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言淡淡道。

牛欽等人的心又開始起伏。

對他們來說，有一曙一定要全力抓住。

抓不住就...再見！

牛欽忐忑不已：“還請大將軍明言，有什麽需要老朽做的，老朽定當竭力完，不敢怠慢...”

“是極，大將軍有所令，我等但不無從。”

“如蒙大將軍不嫌棄，我等願為大將軍驅使...”

其他權貴帶著難看的笑臉爭先附和。

他們當然知道要保命定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但他們別無選擇。

顧正言目閃爍，語氣淡然：“南方的還未結束。”

人老的牛欽立刻反應過來，趕拍著脯：“大將軍，此事予老朽，老朽雖老，但在南地還是有幾分薄麵。敢有宵小敢惹得大將軍不快，老朽第一個不放過他...”

“是極大將軍，此事就予我等吧。”

“大將軍，下保證，不出三月，南地必安。”

其他權貴趕忙打著保票，生怕顧正言反悔。

顧正言點了點頭：“要是你們辦好了，你們，和你們家人的命，好說。”

好...好說？

好說是怎麽個說法？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得有個準信兒啊！

是好說大家怎麽能安心做事嘛...

但眾人隻敢在心中吐槽兩句，沒人敢張口比比。

能好說，比不能說已經強很多了。

接下來就看自己表現了。

“本將從不食言，可...”顧正言臉驟然冷冽，目中兇閃爍，“要是你們還敢奉違，猶有異心，本將就算追到天邊，也不會放過爾等九族！”

這...這是什麽樣的眼神？眾人覺仿佛被一頭蠻荒猛盯著，魂魄都要被攝出外了，渾冷汗瞬間溢出。

沒人懷疑顧正言的話。

地上的十二頭顱就是前車之鑒。

“是是是，大...大將軍放心，我等定不敢有異心。”

牛欽平時也是喜怒不形於的大人，現在卻像個膽小的小孩一般說話都帶著哆嗦。

顧正言見眾人驚慫的樣，微微頷首，不過依舊麵無表，讓人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牛欽等人看在眼裏，驚懼更甚。

他們閱人無數，可卻毫看不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所想，實在是可怕。

顧正言之所以願意給牛欽等人一個機會，當然不是發什麽善心。

而是南方幾府現在還是一片混，還有很多地主權貴正帶著三十萬雜牌大軍朝酈城趕來。

最好的置辦法當然是把那些地主權貴們全部剁掉，其附屬勢力連斬除，一勞永逸。

但如果這樣，勢必要和這三十萬大軍手。

但顧正言知道，地主權貴們湊的四十萬大軍裏麵有很多流民和農奴，很多完全不知道是幹嘛的，不知為誰而戰，就奔著有口飯吃，好多還以為自己是朝廷正規軍。

換句話說，裏麵有太多無辜的人。

而這些無辜的人在前半生的歲月裏，更多扮演的是害者的份。

大都是被地主權貴迫的底層人。

北炎南下是幹嘛的？

統一！

並不是無休止的殺戮。

而且這些年來整個中原大地在胡人的侵擾以及隆耀帝帶著一眾庸臣臣的瞎兒折騰下，人口已是急劇下降。

再殺一些青壯估計南方大片田地都沒人種了。

假以時日，怕又得落北炎權貴的腰包...

所以對於底層不知況的普通人，能不殺就不殺，這不是顧正言的意思，還是北炎的。

這還不算，要是南方那些地主權貴魚死網破誓死反抗，不知會拉多普通百姓下水，不知會有多百姓遭殃。

這都是北炎不願看到的。

牛欽等人乃是南方地主權貴中的絕對領袖，有他們參與，南方安穩收複指日可待。

但收回來不代表事就完了，更不代表他們就能活下來。

參與造反，哪有這麽容易好說話？

說是好說，隻是說說嘛...

這些地主權貴作孽多年，荼毒多百姓？能有膽子和野心造反的更是沒幾個好人，豈能戴罪立功就完事了？

頂多看他們接下來表現，可以多留幾個年的後代。

至於他們嘛，不一定要當眾弄死，等平定了南方，以北炎的力量做掉幾個人還不是小事一樁...

“好了，會有人來告訴你們怎麽做。”

說罷，顧正言再也沒理這些人，轉徑直離去。

“大將軍一定要走好啊。”

“大將軍，別摔著了...”

牛欽等人揮手道別，臉上帶著滿滿的熱和虔誠。

衛鬆看著這一切，想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但轉念一想，要是自己麵對胡人，可能表現也差不多...

他忽然有些討厭自己了。

顧正言走後，北炎將士帶走了在場所有人。

靖安四年五月二十日，誕生不到一個月的耀日王庭就此覆滅。

算上南雍，顧正言不到兩月已連滅兩國，這又創造了曆史。

而且耀日王庭還算得上截止至今曆史上最短的政權...

雖然存在時間很短，但帶著的影響卻是巨大的，當然不是什麽好的影響...

民間深深記住了這個短暫的政權。

不是因為有多“輝煌”，而是因為耀日王庭的名實在太梗了。

“宇宙大將軍”，“東海上將”等等，要說霸業有的話，可能會令人生畏，但這麽霸氣的名字短短幾天就掛了...

這就顯得很水了。

是以，多年以後，“宇宙大將軍”，“東海上將”等紛紛了民間調侃的對象。

形容一個人打仗很爛或者做事很水，就說他是宇宙大將軍或者東海上將...

黃景怎麽也沒有想過，他雄心壯誌的耀日王庭，是這麽讓人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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