了。
魏榮是個熱鬧的子,這場雨大概真把悶壞了,雨才一停就過來了。
魏家是帝師,朝廷重臣,距離侯府并不遠,來往也方便的很。
魏榮一張小圓臉格外討喜,一笑起來兩個小酒窩,還沒進門就聽到的聲音:“瑤瑤我可想死你了。”
陸瑤已經泡好了茶,桌面上還擺著幾碟茶點,魏榮一進門毫不客氣在對面坐下來。
走路走的急,金步搖在頭上晃的厲害,雙頰微紅,一雙眸子倒是晶晶亮。
“瞧你急的,先喝茶潤潤嚨。”一杯清茶推到魏榮面前。
魏榮端起來喝了兩口,低聲音神兮兮道:“你知道嗎,這朝中出大事了。”
陸瑤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麼事?”
魏家三代都是朝中為,且魏家陛下看重,很多皇家私,魏家都是最先知曉的。
“陛下病了,連著兩天沒上朝了,我剛才來之前在我祖父書房門口聽到的,好像是五皇子要把小皇孫帶走,和陛下吵了起來,陛下一怒之下就把五皇子關大理寺了,陛下也被五皇子氣的犯了頭痛病,聽說嚴重的很,整個太醫署都忙翻天了……”
原來他回京是要帶走小皇孫,也是,趙恒和前太子都是先皇后所出的親兄弟,這小皇孫是他嫡親侄子。
陛下猜疑外戚,所以前太子妃的母族家世不顯,自然庇護不了他們母子。
一個多月前小皇孫中毒一事也聽說了,他把那孩子帶走也好,記得上一世那孩子是在今年臘月里歿的。
失足掉進了荷花池里,發現的時候人子都僵了。
大冬天的池塘里又沒有荷花,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一個人去那玩耍,可陛下信了,案子就那麼結的。
在宮宴上見過那孩子,長得雕玉琢的,十分討人喜歡。
趙恒把小皇孫接走,興許還能躲過一劫。
見陸瑤沒有反應,魏榮推了一把:“你倒是給點反應啊,你說這堂堂一皇子這種小事進大理寺,可真夠逗的,這可是皇子。”
“他親兒子可不止一個!”陸瑤的語氣淡漠的很。
魏榮瞪圓了眼睛盯著陸瑤,然后小聲道:“你這是在吐槽陛下不慈呢?”
“沒有,我是在稱贊陛下大公無私!”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你就裝唄!”魏榮給了一個傲的小眼神。
其實,小時候和陸瑤是不對盤的。
們那會都是宮里公主們的伴讀,常常進宮,大家都是玩,鬧騰,不知死活的年紀,偏端著,倒是比宮里的公主都矜持。
那會兒陸瑤就穿得漂漂亮亮的,站在邊上看著們鬧,甚至連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樣的,就覺得端著,說白了就是裝唄。
搞得那些皇子們一個個的圍著轉,比誰都寵,小姑娘們掐尖要強的,當然看不慣,沒兌。
直到有一次,和四公主捅了馬蜂窩,闖了禍,那些宮太監自然護著四公主,就在一旁沒人管了。
站在不遠的陸瑤跑了過來,了自己的披風罩著,拉著一起跑,倆人上都被叮了幾個包,不過,不嚴重。
從那之后,就決定賴上陸瑤了,覺得這小姑娘就是端著,口是心非,但面冷心熱,連這個日得罪的人都肯救,可比那什麼狗屁公主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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