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你快說，我父親還有鐵騎軍到底遭遇了什麼？”

面對悠悠的提問，慕容飛只是著悲涼冷笑，從角蔓延開來。

趙將軍在旁無奈道，“陛下，這些問題我已經問過他了，這小子一筋只想死在我們手上。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慕容飛抬頭看著悠悠，目深沉，嚨里氣腥甜，“昨夜我竟然沒有認出，姑娘就是尹大單于的小公主。真是天意。”

“公主，慕容飛愧對尹大單于，愧對公主……”

他單膝跪地就要行西戎的軍禮，許是上傷勢過重，險些跌倒在地，悠悠一把扶住他。

慕容飛俊朗的臉蒼白如紙。他上多重傷，傷口不斷淌，看起來不先理一下傷口，話沒說完，人怕是要沒了。

悠悠連忙招軍醫給他止。

慕容飛痛得眼中赤紅，目卻滿是敬慕地看著悠悠笑著嘆道，“公主眉目神韻可真像尹大單于，心地也跟大單于一樣好。”

“呵，像嗎？像你干嘛早沒看出來？”

顧霆霄冷哼一聲，不耐煩的轉，招人搬了把椅子坐著，一寒氣地睨著他們兩個。

慕容飛眼睛只跟著悠悠轉，哪里知道旁邊正有人對他虎視眈眈？

他暫時推開軍醫為他包扎傷口的手，在自己襟里出一個皮制的信袋，雖然他滿是，可是信袋卻保存得干凈。

“這里面裝的是你父親寫給你的信。大國師叛變，你父親才知道他派去尋你們兩姐妹的謝輕風也是個叛徒。他知道了你姐姐的死訊，擔心你的安危，只好請你祖母出山去大南找你。”

悠悠急切的打開，龍飛舞的筆墨痕跡還很新鮮，仿佛父親寫完這封信，正站在面前向娓娓道來：

“悠悠，原諒父親現在才接你回西戎。我一直在等西戎與大南能和平解決此事。

如今西戎出現叛徒，我大兒又命喪魏國，我不能再讓我的小兒留在大南冒險。

是父親沒用，這些年，讓你們娘仨苦了。

我讓你祖母接你回西戎，是怕謝輕風對你不利。眼下西戎不太平，你暫且跟著你祖母。

老太太脾氣古怪霸道，悠悠聽話，容忍些。待我領鐵騎軍平定了叛，很快便來接你回家。”

悠悠沒見過父親長什麼樣，可是見這溫的言語，如同慈父站在面前。

著手中信箋，眼中已是一片潤。

待他平定叛？

接回家？

他還如何去平定叛？

如何接回家。

垂下長睫，眼淚便如晶瑩珠染了睫。

“當時尹大單于還很有信心平定大國師叛。寫下這封信讓我送給祖母轉給公主，期待與公主早日相聚。”

慕容飛見著傷心了，淺嘆了口氣。

“沒想到，信還沒送出去，當天，大國師只闖王宮。戰場拼殺的招數無力抵抗大國師的巫蠱，轉眼大單于死于國師的蠱蟲口中。鐵騎軍也被大國師控制了！”

眾人都聽著他說話，都驚訝于，什麼樣的巫蠱，能敵千軍萬馬？

慕容飛嗤笑自嘲，“當時，確實是我們太輕敵了，以為大國師只是個裝神弄鬼的道士，卻不知，只要他一揮手，鋪天蓋地的蠱蟲襲來，任你千軍萬馬也只有尸骨如山。”

想起大國師的蠱蟲在活人的里鉆來鉆去，瞬間皮開綻，四濺的凄慘死狀，慕容飛痛苦的閉上眼睛。

“大國師就是要戲弄鐵騎軍，他要鐵騎軍攻打大南，要麼戰死在大南，要麼死在他的蠱之下。”

“可是尹大單于生前說過，西戎永不會向大南主引戰。我鐵騎軍誓死效忠大單于，絕不聽從大國師的擺布，所以，千上萬的弟兄，了國師飼養蠱蟲的食。”

“昨夜公主見到的那幾百人，已經是僅剩的人馬。與其讓他們死在大國師手中，不如解散了他們……”

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飛顯然很抑，解散軍隊，顯然是下下策。

“所以你只前來送死，故意敗在我手下，就是為了制造戰敗的表象，迷大國師，讓你剩下那些兄弟能活命？”

慕容飛蒼白薄含著，哂然一笑，“我只能這麼做，我不能讓鐵騎軍就這麼被國師戲弄殺干凈了。”

趙將軍知道慕容飛僅憑幾百被脅迫的騎兵，就能追在他屁后面，大破鎖魂關，直白河。

因慕容飛謹記大單于的命令，才退出鎖魂關，如今自己能抓了他，也是慕容飛故意來送死的。

趙將軍明白自己勝之不武，有點不高興，同時也佩服慕容飛和鐵騎軍的氣概。

眾人正紛紛為這位年輕的將軍和鐵騎軍的凝神慨，心中敬佩時。

顧霆霄卻冷冷一聲嗤笑，生生打破這肅靜氛圍。

“你以為你死了，大國師就一定會放過你那些弟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鐵騎軍名號抹黑！尹大單于泉下有知，都得罵你！”

他就是瞅著慕容飛不順眼。

眾人悄悄瞥向顧霆霄，明明這話也很有道理，可是怎麼聽出了一子拈酸吃醋的味道？

慕容飛對上顧霆霄的冷冽眼神，他骨頭，偏不怕這位閻王爺，甚至閻王爺越瞧他不順眼，越說明自己對他造了威脅。

他們草原漢子，坦坦，仰慕的子有人跟他搶，說明他看上的姑娘有魅力。

他齒一笑，邊如飛，“慕容飛自知愧對大單于亡靈，我就是要下地去給他謝罪！不如你送送我，哈哈……”

悠悠一看氣氛不對，趕囑咐軍醫帶他去療傷。

這時城樓下有士兵來報，“侯爺，北面有西戎軍隊，約六百人。”

慕容飛怔愣。

又有士兵來報，“侯爺，來人自稱鐵騎軍，來要人的，讓我們放了他們慕容將軍。”

顧霆霄斜斜地靠在椅子背上，挑著眉，戲謔笑著，“慕容飛，我說什麼來著？你那些手下倒是比你懂事，知道他們的將軍如此弱行為，不配下地面見大單于。”

慕容飛急撲上城墻的垛口朝下。

見城下來了一隊騎兵，正是他手下的鐵騎軍。

他臉瞬間僵，即愧疚又，“我不是讓他們都走了嗎？”

眾人抬頭見慕容飛無事，全都舉手高呼，“放了慕容將軍！”

顧霆霄垂目淡然，“來人，把他們偉大的慕容將軍，給本座扔下去！”

幾個士兵立即上前架住慕容飛，真要把他從城樓上扔下去。

悠悠連忙上前拉住顧霆霄的袖子，“好了，本來無冤無仇的，何必非要鬧？好好說話行嗎？”

顧霆霄驚覺委屈，“本座在鬧嗎？現在是西戎與大南戰，本座本應殺了他。既然他曾是你父親的軍隊，我留他命。可你竟然還嫌我對他不夠客氣？”

眼看幾個士兵要把滿傷的慕容飛從城樓上丟下去，這麼高的城樓，不死也得殘廢。

連忙喝止，“住手。”

轉頭吩咐趙將軍，“去把鐵騎軍都安頓到城來！”

趙將軍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點頭。

悠悠斂眉環視眾人一圈，凜然高聲宣布，“以后，這鐵騎軍歸我管，誰也不許！”

慕容飛一聽他這支喪家犬一樣的鐵騎軍終于有主了，高興的從地上爬起來，正兒八經地行了個禮，“公主！末將慕容飛領鐵騎軍將士在此，聽令！”

顧霆霄捂額定氣，寬縱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他這個夫君商量一下，自己直接就拍板了。

能耐了，真是越來越能耐了啊！

這人，他覺得真的已經管不住了。

趙將軍將鐵騎軍安頓好，在城中扎了營帳。

這兩天，鐵騎軍營中，那是相當熱鬧。

老祖母得了消息趕過來看，故人相見，有說不完的話。

忙了一天，顧霆霄回到院，發現悠悠還沒回來。

士兵說去了鐵騎軍營中。

他一臉冰冷轉回到房間，正下大氅，喝口茶，明心神凝重進來，“侯爺，前夜李懷玉在路上失蹤后，我們找了兩天，都沒找到。”

顧霆霄銀眸凝上一層戾，“李懷玉擅長易容，特別是人。你派人繼續找，我得先帶陛下回大南。”

明心繃了繃臉上的笑容，作為主君的暗衛，主君跟陛下說的那些悄悄話，他自然不可避免的就聽見了。

“侯爺不是說要替陛下報了父仇，再回去恢復份稱帝再親麼？”

“侯爺著急了？”

他提前護著狗頭，嬉皮笑臉。

顧霆霄削了他一眼，“眼下大南宮中有很多事等我回去理。”

明心知道他就是佯裝高冷，這兩天，有老祖母在悠悠的房間里，他都是在隔壁獨守空房，徹夜輾轉難眠。

“主君，您昨夜沒睡好吧，瞧這黑眼圈嚴重了哦～”

明心很關心地瞥了一眼顧霆霄，又瞧了瞧床上的那件鵝黃紗。

自從主君被陛下趕出閨房，他們可憐的主君，就只有把這件紗當陛下，抱著才能勉強睡得著。

睡著了半夜還要驚醒幾回，連帶著在房梁上睡覺的明心都被嚇得一驚一乍的。

顧霆霄見他這眼神，黑臉一紅，把手上的茶盞往明心手上一丟。

氣憤道，“作為一個合格的暗衛，你得學會，不該看的不要看！”

“快去準備車隊！”

“是！”

*

大南京城外的一間破廟，被一群蒙面執刀的黑人包圍著。

清晨的秋風瑟瑟含霜，吹著地上的枯葉打轉。

破廟，一個風塵仆仆，著黑斗篷的纖長影立在破敗的的雕花窗前，從隙里照在他臉上，卻照不清他的容貌。

“如今侯爺不聽勸，只人不江山，要想讓侯爺稱帝，怕是，只有殺了人。“

說話的，是另一個人。

一個老者。

他著普通學者穿的墨長衫，執著名貴的折紙扇。

腳上著的是靴，一看就知道品級不低。

老者沉默一息，再次沉聲開口，“不過，這件事，一定要做得不痕跡。否則，讓侯爺知道，他喜歡的人，死于非命，他定會鬧他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