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如坐在馬上如同一位英姿颯爽的將軍,看了眼馬上嚇得面蒼白的小道士,目中帶些不屑。
“七公主,你方才這樣太危險了——”鄭元武坐在馬上面不太好看,語氣也不免有些生。李晗意這會兒終於也騎著馬趕了過來,發現沒有什麼人傷後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李晗如下的馬:“你沒事吧?要不換匹馬?”
李晗如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地調轉馬頭又離開了。校場邊的三人眼見騎馬到了場外,跳下馬將韁繩扔給了一旁的侍從,竟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地揚長而去。
“誒——什麼病?”李晗意不滿地嘀咕一聲,只能又追上去,跟著跳下馬也離開了校場。
看臺上眾人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轉眼間校場上的人已走了一半。
“二哥他們是怎麼了?”
“七公主的馬驚了吧。”
“……”
眾人議論幾句,面面相覷。但又坐了一會兒眼見著再沒什麼熱鬧好看,許多人便也紛紛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李晗風問旁的人:“你回府嗎?”
夏修言坐在椅子上:“一會兒要去福康宮。”
“難怪你今天不急著走。”李晗風笑了笑,這時間太后應當還在午睡,於是他便站起來,“那你再坐會兒,我先走了。”
校場上鄭元武目送李晗如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頭見秋欣然仍有些驚魂未定,不由問道:“還好嗎?”
“還好。”
“那今日還練嗎?”
秋欣然張張,約莫想說不練了,但過了一會兒才哭喪著臉同他承認道:“我其實不太想練了……但我現在不敢下來。”
這模樣真是又可憐又好笑,鄭元武低著頭掩飾了一下眼裡的笑意,才抬頭道:“那我牽著馬帶你走兩圈吧。”
鄭元武從馬上跳下來,將自己的馬給隨從,又親自去牽的馬繩,領在校場走圈。秋欣然這樣在馬上坐了一會兒,才覺得原先發麻的腳漸漸有了知覺,著前面替牽繩的年,不好意思起來:“可以了,怎麼能世子替我牽馬。”
鄭元武聞言隨意地笑了笑:“這沒什麼,我爹說我如今若是去他的軍營,也就是個牽馬的。”
秋欣然調侃道:“那世子這是拿我先練練手?”
鄭元武也煞有介事地附和道:“不錯,是我該多謝秋司辰給我這個機會才是。”
說完二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過一會兒鄭元武又開口道:“方才的事……希司辰不要同七公主計較,子直率好惡分明,但不是什麼壞人。”
秋欣然連忙道:“這我自然曉得。”也看出來了,方才李晗如應當是故意放任馬兒衝過來的,以的騎能在那麼近的距離裡立即止住了衝勢,不太可能是意外驚馬。想到這兒,不免有些好奇:“那位七公主是不是屬意你?”
鄭元武顯然料不到竟會將這話大咧咧地說出來,不由磕了一下:“不、怎麼會。”但他的反應過於明顯,秋欣然了然於心:“唔,那應當是我想多了。”
二人又不作聲,過一會兒鄭元武又像忍不住似的,忽然低聲道:“何況我與七公主也沒有可能……”
“為什麼?”
鄭元武沉默一會兒突然說:“你知道夏將軍嗎?”
秋欣然一愣:“夏世子的父親嗎?”
他點點頭:“夏將軍當年娶了明公主,兩人夫妻恩,婚後夏將軍卸去了軍中的職務,留在京城再沒去過邊關。那時候,邊關告急,世人罵他耽於安樂留富貴,但我爹說他是因為長安城困住了。明公主深得太后和皇上寵,這世上子人人都能是寡婦,但公主不能;天下男子盡可為國捐軀,但駙馬不可。”
秋欣然並不知道這些事,聽到此也不由問道:“後來哪?”
“後來沒有多久,明公主過世隻留下了一個孩子。夏將軍悲痛絕,向朝中請命遠守邊關,離開這個傷心地,聖上答應了他的請求。”
鄭元武提起這些事,神間流出幾分敬佩之意:“那時琓州是邊關苦寒之地,常迖越人侵擾,朝中無人肯去。夏將軍去後一邊遠拒迖越,一邊整商貿,十幾年下來琓州城再不是當年那個琓州城了。琓州當地有歌謠:但見昌武軍,威名鎮八方。”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秋欣然喃喃道。
鄭元武歎一口氣:“不錯,功高蓋主。三年前聖上托太后惦念外孫為由,將修言接到京中養病,大約也有這方面的忌憚。修言雖自小多病,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朝廷已有了一個夏弘英,就不需要再有一個夏修言了。
二人又默然許久,秋欣然才又問:“你也想從軍,就不怕……”
鄭元武大概也意識到這話題太過沉重,神略松快了些:“鄭家不一樣,我爹雖領兵鎮守西南,但西南本就是安江王的封地,朝廷需要人在西南均衡各方勢力。”
秋欣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所以你被留在京中也是朝廷不想你同西南那邊結親。這樣說來,你未來還是很有可能娶一個皇室宗親之的。”
鄭元武沒想到竟一點就通,愣了一愣頭道:“雖是如此,但我……”
他後面的話雖沒說完,但秋欣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夏弘英與明公主這樣的前車之鑒在,鄭元武應當是不太願意娶一位公主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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