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上回月事的日子, 至今確已一月有余。此前并未多加在意,一直在鄴京各游玩,還沒來得及請平安脈, 故而至今方才知曉懷孕的消息。
蕭胤的消息遲遲未曾傳來,若到頭來是死訊, 只怕這番苦苦支撐也毫無意義。可若是蕭胤還活著, 就算是為了腹中骨, 虞昭這段日子也得撐下去。
只能等著殿下來救自己。
……
翌日正午,天雀殿。
虞昭纖細的手抬起一雙金箸,此刻面略微蒼白地用著午膳。
自昨日晚膳后便突發害喜, 險些要把晚膳都吐了出來,也不敢殿外的侍進來服侍,只得自個兒生生忍著。
此刻殿外突地傳來一記通傳聲, 虞昭未仔細聽清, 抬眸之際便見溫晴云走了進來。對方高高揚著下頷,行走間翠玉珠釵輕晃, 大有一副來者不善的架勢。
溫晴云目掃了眼天雀殿奢靡華麗的陳設,見虞昭一直面無表地坐在膳桌旁, 頓時咬牙切齒道:“大膽虞昭,見著堂堂未來皇后, 竟敢不行禮!”
虞昭聽后不笑了下。
“你笑什麼?”溫晴云登時朝虞昭怒目而視,隨后又故意冷嘲熱諷道,“如今你這滿臉紅點的模樣,倒是怪丑陋的。”
虞昭并未在意溫晴云所言,只是臉上生了紅點,又不是毀了容,此刻只淡聲回道:“如今父皇下落不明,母后暫居魏府,四皇子尚未登基,你這四皇子妃又算哪門子的皇后?”
溫晴云頓時氣得不行,快步上前,揚手一個掌扇向虞昭的面容,幸虧后者及時仰頭避過了。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一聲“四皇子駕到”。
蕭桓快步走天雀殿,他見溫晴云意圖手打人,登時怒斥道:“晴云,你做什麼!”
葉嫣然跟在蕭桓后,正是朝四皇子去通風報的信。此刻葉嫣然角微勾地看著虞昭,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與溫晴云一向不對付,如今恰好借虞昭之力,使得四皇子與溫晴云之間漸生嫌隙。
溫晴云回頭去,見到葉嫣然的那一刻便明白過來,氣得面容有些扭曲,卻又不得不垂眸裝作委屈的模樣:“殿下,虞昭多次嘲諷于我,還說我不是未來的皇后……難不,還等著太子蕭胤從邊境回來,立為后麼?”
這番話故意提及太子蕭胤,用心可謂極其險惡,蕭桓頓時沉下臉。
虞昭深吸一口氣,放下那雙純金箸,念及腹孩兒的安危,此刻只得著蕭桓淡淡解釋了一句:“是先嘲諷我如今容貌丑陋。”
蕭桓聽后面由轉晴,他朝溫晴云斥責道:“晴云,你別在這搬弄是非了。”
“蕭桓!你別忘了是自己靠著溫家,才有了今日!”溫晴云氣得大怒,從后侍奪過一壺毒酒,就要朝虞昭的方向走去,“不妨告訴你,這次我就是來賜死虞昭這個狐貍的,你休想阻攔……”
話音方落,蕭桓親自上前攔住溫晴云,同時一掌摑在臉上,厲聲道:“你鬧夠了沒有!”
溫晴云捂著臉頰不敢相信道:“你……你竟敢打我?”
蕭桓忍無可忍之際,他拉住溫晴云的手,便大步帶朝殿外走去。
待兩人的爭吵聲逐漸遠去,虞昭方才擰了擰眉,抬起金箸繼續用午膳,本就心不太好,此刻吃這些涼掉的菜肴,只覺得味同嚼蠟。
葉嫣然笑著道:“姐姐好生用膳,妹妹先回了。”
虞昭挑眉看了葉嫣然一眼,直覺眼前的子同樣來者不善,此刻并多言,只沉默著繼續用午膳。
……
傍晚時分,侍端著晚膳進了天雀殿,見榻四的帳簾依舊低垂,遂輕聲上前提醒道:“這位主子,您該用晚膳了。”
虞昭昏昏沉沉地自榻上醒來,有些費力地撐起子,眼看著侍掀開帳幔,給自己喂粥的模樣,連忙輕聲道:“且慢。”
侍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虞昭的用意,便端著那碗粥停下了作。
虞昭自枕下取出一支銀簪,先給粥試毒,若是之后銀簪并未有變化,才敢喝下。虞昭如今自個兒知曉是雙子,小心謹慎些總是無妨。
侍此刻笑道:“您不必回回皆如此,四殿下他對您的事可上心了……”
隨著銀簪末端逐漸變黑,侍的話音此刻戛然而止,眼底皆是不敢置信。
很顯然,有人要毒害虞昭。
今日午時溫晴云還過來大鬧一場,莫非是……
虞昭冷下臉,著眼前的侍道:“去把這些晚膳,送去四殿下那兒。”
……
一個時辰后,蕭桓便親自來到天雀殿,他見虞昭神懨懨地倚在人靠上,遂上前關心道:“二嫂后來沒用晚膳麼?可別壞了子,來人……”
虞昭睜開眸,淡聲打斷道:“用過了。可查清是何人害我?”
蕭桓看了眼虞昭,旋即溫聲道:“是葉嫣然,原本還試圖攀扯晴云,不料證據確鑿。我已命人罰了,賜葉嫣然五下板子,想來你也能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