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連忙握住了拿匕首的手,謝頌華詫異地看向他。
“不是這樣。”
謝頌華挑眉,“那會兒不是我用心頭澆灌指環,你才出來的麼?”
“那只是我出來,而不是回去。”
蕭鈺握著的手,一時間沒有往下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真的要讓我走嗎?”
謝頌華心頭不由酸楚發苦。
一直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從小沒有人依靠,形了不依靠別人的格。
所以哪怕和蕭鈺相知,可是若是遇到事,打從心底里頭一個想到的還是自己。
但是這會兒,頭一回覺到了自己對蕭鈺的需要。
有些害怕,是真的有些害怕他此時的離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激素的原因。
可是……
不能那麼自私。
或許從前不明白蕭鈺在這樣的況下,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如果是最開始的,換位思考,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掉眼前的一切。
天大地大,憑著他的本事,到哪里不能活。
可是如今漸漸地明白了。
蕭鈺的肩上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肩負著一樣東西。
那個責任。
大啟的這片江山,是在太祖皇帝手里打下來的,他整治了一片破碎的山河,然后創造了這個國家。
帶給了這片土地上人民的安穩和和平。
哪怕蕭鈺因為太祖皇帝之子的份,一直著本來不該他承的猜忌和謀害。
可他的份帶給他的責任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的人生。
不管自景帝開始到與后面的裕帝對他的算計和手段如何過分。
他始終都是那個站在大啟版圖邊上,不讓外敵侵一步的蕭鈺。
這樣的責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可當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將它背上了之后,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下。
而那些守在蕭鈺旁邊陪著他一起出生死,陪著他扛起這個責任,甚至無數放棄自己命人去保護他的那些人。
都是因為這個責任在。
都是因為對當初那位帝王的崇敬和護。
太祖皇帝已經走了許多年了,可是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民,都還記得他。
這就是蕭鈺的命運。
也是他一直堅持的東西。
甚至為了這一點,他早就已經放棄了自己。
謝頌華有理由懷疑,若不是自己的出現,蕭鈺會一直過著同以前許多年一樣的一不變的人生。
他不會結婚生子,更不會有此時婚姻與家庭帶給他的困擾和選擇。
所以謝頌華想,趁著這個時候的理智還在,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
所以認真地點頭道:“是!你必須離開,這會兒的你,還不屬于我,至……大部分不屬于,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蕭鈺一時沉默,但是看著謝頌華的目中帶著深深的愧意。
“回來之后,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謝頌華看不得他現在這個樣子,心里明明難過得很,卻還是努力出點兒笑容來,“你之前說過的,要想那些家里有悍婦的人一樣,在我窗前跪板的,你還記得?”
果然,聽到這句話,蕭鈺的神放松了些許,“記得,絕對不敢忘。”
“那就行了,”謝頌華深吸了一口氣,表也變得認真了起來,“你也放心,我是個大夫,我會努力自己好起來,我會回到原來的那個自己。
我們總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蕭鈺忍不住起在額頭上落下一吻,“好!我會平安回來。”
像是承諾,又不像。
似乎有些過于平淡,可是在這一瞬間,謝頌華的心里真的安穩了許多。
或許,在這樣糾結的緒里,也存在著他的離開以及離開可能會帶來的永遠分離。
孩子已經不在了,沒有辦法再忍蕭鈺的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了,人生的一次次抉擇,實際上也是一次次的越。
他們都應該更加相信對方。
蕭鈺將的匕首拿開,然后找來了一把小錘子遞給,“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說的話嗎?”
謝頌華一愣,看著那把小錘子,有些不敢相信道:“所以,如果我當時真的砸下去了,會怎麼樣?”
“我會死。”蕭鈺的語氣平淡,但是看著的眼神里卻充滿了笑意,“我當時了重傷,只是自己不知道,所有的大夫,包括獨活也以為我只是普通的了傷。
如果要形容的話,你可以想象是我的靈魂了重傷,然后在你的指環里養我的靈魂。
等到我的靈魂足夠強大的時候,被你的心頭灌,我就可以掙束縛回去了。”
謝頌華看著他,“那你現在……”
“窈娘,”蕭鈺再一次蹲下來,握著拿錘子的手,“我是被你過來的,你我之前存在著一種奇怪的聯系。
這似乎是我母親種下的因,由只有國師知道,但是國師已經死了,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去向誰打聽這里頭究竟有什麼關鍵。
所以因為這個緣故,你如今就算用心頭澆灌指環,我也回不去。”
“所以……”謝頌華看著手里的錘子,“現在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回去?”
“嗯!”
“那我們之間……”
自打知道蕭鈺就是玉如琢之后,謝頌華雖然心里有一種被騙了的覺,可是仔細想想,更多的卻是一種只有兩個人才有的神奇經歷的竊喜。
或者說欣喜。
就像方才蕭鈺所說的,他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別人都沒有的聯系。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而喜歡這樣的命中注定。
若是這一錘子下去……
蕭鈺看著,忽而笑道:“但是我們有了新的聯系,你是我的妻子,我們結發相守,就是立定了你我之間的契約,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分開,就算是死亡,我們也會合葬在一。”
明明不是什麼人的話,可是謝頌華卻結結實實地被到了。
當即也不再猶豫,將手從他的手掌中了出來,對著那只指環就砸了下去。