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蕭胤要說何話,但虞昭自認問心無愧,此前兩次糾纏也并非所愿,便從容坦然地看著他。
蕭胤墨的瞳眸閃過一意味不明的緒,他長指輕敲著桌面,緩緩道:“你該知曉,這樁婚事為帝后做主,孤并無挑三揀四的權利。如今孤娶了你,東宮太子妃的位子自是你的,只要你安守本分,休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該給的一切孤都會給你。”
這話一落,虞昭不愣住,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雖說不知這非分之想是何意,但遠道而來嫁西祈皇室,所求無非是保全自,待晗哥兒那邊危機解除,便安穩度過余生罷了。
如今蕭胤說,該給的一切都會給,已經很是出乎意料。
愿意相信未來帝王給的承諾,至于他能給的到底是什麼,虞昭其實不在乎,因為所求并不多,西祈皇后的位子更是從未想過,只要他留著一條命就好。
此刻虞昭心中宛如巨石落地。
蕭胤見怔怔出神,還以為虞昭是被他狠狠打擊到了,正開口再說些補償的話。
卻見虞昭突然重重點了點頭,一副對他萬分激的欣喜模樣,忙不迭答應下來:“好。”
蕭胤:“……”
果然子一旦心,就會變得卑微如塵。
他錯開視線,恰好見旁的桌案上擺著一卷書籍,便隨手取來一觀。
虞昭順著他的目看去,怎料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怔住。
并不想讓蕭胤那事,險些便要起奪過,后又怕他察覺異常,勉強按捺住心思坐了回去。
蕭胤見面幾分張,順勢看了眼那書,發現是一本文人詩集,名《南山齋記》。其作者名為蘇澄,他倒是從未聽說過此人,不知是從哪兒搜羅來的,便問道:“此為何?”
虞昭垂下眼簾,勉強想出個借口道:“……是家母生前所寫。”
蕭胤一聽頓時了然,難怪如此張,想來是怕自己壞了母親的:“你不必如此張,還你便是。”
他并未在意那蘇澄二字,只當是亡母曾經寫詩用的化名,這在當今文人中也屬常見,便起將書遞給虞昭。
虞昭連忙接過,用袖輕輕拭了番書,而后萬分小心地放屜中。
蕭胤見如此,心頭不劃過一疑問,恰好此時袁瑞進來,朝他傳話道:“殿下,方才陛下派人傳話來,請您去一趟書房。”
此言一出,蕭胤便不在寧華殿久留,朝袁瑞使了個眼:“之后不必看著了。”說罷便走了出去。
袁瑞跟隨蕭胤多年,此刻自然知曉殿下是何意,遂朝虞昭賠笑道:“太子妃,那老奴先行告退了。”
虞昭微微頷首,表示知曉了,隨即又準備筆。
袁瑞見此便提點道:“抄書一事,您找人代抄也,左右殿下并不會細看。”
方才蕭胤的意思,便是讓虞昭抄些,省得如此辛苦。
袁瑞也沒料到,殿下去了一趟桐宮回來,竟然開始心疼起太子妃,可見皇后娘娘這說服人的厲害之。
卻不料虞昭依舊記著,蕭胤此前說過不可假手于人的話,此刻態度端正道:“不必了,本宮自個兒抄便是,免得屆時殿下又說本宮懶。”
袁瑞有些哭笑不得,但見虞昭正心無旁騖地認真抄書,他料想等抄得累了,自然會找人代抄。于是袁瑞便未再多說什麼,轉而離開了寧華殿。
后來他忙于清點從軍營里帶回來的事,都是些太子殿下日常起居常用之,一時也顧不上寧華殿這頭,便未派人再來問。
……
虞昭用過晚膳后,便繼續坐于書案前專心抄寫則,這一抄竟到了深夜。
直到困意如水般襲來,虞昭這才驚覺時的流逝。了眼窗外夜,只見寧華殿院寂靜無人,便知侍們都按的吩咐先去歇息了。
想起十遍則如今還剩不,若是得晚了,又怕蕭胤挑刺。因此虞昭了眉心,準備再抄上一卷便去歇息,可剛寫了幾個字,便難掩困意,遂伏在桌案前準備小憩一會兒。
未料到竟是疲憊得睡沉了。
蕭胤自外面回到東宮時,已是極晚。他正準備去長定殿就寢,卻在走過寧華殿時,突然發現其書房還點著燈,竟是一派燈火通明的模樣。
他擰了擰眉,心想莫不是袁瑞沒和講清楚,或是侍在里面代抄,便進去瞧了眼。
只見虞昭伏
在案前,早已沉沉睡去,眼睫濃卷翹,此刻肩頭正微微起伏。
旁邊紙張上是簪花小楷的字跡,縱使是在抄書,依舊寫得極其秀雅致,下筆氣韻渾然天,毫不輸名家風范。
蕭胤見了有些無奈,心想袁瑞都是如何與傳話的,那些侍倒是睡得早,竟連個留著伺候的人也無。
此刻他左右環顧了圈,見四下無人,便上前繞到書案后,將虞昭一把攔腰抱了起來。
懷中子出乎意料的輕,他幾乎都不用費什麼力氣。
虞昭腰肢細,此刻腦袋依偎在他寬闊的膛前,雙眸閉,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旋即,蕭胤大步流星地走出書房,他一路將抱到了寧華殿室的床榻上,將人輕輕放下。隨后又想到如今天氣漸涼,若是不給虞昭蓋被子,明兒一準著涼,便拉過錦被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